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雲將起
「如果把藩王諸侯比喻一把劍，那麼這隻劍就直指涼安帝位。亂世之中，人人想當皇帝，在這太平盛世之下，又何嘗不是呢。」
古稀老者一聲嘆息，發出一陣感慨，又接著道：「只要把這支鋒利的劍由內對外，去抗擊一把更加鋒利的劍。」
「針鋒相對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屆時陛下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古稀老者說的很含蓄，也說的很明白。
剩下的只能靠這位涼安新帝自己領悟。
劉鴻自幼聰慧，怎會不知古稀老者話外之意。
能與各路諸侯藩王抗衡的劍，整個涼安帝國，甚至整個天下，只有一處地方。
便是……
北荒古帝城！
江湖上流傳一句話，北荒三十萬雄兵，可戰涼安百萬之師。
北荒虎騎，可奪取三州之地！
劉鴻終於明白，為何先皇帝師問他有沒有這個膽魄。
兩把寶劍相殘，戰爭爆發之際，百姓流連失所，家破人亡。
如今這世道，雖然表面上看，涼安帝國繁榮昌盛，萬邦來朝，天下百姓民心所向。
可惜繁華背後，確實另一片不曾見過的狼藉之像。
達官貴人夜夜笙歌，尋常百姓辛苦奔波，這才是涼安世道最真實的反映。
這時代，窮者汗流浹背，富者坐享其成。
「先生之法，讓學生豁然開朗。」新帝劉鴻恭敬道謝。
兩種方法，解決涼安帝國面臨的問題，新帝在一陣權衡利弊之後，早已做好選擇。
「老臣斗膽，敢問陛下這北荒兇徒可是人？」
新帝劉鴻一臉不解，不知古稀老者所言何意，選擇一個折中的回答道：「北荒兇徒殘暴無道，自然不是人。」
「陛下所言極是。」古稀老者認同的點點頭。
實則古稀老者心中一嘆，涼安新帝言不同心。
一朝之帝尚且如此，更何況這涼安數萬萬尋常百姓。
似乎古帝城鎮壓北荒兇徒太長時間，長到已經忘卻北荒兇徒的真實存在。
「北荒兇徒是人」，這是一句可笑又可悲的話。
涼安歷二四七年，新帝劉鴻頒布一道聖旨：
號天下諸侯藩王，派兵前往北荒大漠，與古帝城主共同鎮壓北荒兇徒。
聖旨初下，涼安一片嘩然與沸騰。
各路諸侯藩王，紛紛接旨，調動軍隊兵馬，準備開赴古帝城。
他們也想去看看，那雄踞北荒大漠之上的天下第一城。
看看那北荒三十萬雄兵，有如何魄力能夠抵得上涼安百萬大軍。
再去看看那帝城世代鎮的北荒兇徒，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聽聞那美艷帝國的古帝城主，在冊封之時，出現神跡，天上七彩祥鳳飛舞九天，眾生臣服。
北荒古帝城，三軍總帥府。
涼安聖旨頒布，三軍總帥宋計成，同樣悉知聖旨內容。
「將軍，這涼安帝國好生計謀，這百萬大軍前來古帝城，恐怕對我們是不小威脅。」柯亘建議道。
柯亘，宋計成手下四虎之一，權謀之虎，他雖是李成天安插在宋計成身邊的棋子，卻對宋計成是忠心耿耿。
「無妨。」宋計成並不擔心，骨子裡散發出運籌帷幄的自信。
涼安新帝頒布的聖旨，正合他意。
「公儀楓何在？」
「回將軍，公儀楓近日都在城內飲酒作樂。」四虎張彪回道。
公儀楓是除了王子濤，張彪，柯亘之外第四虎，擅長陣法之道。
「古帝城之陣，他完善得如何？」
「回將軍，尚無進展。」
另一邊，古帝城之內。
公儀楓最近碰上一位勢均力敵的酒友，長得不僅人模狗樣的，還異常清冷，與殺戮之虎王子濤有的一拼。
顏玉澤要是知道在公儀楓眼裡，對他的評價是長得人模狗樣，那可能公儀楓就會被古帝城惡霸吳遼，暴打一頓。
顏玉澤也是奇怪，他一直喜歡在小酒壺飲酒，近日遇到公儀楓，兩人一來二去便混得熟悉。
