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探聽真相
漕幫的后廚房裡沒想到今日能迎來一個特殊的客人。
童洛錦一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愣神,還是廚娘先反應過來,笑著迎上前去問童洛錦需要些什麼。
童洛錦搖搖頭:「我不餓,沒有需要的東西。」
廚娘又問:「是不是我們做的飯菜不合姑娘口味了?姑娘儘管說,姑娘喜歡吃什麼,我們今日就準備。」
童洛錦再次搖頭:「你們做的飯菜很好吃,正是覺得你的手藝出眾,我今日才特地偷食來了。」
廚娘有些錯愕地「啊」了一聲,乾笑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童洛錦道:「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跟著您學點手藝?我自小廚藝就不好,家中也沒人肯教我,我偏愛您做的這一口吃食,所以還望您教我一招半式。」
廚娘忙道:「姑娘這可折煞我了,姑娘想學,我自然是願意教的,只是姑娘別嫌棄我就行。」
她一邊領著童洛錦往裡面走,一邊道:「姑娘若是喜歡我做的東西,那我日後天天都做給姑娘吃就是了。姑娘金尊玉貴的,何苦自己來學呢?」
童洛錦笑了一下,沒有解釋自己不會日日待在漕幫,而是直接專心地跟著廚娘學起了手藝。
童洛錦吃膩了魚,但是菜市上又送來了魚,廚娘乾脆教童洛錦做一道魚湯。她教的認真,童洛錦也學的精細,雖然成果不如廚娘本人做的好,但是好歹也不會難以下咽。廚娘連連誇讚她好本事,學什麼都快。
童洛錦被誇得無地自容,只是學做一道魚湯而已,廚娘說得就好像她做成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盯著乳白的魚湯看了一會兒,童洛錦讓人取了個瓦罐過來,將魚湯倒了進去。
廚娘好奇道:「大姑娘這是……」
童洛錦道:「讓你們幫主嘗嘗。」
廚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道:「哎呀,還是姑娘心疼幫主!」
說著趕緊讓人把勺子和碗筷都給童洛錦準備好,童洛錦制止了幫廚想要幫她端托盤的提議,自己將不輕的托盤端了起來:「我自己來吧。」
聽到童洛錦來送東西的時候,童溫祺幾乎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立馬站了起來,他衝出去,瞧見童洛錦緩步走來,立刻從她手上接過托盤。
他的手不自覺地晃了晃,托盤在他手中險些傾落,他心臟一緊,但是童洛錦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他微微鬆了一口氣,用左手承擔了大部分重量。
「阿姐怎麼過來了?」
童洛錦似乎心情不錯,竟然願意和他開玩笑了:「怎麼?不想我過來?」
童溫祺明知道她說得是玩笑話,但還是急匆匆地辯駁道:「怎麼會?!阿姐肯過來,我歡喜還來不及。」
童洛錦淺淺地勾了勾唇角,道:「今日下廚做了魚湯,想盛來給你嘗嘗。」
童溫祺腳步一頓,又追趕上去:「阿姐怎麼想起來下廚了?」童洛錦事情多,童家也不像其他人家培養小女兒那樣要求她的廚藝,所以童洛錦幾乎是沒有下廚的習慣的。
童洛錦隨口道:「這些日子在家裡,跟著廚娘學了一些。」
她說者無心,但是童溫祺聽者有意,他的唇微微抿起,眼神中流露出點點不悅與疼惜來,他望著童洛錦的側臉,還是沒忍住將心裡的話說出口:「阿姐學著下廚……是因為許家嗎?」
童家肯定不會強迫童洛錦學做菜,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許家希望有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少夫人,這個認知讓童溫祺十分不愉快,他的阿姐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會下廚?他的阿姐雖然做不出一手好菜,但是卻算得一手好帳,他瞧著就很喜歡。
