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藝下山
靈絕峰,白雲觀。
遠處的黑雲在隨風流動之間也終究是到頭頂上空了,黑雲壓城城欲摧至使方圓幾里的天都開始漸漸暗沉了下來,翻滾的雲層中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雷聲響徹雲霄。就在這時「咔嚓」一聲一道赤紅閃電劃過天際似是撕開了一道口子,雨水頓時如銀河倒瀉般傾覆而下。
「嘩~」
密集的雨珠拍打著門前院落的每一個角落濺起了一又一個或大或小的水花。地面上的雨水也快速的匯聚成了一道道水流順著階梯流下。就連道觀門前的那一株梧桐樹也在這滂沱大雨中隨風搖擺似要斷折一般,但好在根莖依舊是牢牢的鑲嵌在土壤里才使得它屹立不倒。
面對如此的疾風驟雨觀中的這位老者卻絲毫不為所動,神情更似如一口古井一般盪動不出一絲波瀾。這人身著青衣道袍不染點塵,右手拿著拂塵交織在左手之上,容光煥發的臉上留著五縷長髯,蒼白的頭髮上橫著一個桃木道簪顯得是那樣的仙風道骨。此人非別正是這白雲觀的觀主鶴廉。
看著外面的滂沱大雨他伸手接過了一滴沿著屋檐滴落而下的雨滴對著旁邊的少女道:「燕兒,等會兒陪為師一起去羽兒那邊看看他練的怎麼樣了。」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這位眉目如畫的清秀少女卻不平靜玉顏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此時正被外面那時不時的電閃雷鳴驚得花容失色。
師傅的話讓少女從驚然中回過神來,她眸光轉向鶴廉道:「師傅,還是等雨停歇了再去看師兄吧!燕兒怕……怕……」
她想說怕外面的電閃雷鳴但卻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自己好歹是白雲觀觀主鶴廉道人的親傳弟子,自己怎麼能給師傅丟人呢。
但少女的恐懼卻被鶴廉感知的清清楚楚,他手捻須髯不禁失笑道:「你這小妮子和我學藝也有個一年半載了吧,能為確實是有所提升,但膽子卻還是如當初一般沒見任何長進,還需要多加磨練才行。要不然等將來出徒了在外面行走江湖,別人還說我這個師傅沒有好好教你呢!」
鶴廉的話讓少女臉頰一紅,他螓首微垂嘟囔道:「師傅就知道說我,您大部分時間一直都在磨練師兄,放在我身上的時間也就那麼點,膽子自然而然就比不上師兄了。」
聽到這裡鶴廉心裡也終究是有些許愧疚,坦白說一點都不假這些年無論颳風下雨,鶴廉一直是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趙羽身上,也的確是很難再去分心照顧上官燕了。
他摸了摸上官燕的腦袋愧然道:「燕兒你說的不錯,為師這些年確實是有些許虧待你了,但為師向你保證接下來的歲月會好好教你,並且只教你一個人,你看怎麼樣啊?」
上官燕聽了連忙搖頭一雙眼眸盪起異樣的光彩,她原本一直以為自己在師傅心中的地位不重要,所以師傅才懶得教,但今日看來似乎並非如此。聽到師傅說以後只教自己一人才發現師傅也同樣很關心自己。
少女一時間喜上眉梢,原本憋著心裡的委屈也一掃而空。她連忙解釋道:「師傅,燕兒不是這個意思我並沒有怪您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其實只要每天能夠待在師傅和趙羽哥哥身邊燕兒就很滿足了。」
「你這小妮子嘴還真是甜,但你有沒有怪師傅難道為師看不出來嗎。你之前一直強忍著不作聲,也只是因為喜歡羽兒對嗎?」這些年上官燕對趙羽的感情鶴廉一直看在眼裡,他雖未點破但心裡卻早就有數,如今也只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而已。
被一語道中心中小九九的少女頓時面紅耳赤她急聲反駁道:「才……才不是師傅說的那樣,我……我之所以什麼都讓著羽兒哥哥只是……只是因為他是我師兄……而已……」
