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撥開雲霧,得見黑白

第七章 撥開雲霧,得見黑白

「至於蘇詩妤,便留在宮中吧。」

「是!能夠入宮侍奉陛下,乃是詩妤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蘇長宏聞言,非但不驚,反而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這是蘇家的保命符。

「陛下,還請讓人將此物交予詩妤。

相信她在見到此物后,便會向陛下道出一切。」

蘇長宏說著,自懷中取出了一個虎牙小飾物。

武季微微點頭,讓靈傀子衛將東西接過。

這殿內除了四個靈傀外,其餘太監和宮女全被清了出去,因此只能讓子衛代勞。

「那陛下,老臣先行告退?」

蘇長宏看向武季,試探著問道。

武季挑了挑眉頭,嘴角忽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可不成,若是蘇相就這樣完好無損的離去,又如何能夠打入那些亂臣賊子當中去?」

蘇長宏眼皮一跳,看著一個面具甲士持棍走來,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唔!哼!……嘶!」

「……」

【叮!你命人禁錮了當朝宰相之修為,並痛打五十大板,觸發霸道屬性,帝威+5】

……

不多久,一則小道消息從宮內流傳而出,聽得所有人瞠目結舌。

「聽說了嗎?陛下派人綁了蘇詩妤入宮,蘇相前去討要不成,反被陛下讓人痛打了八十大板!」

「嗨!什麼八十,明明是三百大板好嘛!」

「對對,我也聽說了,蘇相被打得老慘了,連路都走不了!

最後還是被禁軍抬出宮門,才被相府的靈獸車給接回去。」

「這,不至於吧?

蘇相那可是九天境的高手,怎麼可能被一頓板子打的走不了路?」

「嗤!你懂什麼?要行刑的話,修為可都是要被封印的!

而且動刑的也都是高手,即便肉身強悍,這一頓下來,那也吃不消啊!」

「昏君,昏君!綁了宰相的孫女入宮不說,竟然還將宰相給痛打了一頓!

這、這不為人君啊!」

「噓!你不要命了!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辭也敢說!」

「宰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近年來朝堂紛亂,他可是出力不少!」

「對!打得好!」

「只是可惜了蘇詩妤,這等仙子一樣的人物,竟然就這樣被禍害了!唉!」

各種傳言紛飛之際,也有形形色色的人群絡繹不斷地奔向宰相府。

……

帝宮,書香殿。

「說吧,父帝究竟是被何人暗害?」

武季背對著蘇詩妤,不帶感情的發問。

蘇詩妤神情複雜的收起虎牙吊飾,沉默數息后,輕嘆一聲道:

「回陛下,謀害先帝者,乃鐵帽王、黑魘宗,以及,睿王!」

武季霍然轉身,死死盯向蘇詩妤。

「你說,睿王?!」

「是!事實上,根據對相應線索的復盤,臣女認為,睿王不僅參與了,而且應該還是主導之人!」

蘇詩妤心中已經有了抉擇,索性再不隱瞞。

武季沉默半晌,眼中閃過一抹自嘲。

是了,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

更何況,那武睿被剝奪了太子之位,失去了登基為帝的機會,又豈會不恨?

原本他還在糾結應該如何處置武睿,但得知了此事,卻再也沒了顧慮。

「你且仔細說說,參與勢力如此多,為何沒有一點風聲,甚至就連左壽也沒發現異常?」

「陛下,鐵帽王乃先帝胞弟,他對先帝極為了解,包括心境上的弱點。

而黑魘宗則擅長幻術,更有鎮宗寶器彌陀鈴,可大幅增強幻術效果,引動心魔。

至於睿王的強項,則是在帝宮內部的人脈。

當這三者結合,對於先帝而言,便是最為致命的利器!

先帝閉關當晚,黑魘宗人曾在西陵裝神弄鬼,弄出不小動靜。

因此先帝指派掌殿太監左壽前去查看,左壽由此被調離。

之後,因劉子楓午後得到先帝傳召,睿王便指派劉子楓攜帶彌陀鈴,於傍晚入宮面聖。

劉子楓受命將彌陀鈴交予了直殿監掌班太監盧輝,面聖后便出了帝宮。

事實上,劉子楓並不清楚彌陀鈴的功用,也不知道具體的事宜。

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不對,所以當夜借酒澆愁,恰被臣女祖父碰到,劉子楓便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只是,臣女祖父以為其醉酒說胡話,並未在意。」

武季面無表情道:

「直殿監負責各處宮殿之維持及陣法運轉,而掌班太監便是直殿監帶頭之人。

這樣說來,是盧輝悄然潛入了父帝修鍊宮殿。

之後,針對鐵帽王所言弱點,通過彌陀鈴強化了心魔引動效果,故而才害得父帝暴斃而亡?」

蘇詩妤肯定的點點頭。

「根據復盤,十有八九是這樣一個過程。

盧輝在得手后便依靠令符悄無聲息的出了陣法,使得護殿陣法從始至終未曾出過紕漏。

且殿內沒有任何打鬥痕迹及其他異象,因此,先帝暴斃,才無人懷疑。」

「好,好啊,當真是好本事!」

武季咬牙低喝著,蘇詩妤低頭等候半晌,接著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陛下,臣女建議,且先留盧輝一命,免得打草驚蛇。」

