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事有蹊蹺

40.事有蹊蹺

蔣勤的臉色一下變得不好看起來,他背著手,語氣冷硬:「你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我說過不準踏進正屋,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女子聞言,目露驚恐:「妾身自然不敢,平日里老爺說的話,妾身可謂是句句記在心上,切不敢忘!」

「不敢忘還敢來,莫不是有人允諾。」不同於蔣勤,跟在他身後的蔣俊,臉色幾乎是黑如墨,此刻他語氣沉沉,毫不遮掩的內涵著。

蔣勤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來了,只見他咬牙切齒的朝著蔣俊道:「蔣俊,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蔣俊不理會自己的父親,黑著臉直接道:「讓她馬上走,若不然,就你們一起走。」

「你這是什麼口氣!我是你爹!」蔣勤被他激的眼睛都紅了。

「正因為你是我爹,我才是這個語氣!」

「你…..」

父子倆此刻劍拔弩張,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氣氛在那一瞬間上升到了極點。

「老爺,都是一家子,切莫為了我傷了和氣。」那妾室緩緩上前,小巧的臉上滿是擔憂。

只是那擔憂落在沈箐箐眼裡,未免有些太假了些。

比方說她明明打著勸架的名義,卻一個勁的往蔣勤身邊湊,又比方說,她明明語氣里滿是擔憂,卻還能抽空瞥梁氏一眼…

這妾室的手段,著實有些不太高明。

再反觀梁氏,分明就是一副看戲模樣,指不定這妾室在她眼裡就是那跳樑小丑。

眼看著沒自己什麼事,沈箐箐便悄咪咪的退至一旁,也學著梁氏做那吃瓜人。

奈何,她表姐卻是怎麼也不肯放過她。

她剛過來,身側蔣珊便湊過來道:「怎麼,你不幫著勸著點?」

沈箐箐瞥了她一眼,挑眉:「你當女兒的都不勸,我去勸什麼?」

蔣珊笑到:「那不一樣,誰不知道我爹疼你,若是你去勸,指不定效果更甚!」

沈箐箐搖頭:「用不上我。」

噗嗤一聲,蔣珊輕笑:「沒想到,你這遭了一頓打,竟把你腦袋裡多餘的水給打沒了。」

沈箐箐:「…….」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似是說了還不過癮,蔣珊遂又上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誇獎道:「孺子可教也。」

沈箐箐:「……」這表姐,當真不要也罷!

這頭小動作不斷,那頭蔣勤和蔣俊卻依然是互不順眼,一時間,屋內分為三派。

蔣勤父子挑事一派,梁氏母子看戲一派,蔣勤二人打鬧一派,三排互不打擾,其樂融融。

當然,這等奇妙氛圍豈是妾室滿意的,她自然要在此碰撞出更大的火花才是。

於是她轉換目標,吵著蔣俊道:「俊哥兒,你莫要再鬧了,老爺他好歹是你父親。」

說話間,還想上手去阻攔。

奈何蔣俊此刻真煩她,若不是她,這個家能成這樣?

原本好好的一家五口,偏偏他爹老牛非要吃嫩草,給家裡惹出這般禍端,當真是令人不齒!

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轟然倒塌,眼下見著這賤人上前,還妄想觸碰自己,蔣俊忍無可忍,一個反手將人掀開。

「滾開,你算什麼東西!少拿你的臟手來碰我!」

「俊兒!」

梁氏驟然出聲,其實她原本並不打算插手,任由兒子鬧,只要不動手,什麼都好說。

一日夫妻百日恩,沒有哪個妻子可以接受丈夫做出這般對不起她的事!

有些話她沒辦法說出口,借兒子的口說出來,倒也不錯。

可眼下突然動了手,梁氏深知,恐怕要中計了!

果然,下一秒,就見那原本站的穩穩妥妥的妾室腳下一崴,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瞬間,臉色煞白,只見她捂著肚子,淚眼婆娑的看向蔣勤:「老爺,妾身….妾身肚子疼!」

瞧啊,多麼拙劣的演技。

可偏偏,蔣勤那個木頭上了當。

梁氏說不出自己心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要怪,恐怕只能怪她丈夫是個只知道讀書的榆木腦袋!

這頭蔣勤一聽她喊疼,瞬間緊張了起來,幾步上前將人摟入懷裡,吵著門外便喊:「來人,請大夫。」

說完,他怒瞪蔣俊:「她是個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怎能推她!」

蔣俊冷笑:「我推她怎麼了?若有機會,我還想弄死她呢!」

那妾室聞言身子一縮,手指緊緊拽著蔣勤的衣裳,小聲哭訴:「老爺~」

「你!孽子!這是條人命!」蔣勤氣的青筋暴起,他實在無法理解,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為何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難道真是他做錯了嗎?

難道當真要他眼睜睜看著她獨自挺著大肚子過活嗎?