結結巴巴的一段話任誰聽了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更不可能騙得了白雲觀主鶴廉這樣的世外高人。
一見上官燕不肯說實話,鶴廉也不戳穿。他故作認真的道:「哦……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師傅說了做人從小就得守信用,我可從來不騙人。哼!」上官燕撅起嘴說到。
「好吧……人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沒想到我看走眼了。當初還以為你喜歡羽兒呢,本想著把你許配給羽兒當媳婦的,看來你是不願意了,那就算了吧。」鶴廉一臉惋惜的道。
上官燕:「……」
聽到師傅說本來打算把自己許配給師兄趙羽的,上官燕的心壓抑不住的「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玉體也輕顫了數下,臉上剛剛才壓下去的緋紅之色又蔓延了出來甚是可愛。
鶴廉看著身旁神情異樣的上官燕打趣道:「燕兒,你不是說不喜歡羽兒嘛,怎麼……動心了?」
「胡說,我才沒有動心呢……沒有!」上官燕慌不跌的搖頭。
「那你在臉紅什麼?」鶴廉指著上官燕的臉頰又一次問道。
上官燕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我……我……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呀?孩子。」
見自己實在編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上官燕急的一跺腳:「師傅就知道戲弄我,不和你說話了。」
話音未落少女就帶著滿臉紅霞逃也似的離開了,沒多久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哈哈哈……」
身後的鶴廉看著逐漸遠去的少女身影這時不由得一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不知不覺都三年了,也到了羽兒該出去闖蕩闖蕩的時候了。」
另一邊……
風雨過後的靈絕峰上萬籟俱靜,升騰的一縷縷青煙纏繞在山峰之間不願散去,好似仙境一般。
但山峰之巔的這位練劍青年卻並未因周圍的環境而有絲毫的動容哪怕是剛才的狂風驟雨亦絲毫不曾停歇。
此人姓趙名羽,一襲白衣的他這靈絕峰頂顯得是那樣的出塵,白如冠玉的臉上生得一雙劍眉英氣逼人。其乃為白雲觀主鶴廉的親傳大弟子。
他手提一把玄鐵劍一直在練習著師傅傳授予他的劍招【八卦追風】,此劍法八八六十四卦,每一卦都變幻莫測傳聞練就大成之境縱是仙人亦不可敵。
劍在手中如靈蛇吐信嘶嘶破風,揮舞之時又好似蛟龍鬧海盪起千層漣漪。不多時閃爍的刀光劍影便將趙羽完全的裹挾其中,聽得他口念一聲劍訣【追風無極】全身周圍的劍影如有了靈魂一般整齊劃一的排列在了他的身前。
「穿」一聲令下!
「嘩!嘩!嘩~」一道道劍影如飛逝的流星一般驟射向了前方的山壁。
「轟!轟!轟~」數聲巨響傳來,山壁被刺開了十幾道口子,每一道口子都有足足數十寸之深。
身後的鶴廉看著徒弟的一招一式皆是行雲流水大開大合不由得暗暗點頭,縱然是隔著十丈以外的他都能感覺到劍氣拂面而過。口中亦不由得讚歎一聲道:「好~不錯,不錯,呵呵呵。」
不遠處那被羞紅了臉的上官燕也終究還是屁顛屁顛的跟著跑了過來,她停下腳步立於鶴廉身側,那雙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趙羽絲毫不掩飾愛慕之情,口中驚呼出聲:「趙羽哥哥真厲害。」
再來看趙羽又是大喝一聲,一記【荒牙斬】劍影攜帶著一股狼嘯聲驟轟向那長滿青苔的巨石,「轟」的一聲青石被擊的粉碎。隨後他身形一轉,劍也隨手而轉一記【獨劈乾坤】又一道鋒芒劈斬而下,前方石龜的半個腦袋也被整齊的切了下來……
劍在趙羽手中時而輕盈如燕,時而又如蛟龍吐信,劍氣將周圍的空氣刮的獵獵作響,沒點功夫的人要想靠近估計連褲衩也別想完整的穿在身上,非得把你撕成布條不可!
