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周況一下子就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起身將章出塵手裡的西瓜接過，說道：「我可沒說過。」

他推了一把章出塵進卧室，然後帶上門，不讓屋裡冷氣跑出來，去廚房將西瓜洗了，切成兩半，瞧著不太甜的樣子。周況想，章出塵買的肯定是最便宜的。他繼續將西瓜用保鮮膜裹上，放進冰箱里冰上。

他從冰箱里順便拿了兩瓶汽水出來，走進卧室，章出塵站在床邊依舊局促著，正假裝看著電視機緩解尷尬。

周況說：「還要我請你坐下來嗎？」

章出塵接過他遞來的汽水，坐在床邊的一個凳子上。

周況靠在床頭，拿過遙控器回放影片，剛才那個配角怎麼死的都沒看清楚。

然後周況就聽到章出塵說：「周老師，我要了徐老闆的微信，我給他發消息，可是他也不回我……我是不是沒戲了？」

周況「嘖」了一聲，冷漠的看向她，問道：「你怎麼找他搭訕的？」

章出塵把今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講給了周況，狐狸眼撲閃撲閃的，讓周況越聽她講，越看著她，就越是無語。

章出塵講完，問道：「周老師，你說為什麼徐老闆不理我？是我不夠好看嗎？」

周況按著遙控器，再一次回放影片，章出塵剛才說一堆話，他又沒記住電影放了什麼劇情。

周況淡淡的說：「你好不好看不重要了，在他眼裡，都已經掉價了，你這樣送上門的女人，他都要懷疑是不是仙人跳。」

章出塵後知後覺的點頭，又問：「那我是不是沒可能了？」

周況說：「你這就打算認輸了嗎？」

章出塵撩了一下滑落下來的長發至耳後，說道：「他都不理我呀，約他出來也約不出來的。」

周況卻問：「那他今天要是理你，你能把他約出來，你會怎麼做呢？」

章出塵思考了下，說：「吃個飯，讓他送我回家，然後請他上樓喝點水，就……就留他過個夜……」

她越說聲音越小，原因是周況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章出塵明白，她回答的不好。

周況說：「跟他睡了就算成功了嗎？」

章出塵疑惑的問：「不算嗎？」

周況白了一眼章出塵，直接將電影給關了，坐直身體，拿過汽水喝了一口，然後沒好氣的說：「我讓你把徐渭南給玩出感情來，不是說睡了就完事兒了，你懂不懂什麼是感情？」

章出塵眼神很迷茫，想了想，然後摳著自己的手指甲說：「周老師，感情太縹緲了，我不太懂。」

「我嫁給李敬的時候，對他也沒什麼感覺的，但是李敬和我父母談得很好，連彩禮錢都談妥了，我的感覺就沒那麼重要了。我媽媽跟我說，感情是慢慢培養的，習慣了就好了。」

章出塵微微仰著那張清純白皙的臉，下頷和頸部有一條清晰動人的線，她問：「所以啊周老師，你讓我把徐老闆玩出感情，那要怎麼玩？我和李敬結婚都五年了，我都覺得我和他沒什麼感情。我總不能跟徐渭南也相處五年談感情？那還不如我說的，就……就睡個覺，從結果來說，也是有性/關係的。」

章出塵對於男女之間培養感情的事，認知很簡單，就是有人主動約吃飯或者看電影，然後送回家，有點意思的話就動動手腳，過兩天發展到睡覺，一切仿若塵埃落定，餘下的，不談什麼愛不愛的，只談生活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最後等死。——她哪裡還能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徐渭南身上談這樣的感情？那一點也不放蕩呀，和她的初衷相悖了。

周況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消化章出塵的那套理論，明白過來章出塵這就是沒談過戀愛的意思，啰里吧嗦一大堆，聽得他腦子都疼。

周況直截了當的跟她說：「章出塵，你這榆木腦袋……那我就跟你說明白了，我讓你去玩徐渭南，不是睡個覺那麼簡單，玩感情就是讓他想你想的睡不著，讓他什麼都願意給你，甚至願意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就要你——你把他玩到這個地步了，你才能給我交差，你知道嗎？」

周況那雙刀鋒一般冰冷銳利的眼裡掩著些別的什麼東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最後懊惱一般的緊抿著唇。

章出塵認真的點頭，說：「知道了。」

然後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可是徐老闆他不理我呀。」

周況說：「他以為你是要仙人跳，那你就直接跟他說，你其實是想找工作，當個清潔工，臨時工都行——反正你不是錢也不多了么。」

章出塵這時候反應過來了，笑了起來，說：「那我知道了。」

先虛晃一招，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