「老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眼下花姨娘完好無損,必然不會有事。」梁氏聞言,上前一步阻止還要出聲的兒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摟抱在一起的二人,淡淡出聲。

蔣勤一愣,他抬眼看向眼前面無表情的梁氏,突然莫名感到一陣心慌。

他的夫人似乎從未這般冷淡的與他說過話,眼下這是……

不知何時,屋內只剩下一家四口與花姨娘,而沈箐箐和蔣珊早就不見了蹤影。

….

「我們不吃晚飯了嗎?」沈箐箐隨著蔣珊的腳步緩緩而行,一邊走一邊問。

她們是在花姨娘摔倒後走的,當時跨出院子,還能聽到蔣勤的怒罵,可見屋內該是怎樣一副場景。

蔣珊走在前面,聞言淡淡出聲:「就那副樣子,你還能吃的下去?」

見她依舊眉眼彎彎,似乎剛才的事對她毫無影響,沈箐箐不禁好奇的問道:「你不覺得氣憤?」

蔣珊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她:「氣什麼?氣花姨娘?還是氣我爹?」

沈箐箐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的問,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蔣珊見她這副糾結的模樣,卻是突然笑了,她依舊淡淡出聲道:「有什麼可氣的,早在那人懷上孩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氣飽了,現在不過是些慣用的伎倆,她喜歡用就隨她用去吧,六七月了,我早就習慣了。」

說完,她還煞有其事的聳聳肩,若不是沈箐箐看得清楚,恐怕也要被她這副模樣給騙到了!

明明心裡還是在意的吧,若不然,那方才眼裡飛快劃過的一抹憎恨又是因為什麼?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果然沒說錯!

若不是親眼所見,沈箐箐打死也不相信老實如蔣勤,竟然也會有個金屋藏嬌的美嬌娘。

沈箐箐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蔣珊,只能上前拽著她的手,含情脈脈道:「表姐,我餓了。」

蔣珊:「……」

…..

匆匆吃完晚飯,好一頓磨礪下,蔣珊終是答應今晚宿在沈箐箐院里。

說是表姐,其實蔣珊不過比沈箐箐大半歲罷了,但與沈箐箐不同的是,蔣珊早在十五就已然定了親。

只不過男方因為家中喪事,不得不將婚期延期三年,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蔣珊還待字閨中的原因。

以往小的時候,其實兩人也睡過一張床,只不過因為現在大了,再加上蔣勤的性子,原主也很少來舅舅家。

待兩人都沐好浴,躺在床上時,沈箐箐還有些興奮。

她自來到這個世界,每晚都是自己和自己睡,在這個沒有夜生活的時代,強迫自己入眠是件很困難的事。

難得今晚有個人可以陪自己熬夜,說不興奮,那純屬是騙人的。

兩人皆是一身中衣,蔣珊是個很精緻的女孩子,光從她的睡姿就可窺的一二,更何況,沈箐箐還能從她的身上若有若無的聞到一絲香氣。

「你是不是洗了花瓣浴,怎地這麼香?」沈箐箐側著身子,鼻翼扇動,細細的聞。

蔣珊一副閉著眼,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洗過?」

從未洗過的沈箐箐默默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身子平躺直。

蔣珊卻湊頭而來:「不是吧沈箐箐,你不會真的沒有洗過花瓣浴吧?」

沈箐箐一臉正色:「我是將門之後,誰去洗那麼娘們唧唧的東西。」

事實上,以往原主也是洗的,只是後來有一回沈箐箐嫌麻煩,後來琉璃也就漸漸的不再準備這些了。

可眼下,她突然發現,好像還挺有用的,畢竟蔣珊身上這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可真好聞。

蔣珊聞言,搖了搖頭:「你好歹也是沈家嫡女,竟活的這般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了。」

沈箐箐張了張嘴,無言以對,最後只能默默閉上嘴。

待蔣珊好不容易掀開這一茬,沈箐箐才輕聲問道:「那花姨娘是怎麼回事?你可以不可以和我說說?」

蔣珊聞言,嘴角一僵,而後飛快睜開眼,瞪了一眼沈箐箐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好奇心還挺重。」

沈箐箐無奈,於是就將自己今日剛進門時候發生的事和她說了。

蔣珊冷哼一聲:「上不得檯面就是上不得檯面,還妄想在你面前混個眼熟?真是笑死人。」

大概是夜裡,不需要那麼裝模作樣,所以她的語氣里這才充滿了鄙夷。

沈箐箐向來看不上這些破壞別人婚姻的人,雖然妾室在這個世界似乎是合法的,但她看花姨娘總是不那麼舒服。

「所以我才想問問你,這花姨娘具體是什麼來頭,怎麼我見舅母都不收拾她。」沈箐箐瞥向蔣珊。

卻間蔣珊一臉平靜:「收拾她?她配嗎?我娘是個什麼人,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她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心裡該是傷了心了,恐怕就連爹….她都不打算要了。」

沈箐箐聽到這,這個人都驚呆了!

連孩子爹都不打算要?這是什麼前衛的想法,該不會她這舅母也是個外來物種吧?

「不過依我看來,我娘她不會和離,哪怕是為了我們幾個,她也不會輕易和離的。」蔣珊目光輕輕落在床頂上。

說出的話輕飄飄,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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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追妻步步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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