為了避免影響到趙羽,鶴廉和上官燕一直在遠觀並未靠近,不多時六十四卦劍法以然在他手中全部施展完畢,周圍的空氣也慢慢的停止了呼嘯。
趙羽收招定式氣不長粗面不改色,只是身上順帶著沾染了些許風雨過後的泥土和汗水。
回過身來一眼看到了師傅鶴廉和師妹上官燕正面帶笑意的看著自己,他立刻來到師傅面前單膝跪地:「徒兒,拜見師傅。」
「呵呵呵,起來吧!」鶴廉手拿拂塵抬手道。
「是。」趙羽應聲而起。
上官燕連忙上去攙扶,素手抬起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笑意盈盈。
「羽兒為師傳授予你的六十四卦劍法你以基本掌握,不過將來能不能成其劍道這還得看你的造化。」鶴廉道人看著青年欣慰的道。
剛才練劍的時候雖然投入,但師傅的那一聲讚歎卻是隻字不差傳入了他的耳中,能得師傅這樣的世外高人一聲讚歎心中也不免有些許激動。再加上對自己的劍術也是挺滿意,能不能當個劍客不好說最起碼當個俠客沒問題,也算是前途可期吧。
想到這裡他恭敬的說道:「弟子定會努力,絕不辜負師傅的厚望,將來定要光耀師門。如違此誓……」
他想說如違此事必招天打雷劈,但想想還是算了吧,畢竟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
鶴廉也不計較:「好,有你這句話為師便不在掛心了,為師今日來此是有一事兒要和你說。」
趙羽:「???」
上官燕:「(.)」
鶴廉接著道:「羽兒當初為師將你從伏遠鏢局帶上山學藝,和你爹娘的約定是三年,現如今三年期限已滿你也學有所成可以下山去了。」
趙羽:「……」
這不,剛才還說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這不就應驗了嘛!
沒等趙羽開口呢,上官燕已是迫不及待的出聲道「什麼!師傅您是不是糊塗了?趙羽哥哥是您最認可的接班人,您怎麼能放趙羽哥哥下山離去呢!」
這時她回想起了師傅在白雲觀中和自己說過的話,「以後只教自己一人」。難不成師傅真的要讓趙羽哥哥下山離去嗎……
鶴廉的話讓趙羽渾身一顫,他萬萬沒想到師傅今日來此竟然是要讓他下山離去。自己的能為自己最清楚,雖說跟著鶴廉學藝三年本領有所見長,但總得來說目前也只能算是一般般,絕對稱不上高手一說。就這樣出去闖蕩江湖不被人打死,估計也好不了多少。
他敢相信師傅肯定是在這說胡話,於是乎他說道:「師傅,弟子學藝尚淺根基也不足,還需留在您身邊多聽您的指教,現在下山恐怕以後會因劍道不足而在江湖上辱沒了師傅的名聲。再者弟子的能為乃您傳授,尚沒能報答您老怎能就此下山離去?」
這可不是瞎說在趙羽心裡除了爹娘就這眼前的師傅最親了!
話音剛落鶴廉卻是笑了起來:「羽兒,真正的劍道大成者都是在歷練中成長起來的,光是苦學不去實踐永遠都不可能達到大成之境。再者讓你經歷世事可以磨練你的心性,有了足夠的劍心才能駕馭的了足夠的劍意。如此這般才有些許可能達成(劍心合一)的境界。」
「至於你說的報答大可不必,只要你行的正,做的端就是對為師最大的回報。」
「可是……」趙羽還想往下說卻被鶴廉一擺手給制止了。
(劍心合一)似乎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並無人修成,連師傅鶴廉都沒能達到的境界,自己真的可以嗎?這很難說啊!