童洛錦沒承認,但是也沒否認,只是為他盛了一碗湯,讓他嘗嘗味道,童溫祺端起碗抿了一口,在他心中,童洛錦就是給他盛上一碗泔水他也能喝出瓊漿玉露的味道,「好喝。」唯恐童洛錦不信,他又接連喝了好幾口,讚歎道:「真的好喝。」
童洛錦莞爾,她自己煮的湯她也嘗過,什麼味道她再清楚不過,又怎麼會被童溫祺哄騙到。
童溫祺接連灌下了三碗湯,就在他準備去盛第四碗的時候被童洛錦按住了手,她有些憂慮道:「不撐得慌嗎,湯喝得太多,一會兒要吃不下正餐了。」
童溫祺道:「湯而已,不佔肚子。」
童洛錦卻不讓他多吃了,自顧自地將東西收拾起來,道:「你若是喜歡,我明日再做就是,何苦急於這一時。」
童溫祺卻道:「我雖是喜歡,卻不想你因為我的喜歡而下廚,而是希望你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童洛錦的收拾湯碗的手頓了頓,道:「我也喜歡的,我想下廚,並不是為了迎合誰。」
童溫祺端詳著童洛錦的神色,輕輕道了一聲「好」。
這些日子裡童洛錦一直待在漕幫的小廚房裡鑽研各種各樣的菜式,好像她真的是懷念漕幫的菜了,特地來偷師一般。
而童溫祺也成為了最大的受益對象,他一日三餐均空出肚子,等著吃童洛錦做出的新花樣,有時候屬下來報告事務,也能瞧見童洛錦端著東西進來,而他們的幫主則習以為常的拿起筷子。
童洛錦大多數時候並不會看著童溫祺吃完自己做的東西,她一般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就去一旁看看書,賞賞花,只有一次童洛錦看書看到一半,突然抬起頭來看著童溫祺,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用左手拿筷子了。」
童溫祺一怔,不動聲色道:「最近練習左手劍,需要鍛煉左手的靈活度,故而如此。」
童洛錦「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書了。童溫祺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起疑心,但是自己這些日子總是不自覺地在她面前隱藏自己右手受傷的事實,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察覺,也許不會吧,畢竟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是那樣的少。
童洛錦整日往廚房跑,和廚房裡的幾位廚娘丫頭都混得熟了,她們都知道童洛錦脾氣好,便什麼事情都願意和童洛錦分享,有的時候也會說道童溫祺身上。
廚娘小心翼翼地說,「之前我們都覺得老幫主離世之後,會是少主繼任幫主之位,但是誰能料到會是公子回來了呢。」
「你們幫主,以前很少回來嗎?」
廚娘搖搖頭:「幫主很少回來的,老幫主之前和少主的關係更為親密,至於幫主……他和老幫主的關係比較客氣,和少主之間的關係也比較微妙,似乎總是為了什麼事情爭吵。」
她四下望了望,偷偷對童洛錦說:「很久之前少主和幫主有一次吵得特別厲害,聽說是少主偷偷綁架了什麼人,幫主當時聽說了大發雷霆,和少主打了起來,兩個人都受了傷,自那之後,他們的關係就越發不好了。」
童洛錦垂下眸子,淡淡地說了一聲:「是么。」
又提到廚娘身上的小牌子,童洛錦道:「為什麼你們身上的小牌子和你們幫主身上的不一樣?」
廚娘笑道:「這當然不一樣,我們就是最普通的木牌,證明自己身份的。而幫主那塊啊,可不是普通的木頭,據說握在手裡重量像鐵,手感卻像玉,跟我們的可不一樣,那上面還刻著螭吻呢。」
突然想起那塊木牌上模糊的的圖像,童洛錦問:「那東西只有你們幫主有嗎?」
廚娘隨口道:「可不是嘛,雖然每個人都有牌牌,但是刻著螭吻的就只有幫主有了,姑娘若是好奇便去找幫主要來瞧瞧就是。幫主那樣疼你,一定會給你看的……」
童洛錦又問:「沈姨,三月初二的時候,你記得幫主在幹嘛嗎?」
「三月初二……」廚娘想了想,「那我就不知道了,三月初那一陣幫主一直沒露面,聽說他好像有事情出去了。」
系在頭頂上的劍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