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激動的朱元璋
十年前,洪武十五年。
皇嫡長孫雄英薨,上感悼輟朝,葬鐘山。
次日夜,天降暴雨,天雷陣陣,轟得鐘山崩裂,皇嫡長孫雄英之墓,被天雷轟炸開來。
當朱元璋趕過去的時候,兩層棺槨破碎,屍骨無存,只剩下一大片的狼藉。
朱雄英連斷肢殘骸都不見絲毫蹤影。
四下尋找一無所獲,朱元璋大怒,將孝陵衛守護皇嫡長孫的那個所,足足一千二百人,全部處決。
孝陵衛,可是他從最信任的老家,周、李兩個家族中,親自挑選的五千六百名精銳皇家衛兵組成。
每一個都是絕對的精銳,與錦衣衛一般同樣配有飛魚服、綉春刀。
其中戰力猶在錦衣衛之上,也是大明最為神秘強大的衛隊。
兩個月前,朱標薨后,朱元璋心煩意亂,出來散步,路上恰好看見朱安。
那身影,眉眼,像極了他的兒子朱標。
或者說,這年輕的模樣,更像他長大后的孫子,朱雄英。
朱雄英死得早,八歲就薨了,很少有人知道,小時候的朱雄英跟兒子朱標,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之前他也問過朱安的來歷,畢竟這天底下年齡符合,模樣如此相像的兩人,實在是太過於稀少,尤其是他孫子的屍首消失不見的情況下。
不過朱安的回答讓他很失望。
當時朱安和黃老爺子也只是剛認識,所謂交淺言深,君子所戒。
朱安當時只是簡單了介紹了一下自己,為父守孝三年後來到南京城中。
聽到朱安的父親死了三年,朱元璋認為自己是多想了,當時也只是當兩人長得過於想象而已,純粹是個巧合。
然而今天,朱安卻告訴自己,守孝的父親是養父,他自己是十年前從棺材里爬出來的。
並且剛好那天,同樣是下著大暴雨。
同樣是棺材被沖開。
這諸多關聯,幾乎就是肯定了一件事情,朱安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孫子朱雄英。
朱元璋回過神來,向朱安問道:「你和咱好好說說,你是怎麼遭人活埋的。」
「我哪知道。」朱安有些無語,他要是知道,還至於連自己的生父都找不到么。
「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當時你都八歲了,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了。」朱元璋語氣帶著一些質問。
「沒記憶了,活埋前的記憶都消失了。」朱安穿越過來的時候,啥記憶也沒有,哪能知道之前的事情。
穿越這個事肯定是不能說的。別問,問就是失憶。
「那你總該記得,你是從哪裡爬出來的吧。」朱元璋再次問道。
朱安搖搖頭,說道:「當時一片漆黑,暴雨連綿,我哪知道從哪裡出來的。」
「那你父親呢,在哪裡撿到你總該知道吧。」朱元璋急忙再次問道。
「這倒是說過。」
朱安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大概是在靈谷寺附近吧。」
聽到靈谷寺這個名字,朱元璋心頭一震。
這個名字他是相當的熟悉,因為靈谷寺就是他給起的名。
而靈谷寺所在,便是鐘山的東南坡下。
他的孫子朱雄英,就是葬在鐘山上啊。
如此一來,所有的線索,似乎全部都對上了。
但是現在的朱元璋,心卻亂了。
就在今日早朝,他宣布自己嫡長孫,朱允炆立為東宮太子。
也是今日,他突然發現自己真正的嫡長孫,朱雄英竟然沒死,還好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
洪武十一年,朱雄英的生母常氏薨,在朱雄英死後,朱元璋便將呂氏扶正。視朱允炆為嫡長孫。
即便如此,他心中已然相信面前做著的就是自己的長孫朱雄英,但作為皇帝,他還是要將此事調查清楚。
當時朱雄英夭折,可是太醫院看過,自己也親手觸碰過,那屍體上的冰冷,絕對騙不了任何人。
再者說了,時隔十年,這孩子在民間長大,還能肩負起大明的江山嗎。
從朱安的口中了解到,這十年間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父親在行商中渡過。
治理江山這個活,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上的。
朱元璋心中思緒萬千,雜念叢生,起身就要離開。
「黃老爺子,我送你。」朱安見此,也連忙起來。
「咱不用你送,這腿好著呢。」朱元璋說道。
朱安搖搖頭,道:「既然認你做了爺爺,那便由你不得。」
朱安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明顯感覺到黃老爺子的狀態極差,這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好孩子,不要擔心咱,咱也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安心便是,再過幾日,咱再來看你這個孫子。」
朱元璋的心情有些激動,這一輩子,他最在乎的就是親情。
剛剛朱安的語氣有些強勢,但那股子真情,他能完全的感受得到。在皇宮的那些子嗣,哪個不是見了自己就怕。
這天下間,曾經用如此語氣對自己說過的,唯有已然逝去的老伴馬氏,還有大兒子朱標。
朱安遲疑了一下,說道:「老爺子,要是有啥事幹不成的,遣人來知會一聲,做孫兒的必定不會讓你吃虧。」
朱元璋沒有拒絕,而是認真的回道:「好!」
在朱元璋離開后,朱安輕輕一嘆,手中的茶杯,在右手中直接捏成了齏粉。
他剛才說的可不是什麼客套話。
作為穿越者,自然是帶著系統而來的,雖然他那個簽到系統有點坑。
系統只有簡單的簽到功能,分為月度簽到,季度簽到,年度簽到三種。
第一次簽到的時候,朱安就得到一大包衛生紙。
好吧,這算是不錯了,至少解決了上廁所的問題。
後面的簽到,大多數屬於屬性增強,比如體質增強,敏捷增強,智力增強等等。
年度簽到有驚喜,刀法,劍法,步法,戰法等等。
簽到十年的朱安,看上去有股子書生氣質,溫文爾雅的感覺。
實際上他的武力,不說天下無敵,但也絕對是數一數二。
要知道經過二十餘年的混戰,大明土地上餓殍遍野,田地荒蕪,流寇盜匪可是不在少數,尤其早些年更甚。
朱安跟著父親行商,可沒少沾染血腥,不然也掙不到這偌大的家業。
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這種事,對朱安來說,恐怕也不見得做不到。
如此強大的武力,才是朱安能夠安身至今的依仗。
對黃老爺子說的那番話,可謂是真真切切。
真要有什麼事,大不了不要這南京城的家當,也得幫黃老爺子出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