思緒間耳邊繼續響起了鶴廉道人的聲音:「為師一直不喜身外之物,下山之前也沒什麼可以送你的,便把這把跟了為師近半生的佩劍賜給你吧。」
「啊!」上官燕在一旁驚呼出聲。
說話間鶴廉便把寶劍從後背上取了下來:「此劍號約【青龍】希望你拿著它能堅守世間正道,如果你要是敢拿它去為非作歹我定不饒你。」
畢竟一把再好的劍也得看誰用,如果人心不正,用它去殺人劫色也只配稱之為淫邪之器算不得神兵利刃。
【青龍劍】這可是一把神兵利刃,縱然是凡夫拿在手裡也能夠力壓一般人,當然功夫高的武林俠客那是可壓不住。
這把【青龍劍】鶴廉日夜不離左右,今日竟是贈予自己,看來師傅是已然心意已決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畢竟自己最了解師傅的性格了,一但他認準的事兒,九頭牛也別想在拉回來!
趙羽接過【青龍劍】右手把它從劍匣子里抽出,「錚~」的一聲寶劍出鞘,銀芒乍現好似眼前打了一道閃電一般。
再來看劍長兩尺一寸,劍身由玄綱鑄成薄如蟬翼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上更刻著一條青色龍紋栩栩如生。看著眼前這鋒利無比的劍刃散發出的咄咄逼人的寒氣,如有萬千把細刃劃過面門冰寒刺骨。
寶劍重新歸於劍匣趙羽抬手拜謝道:「謝師傅,弟子定會牢記您的教誨絕不會辜負您賜給我的這把【青龍劍】。」
鶴廉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下山去吧,以免路上發生意外。」
趙羽雙膝重重跪地:「師傅,以後弟子不在您身邊您要多多保重好身體,將來弟子定會多加來靈絕峰白雲觀看望您老的。」
說完他又看向了此時正一臉依依不捨的上官燕道:「燕兒,師傅這是要趕我走人了,以後照顧師傅就得靠你一人了,可別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耍小性子了。」
鶴廉:「……」
「我……我哪有,我一直最聽師傅話了。」上官燕說著又再次看向鶴廉懇求道:「師傅,難道就一定要讓趙羽哥哥下山歷練嗎?我相信就算不去歷練趙羽哥哥也能達到您說的那什麼(劍心合一)的境界。」
鶴廉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傻妮子,你是不是怕羽兒下山後把你忘了,你放心他要是敢忘記你為師定不饒他就是了,這你總放心了吧。」
「為師將來還等著喝你們倆的喜酒呢。」
趙羽:「……」
說著話的功夫上官燕的臉頰如煮熟了的螃蟹般變得通紅一片,而這一次竟還是當著師兄趙羽的面。偷瞄了一眼趙羽,倆人眼神碰撞的剎那,少女如驚慌的蝴蝶般又迅速低下了腦袋柔弱細語道:「趙羽哥哥你下山之後會不會想我?」
趙羽拉過上官燕的手溫柔道:「燕兒,你放心我會一直把你放在心裡,永遠都會記得你是我最聽話的小師妹。而且你記住了你這一輩子只能被我一個人欺負,誰要是敢在我走了之後欺負你,你就給我狠狠的揍他就是。」
因為趙羽知道他下山之後也不可能幫得到上官燕了,所以也只能這麼說了。
但這句話聽在上官燕耳朵里,這小妮子確是不買賬!
「小師妹?難道……在你心裡……只是把我當成你的小師妹嗎?」上官燕的話帶著些許失落。
趙羽:「……」
要分別了,上官燕把心裡的話終究是說了出來,要不然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上官燕的愛慕之情趙羽竟一時間無言以對,自己在山上學藝一直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成想男女之事。
此時分別在即,上官燕卻不管不顧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自打少女入門以來倆人一起練劍,一起打鬧,無時無刻不像塊牛皮糖樣黏在一起。
當初的稚嫩少女也已經出落的如出水芙蓉般嬌媚動人,若說自己毫不動心,恐怕是自欺欺人。
趙羽平時一直喜歡欺負她,倆人也有了很深的感情。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師妹,自己怎麼能夠和師妹……
在旁邊看明白了趙羽心思的鶴廉這時出聲道:「羽兒,燕兒對你的情義你不會不知道,難道你還要一直裝作不知道嗎?」
「你若真的對燕兒有意,為師便在你下山之前替你倆訂下終身,你看怎樣?」
趙羽抬頭望去師傅鶴廉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二人,大有撮合之意。而身旁站立著的上官燕她的頭似乎埋的更深了,絲毫不敢直視趙羽的目光。
「師傅,這真的能行嗎?燕兒他可是我的師妹……我們……」趙羽想說師兄妹真的能打破倫理綱常走到一起嗎?