公儀楓在悉知顏玉澤為城主府貴客后，便主動自報家門，見顏玉澤不為所動，便死皮賴臉起結交之意。
古帝城小酒館，來往行人熙熙攘攘，小酒館進出行人不絕，唯獨兩人獨自飲酒。
「顏兄，我發現你雖然整日飲酒，卻只為求醉心。」公儀楓在恰恰而談，打開話匣子。
「飲酒怎能醉心，那還得花天酒地，逍遙快活，我保證顏兄樂不思蜀，再無煩心之惱。」
顏玉澤懶得理會這傢伙，心想以後只能換家酒館。
公儀楓確實挺無語的，自己自報家門北荒公儀楓，那可是宋計成手下，大名鼎鼎的陣法之虎。
這傢伙竟然不認識自己。
顏玉澤真的不認識北荒四虎，整個古帝城能讓他記住名字的，只有司徒父女，李家父女再加上一個三軍總帥宋計成。
當然，還有一個殺戮之虎王子濤。
至於公儀楓自報家門之時，顏玉澤一臉白痴的看著他。
「顏兄，你這朋友我交定了！」公儀楓又是一頓腦抽，猛喝一碗酒，拍拍胸脯豪言道。
「不必，我喜歡獨來獨往。」顏玉澤搖頭拒絕。
「顏兄，你這話說的，在家靠父母，在外靠兄弟，江湖之大，應該廣交各路英雄豪傑嘛。」
「你是英雄？還是豪傑？」
顏玉澤一句反問，公儀楓瞬間啞口無言。
他在心中暗暗琢磨，自己算是英雄還是豪傑。
「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在這古帝城中，肯定有我公儀楓這一名號！」公儀楓想的不耐煩，擺擺手又是一杯酒下肚，接著道：
「顏兄，其實我很少待在城中，這次回來是因為接到特殊命令。」公儀楓放低聲音，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不感興趣。」顏玉澤直接了當。
公儀楓就當沒聽到似地，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我是陣法大家，負責戰場之上的布陣之術，對陣道之術也略有涉及。」
「在千年之前，各大宗門耗盡心血修建古帝城抵禦北荒兇徒，如今千年歲月滄桑，古帝城護城大陣荒廢多年。」
「所以你是來修復古帝城大陣的？」
「沒錯。」
「那你廢話這麼多。」
公儀楓：……
「顏兄，不說廢話，我帶你去看看那些護城大陣，我保證你會驚嘆我們老祖宗的才華。」公儀楓向顏玉澤建議道。
「也罷，那就去看看。」
顏玉澤點點頭，他也想看看古帝城千年之前的護宗大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水準。
「顏兄，既然你是城主府貴客，隨我去城主府找司徒城主開通行令牌。」公儀楓早有預謀道。
「可以。」顏玉澤點點頭。
兩人來到城主府。
守府士兵見到來人是顏玉澤，不敢阻攔，即便是他身後的公儀楓，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放在平時，公儀楓獨自前來，絕對被驅趕。
屠滅李家的奪權之爭，號稱北荒殺戮之虎的王子濤，也只是率領軍隊包圍城主府，不敢踏入一步。
「宋管家，麻煩稟告城主大人，公儀楓奉宋將軍之命，修復古帝城千年護城大陣，還請城主大人頒發通行令。」
「將軍稍等，老奴這便是稟告。」老管家宋元白恭敬道。
他這不是給公儀楓面子，而是給他身後的顏玉澤面子。
司徒小藝這段時間很不開心，她還在為密室之事耿耿於懷。
一個人永遠不要低估女孩子記仇程度。
城主府後庭院，四周瀰漫著桂花的香味，飄散如煙，沁人心脾。
小姑娘對顏玉澤意見越來越大，她已經生氣好幾天，為什麼顏玉澤就不來哄哄自己！
也許自己在他心裡，根本就不重要。
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