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詩破境
「巡天衙門的青銅趙鐵，那傢伙簡直就是個強盜。」羅離生說道。
「好端端的你去招惹一個『青銅』幹嘛？」葛子儀一臉訝然的轉頭看著羅離生。
「不是我要招惹他，是弟子帶著師兄妹們到外邊郊遊寫生，居然碰到了章大師的親傳弟子。所以，從師弟妹們一窩蜂進去……」羅離生說道。
「章大師親傳，誰啊？」陶然一愕，問道。
「三公子柳文風，陵海守備第三子。」羅離生答道。
「柳文風我是有聽說給守備大人送到了『海聖書院』，不過，卻是從沒聽說過他拜了章逸仙為師？
反倒，我聽說此人不學無術，人稱『海聖三狂』。
大師怎麼會收他為徒，倒很是奇怪？」葛子儀一捋鬍鬚，相當訝然。
「人家拜師還要跟你報備啊？」羅離生說道。
「此事千真萬確，他大伯柳青明跟我是同窗好友，每次回來都會到書院來跟我喝茶下棋，我都聽他罵過好幾次了。
說他弟弟柳東泰糊塗了，寵著一個敗家子，讀書十栽，連個十品都沒跨入。
白白浪費了柳家幾千兩銀子，剛才他又來了。
罵得更凶，畜牲畜牲的罵，罵他目無尊長……」葛子儀說道。
「老師，你看，那些有才之人哪位不狂？」羅離生卻是搖了搖頭。
「狂那也得有本事！不然，就是瘋狂。」陶然搖了搖頭。
「兩位老師不信，你看看，這是他寫的詩。」羅離生遞過了扇子。
「呵呵，剛才他大伯還罵的，說他一首詩都不會寫，簡直敗壞柳家門風。」葛子儀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一個紈絝能寫出什麼詩來，估計是吃喝玩樂的打油詩吧。」陶然笑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葛子儀贊道，「好詩，好詩啊。」
陶然一聽，搶過扇子瞄去，頓時，雙眼發直，「寶扇持來入巡宮，本座花下動香風。姮娥須逐彩雲降，不可通宵在月中，好狂，好狂的詩。」
「霸氣十足，果然風流，似乎有帝王之勢！」葛子儀讚歎道。
「此詩是他在巡天衙門做的，『巡宮』豈不正指『巡天衙』嗎？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啊。」陶然搖頭晃腦。
「還有呢，他給胖丫的香羅帕上題詞『去年今日此衙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羅離生搖頭顯腦的吟了起來。
「我記得巡天衙門的角落處剛好有顆桃樹，應景而生，妙！」葛子儀說道。
「當時正好李貞瑤就在桃花樹旁，李小姐可是咱們陵海三美之一。」羅離生說道。
「桃花，佳人，絕配，絕配啊。」陶然輕敲棋子嘆道。
「悲情詩入二品，是什麼詩如此悲情？」太守李昌聽了丫環李玉的說詞后，也是相當意外的拿眼看著女兒李貞瑤。
「爹爹。」李貞瑤臉兒一紅。
「給為父看看都不行？」李昌一摸下巴，笑道。
「鴛鴦離別傷，人意似鴛鴦。試取鴛鴦看，多應斷寸腸。」胖丫隨口念叨。
「斷寸腸，好悲！」李昌念叨了一句，嘆道。
「他還是章逸仙的親傳弟子。」胖丫又道。
「他不是。」李貞瑤趕忙搖頭。
「不是小姐你說他是章大師親傳吧？」胖丫一臉迷糊道。
「當時為了救他，我隨口扯出來嚇唬趙鐵的。
不過，我卻是沒料到，兩個多時辰過後他又出來了。
並且，居然成了巡天衙門的『青銅』。」李貞瑤說道。
「青銅，那他極有可能就是章逸仙的親傳。不然，怎麼可能一加入巡天人就是青銅？」李昌一臉訝然說道。
「對對，我當時有聽幾個巡天人說過，好像是巡堂王大人說的，說他是章逸仙推薦的。」胖丫說道。
「貞瑤，你被他騙了。」李昌說道。
「爹，我也在『海聖書院』讀書。
卻是從沒聽說過章大師又收弟子了？
你要知道，章大師多有名氣。
想拜入他門下，難於登天。」李貞瑤搖頭道。
「我也聽說了，那人很孤傲，就是咱們『海州巡撫』都沒給面子，這事倒是奇怪了。」李昌說道，「不過，他作的詩的確堪稱千古佳作。」
「他還說自己沒入儒道，根本就是騙人嘛。」胖丫說道。
「貞瑤，你感覺到他身上的儒氣了嗎？」李昌問道。
「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如果他的『品』比我高，那就正常。」李貞瑤想了想回道。
「比你還高，除非『天才』中的翹楚。不過，倒可以一試。」李昌笑道。
「要試除非找到比他更高品之人，如果他比女兒還高。
那肯定是七品，咱們陵海可沒六品。
陵海書院院長葛子儀也不過七品而已。」李貞瑤說道。
「葛子儀不行，不過，有個人能行。」李昌說道。
「誰？」李貞瑤問道。
「陶然，他到陵海來了。現正在陵海書院，有機會請他一試柳文風。」李昌笑道。
「三公子，趙鐵來了。」第二天下午，秦伯牙進來說道。
「有請！」柳文風點頭道。
不久，趙鐵進得堂來，道，「找個清靜之地，我有事跟你說。」
「跟我來！」柳文風點了點頭，把趙鐵帶到了後山一個假山之中。
那裡頭有間教室大的洞，擱著石凳石桌。
裡頭還有個魚池，頭上還有天井。
「巡堂大人說你是文古師，我想請你看一件東西。
不過，這東西是我祖上留下的。
已經傳了二百年，還請不要外傳！」趙鐵說著，慎重的拿出了一個盒子。
「放心，我嘴鐵著。」柳文風點了點頭。
打開盒子，趙鐵拿出了一本燙金封面的書。
書一尺見方，很大。
「這書有些古怪，觀它的形狀，不像是咱們王朝出品的，有可能是一件古物。不過，書里的字我們都不認識。」趙鐵說道。
柳文風瞄了一眼，頓時一愕，卧槽！《三國演義》。
於是，急忙翻開了書頁。果然是現代出版物，因為，是中文。
第一頁居然僅有幾個大字——胸要有韜略，讀！大聲讀！
什麼意思？
算了，搞不懂，咱就聽你的，大聲讀就是。
柳文風翻到了第二頁，清了清嗓門，學著那些演講家們模樣開始大聲讀：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
讀著讀著，氣勢越來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