武季掃了眼蘇詩妤,他知道對方已經選擇了立場,想要儘可能的展示自己的價值。

不過他並未回應,而是轉移話題道:

「關於柱國將軍,你可有了解?」

聽到這個問話,蘇詩妤不由一臉古怪。

眼見蘇詩妤這般表情,武季反倒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武季暗自思慮著,不過面上仍舊古井無波。

他已經逐漸適應了此時的身份,很清楚偽裝情緒對於帝王的重要性。

「陛下,牧氏世代忠烈,其家訓便是世代從戎、精忠報國。

而今的柱國將軍牧原,更是大周第一高手,為大周立下過汗馬功勞。

當初宗正一系極力反對陛下登基時,便是柱國將軍強硬壓下反對之聲,助您安穩登基。

根據宰相府的消息,並未發現柱國將軍與身份不明之人接觸。

只是,大半年前,您將一個普通士卒的遺孀,賜婚給了柱國將軍的孫子牧五河為妻……

此事,在民間淪為一大笑談,使得柱國將軍府顏面掃地。

兩個月前,您又替柱國將軍最疼愛孫女——牧傾顏許了婚配,要將她下嫁給烏碩國的胖王子為妻。

此事傳開后,更讓柱國將軍府威儀大失。

那烏碩國不過是大周的一方小型附庸王朝,那個胖王子胖到連行走都十分困難。

而牧傾顏可是帝都第二嬌,讓各方宗門聖子及他國皇子、帝子都垂涎的存在……

若讓臣女來講,柱國將軍的心思還真難以揣測。

畢竟,這兩件事實在……」

後面的話蘇詩妤並未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武季不由無語至極,這前身干下的混賬事究竟有多少?

怪不得開局的基礎帝威那麼多,原來都是那傢伙帶來的!

關鍵前身這昏完全就是瞎昏、瞎胡鬧,全得他來擦屁股!

看來之後得好生捋一捋前身的記憶才行了,要不然,麻煩來了都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陛下,臣女明白您此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誤導外界,好韜光養晦。

既然您而今已經打算收網,是否可以收回成命,免得牧傾顏落入苦海?

畢竟,距離婚期還有一月,這段時間內,應當足以解決麻煩吧?」

蘇詩妤深吸一口氣,小心勸諫。

她與牧傾顏被並稱為帝都雙嬌,雖然你爭我斗未曾停下,卻也不希望牧傾顏落入無邊苦海。

「金口玉言豈能反悔?」

武季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蘇詩妤大變的臉色。

因為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也沒必要去說。

雖然不能反悔,但若是新郎沒了,那這婚約不就消失了?

他剛剛回想了一下賜婚的這段記憶,發現這事其實是由鐵帽王作保,而且在奏摺中還將那個王子誇的天上有、地上無。

再加上烏碩國送來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讓前身開懷大樂,這才大手一揮,也不跟牧原打招呼,就直接允了。

至於賜婚牧五河,則是濟北王攛掇的後果……

搞清了緣由,武季不由滿心的無奈。

這明顯就是幾路藩王早有預謀的陰謀,他們就是想要通過這些小伎倆離間他與牧原的關係,好讓他變成孤家寡人,以此達到他們的目的!

「所以說,烏碩國恐怕也多半與鐵帽王聯合在了一起。

若不然,他們哪裡來的膽子敢提出這樣的請婚?」

武季暗自沉思著,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區區彈丸小國,也敢摻和進這等棋局裡,當真是找死!

「你且安生在書香殿待著吧,等到大事一定,再論其他。」

武季朝著蘇詩妤吩咐一句,之後也不逗留,快速離去。

蘇詩妤微微低了下頭,沒有應聲。

原本她以為武季會是一位龍騰虎躍的雄主,可對牧傾顏的態度,卻讓她有些心寒。

這樣不擇手段的帝君,真的會是一位雄主嗎?

林虹眨了眨眼,輕聲道:

「小姐,事情,或許不會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又會是怎樣?」

蘇詩妤凄涼一笑,既有對牧傾顏的同情和可悲,也有對自身前景的迷茫。

「您方才沒有注意,但老身卻看到了。

陛下說了那句話后,眼中忽然露出一抹凜冽的殺機。

雖然老身沒想明白這殺機是對誰,但一切事物都有跡可循。

因此,這殺機應當是與牧小姐之事有所關聯。

具體如何,或許等上幾日,便會見分曉。」

「是嗎?」

蘇詩妤有些愣神,抬頭盯著橫樑,一時間也不知思緒跑到了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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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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