聽得此話后的鶴廉卻是不以為然他出聲道:「羽兒,這有何不可,你與燕兒本就不是親兄妹毫無血脈關聯,只要你二人真心擁有彼此,又有什麼不能結合的呢。」
趙羽的話似乎是在認可這段感情,與此同時也深深觸動了上官燕的內心她隨既開口道:「趙羽哥哥,我就是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是了,我不怕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我們。」
上官燕算是豁出去了,臨別之際把這些年憋著心裡的話都如實的在趙羽面前抖了出來,哪怕是被拒絕她也不會後悔。
趙羽:「……」
(我去,這小丫頭的皮怎麼一下這麼厚了,當初怎麼沒發現呢。)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彷彿空氣都為之凝固,鶴廉和上官燕都在等待著趙羽的答覆。尤其是上官燕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裙,手心裡儘是香汗。
沉思了些許之後的趙羽從懷裡掏出一物,此為他的貼身玉佩,上面刻著一條金色錦鯉,在日光下閃閃發亮猶如活物。
趙羽把它交於上官燕對著少女輕聲說道:「燕兒,你的心意我明白也心領,如果將來你的心依然不變的話那我一定娶你,以此玉佩為證。」
上官燕接過玉佩捧於手心之中,眼淚不知不覺間滴落了下來,這些年她一直都在等這句話如今終成現實,她溫情脈脈的看著趙羽道:「趙羽哥哥,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不會改變……永遠不會。」
在這時鶴廉拉住趙羽和上官燕的手交疊在一起,隨即出聲道:「好,那為師就在此替你倆做個見證,將來誰都不許後悔。」
上官燕的玉手被趙羽緊緊握住,手心裡的熱感如絲絲溫泉般襲來浸潤著少女的心房,她直視著趙羽的眼睛輕輕道:「趙羽哥哥,你剛才說的一定要算數,不然你就是……大騙子。」
「燕兒,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也會永遠記得,到時候就怕你後悔,想找我的話可以拿著我的貼身玉佩去撫遠鏢局找我,我一定兌現諾言。」
「那好,我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要是反悔誰就是小狗。」上官燕伸出一根小拇指輕輕勾在了趙羽的小指上,臉上笑意盈盈。
鬆開上官燕的手,趙羽重新看著鶴廉道人他開口道:「師傅,弟子這三年來沒什麼能報道您的,但弟子的本領是師傅傳授,無論何時何地弟子定不忘師傅知遇之恩。」
趙羽對著鶴廉重重磕了仨頭,一為知遇之恩,二為傳道之恩,三為再造之恩。
「你起來吧,你我師徒一場無需如此,只要你心裡能牢牢記住為師教導你的話也就行了。」
鶴廉似是不在意,但心裡卻很受感動。這三年來師徒幾乎每天都吊著膀子在一起用功,師傅是真教,徒弟也是真學,師徒之間的情分自然也是極深。三年了自己視他如親生一般,現如今師徒便要就此分離心裡也不免有一絲難捨難離之情。
趙羽轉頭看向上官燕道:「燕兒,你也多保重。」
上官燕不停的點頭道:「我會的,趙羽哥哥你放心,將來我還要去找你呢。」
「好,我等著你。」倆人相視一笑便不再多言。
既以決定分別趙羽也不在猶豫,拜別了師傅師妹之後他將青龍劍負於後背,施展鬼影疾步幾柱香的功夫便以遠去。
學了功夫就是好啊!來的時候累死累活的爬上山,學藝有成之後直接飛下山,這落差何止天壤之距!要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想當武林高手呢。
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背影,上官燕還是忍不住大聲喊到:「趙羽哥哥,記得你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不然你就是大烏龜!我一定回去撫遠鏢局找你的。」
離別的眼淚從少女臉頰流淌而下,聲音嘹亮,迴旋山谷。但那越走越遠的背影卻似是沒聽見,越走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了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