004

章出塵其實聽到了樓下的杜姐跟劉聽說的話，尤其是杜姐說章出塵去找姘頭了，章出塵聽完還笑了下。

找姘頭。

這個詞居然也會用在她身上，真的很新奇，章出塵覺得邁出了第一步，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羞恥。

章出塵回房想要睡會兒覺。

章出塵真的很希望李敬永遠不要回來，她太害怕他了。這幾天睡覺的時候也都睡得不好，耳邊隱約會有李敬拿鑰匙開門的幻聽聲，然後她會嚇得連忙站起來，背上全是冷汗。

李敬要求家裡一塵不染，床單不許有一絲褶皺，地板上連一根頭髮都不可以看見，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要擺放的整整齊齊，他就是這樣要求章出塵的，不僅如此，假如他半夜突然要吃什麼東西，也會喊章出塵起來給他做。

所以現在李敬不在家的日子，章出塵可以睡懶覺了，可以躺在沙發上睡，可以用陽台的藤椅，也可以吃完飯不立馬洗碗拖地……章出塵覺得很幸福。

這天章出塵的懶覺也沒睡多久，她聽到了急且促的敲門聲，嚇得她就悄步走到門后趴在貓眼那裡看，不是李敬，是兩個中年婦女，她們嘴裡罵罵咧咧的。

章出塵不擅長跟人打交道，尤其那兩個婦女很兇悍，章出塵更不會吵架不會打架，她就悄悄回到卧室，裝自己不在家。

半天沒有人開門，兩個婦女罵道：「不開門是吧？好！我看你能躲多久！李敬老不要臉！他老婆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貨！」

「躲著就當沒這回事了嗎？我女兒現在還在醫院呢！該賠錢該坐牢！一樣都逃不掉！」

……

她們走了以後，章出塵鬆了口氣，剛走出卧室，就聽到「砰」的一聲，有人扔了一個啤酒瓶上來，砸進了客廳里，瓶子炸裂開，崩了一地的碎渣。

章出塵家裡在二樓，要想從外面砸東西進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底下傳來喊叫聲：「有本事就天天躲著！明天我就帶人來撬門！我看你還能往哪裡躲！」

章出塵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那兩人走了，就拿過掃帚簸箕，將一地的碎渣玻璃給清掃乾淨。

打掃乾淨以後，章出塵回房間，她其實心裡很過意不去的，畢竟是李敬猥褻了人家小姑娘，人受了點刺激，精神出問題，章出塵想想就覺得可憐，覺得是應該賠錢給小姑娘治療的。

只是……錢不在她手裡頭。

李敬的工資卡還有存摺，章出塵從來就沒看見過，李敬也根本不會讓她知道，結婚五年了，李敬還是防賊一樣的防著她。

章出塵找出自己的銀行卡，用手機查了下餘額，前兩年李敬每個月給她一千五的生活費，包含家裡平時的吃喝用開銷，這三年給漲了五百塊，每個月給章出塵兩千，章出塵也是能省則省，五年下來一共攢了四萬塊錢。

章出塵是個心裡沒什麼大主意的女人，她能做出「想當一個壞女人」這樣的決定，能去找周況，已經是她這二十五年來所做出的最大的主意了。

因為周況舉報了李敬，所以章出塵就是覺得，周況是個正直的人，即便之前聽說過周況年輕氣盛時做的一些事情，可依舊改變不了，他是個好人的事實。

於是章出塵當晚又去找了周況，不過這次主要目的不是睡覺，而是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