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設備來了

第七章 設備來了

如果非要認真地挖掘某一個事件的深層次內涵,這個夜晚,是蘭若軒有生以來,與一個男人同居的第一夜。

對她這個性格很飛揚,但骨子裡其實挺保守的女孩子而言,這是一個很糾結的話題。當然,只要是個正常的人,就不可能從來沒想過,何況是一個渴望浪漫的女人的呢。她曾經下定過決心,一定要把第一次同居的那一刻,留給那個能夠跟自己相伴終生的人,要營造出世界上最浪漫最甜蜜的一夜!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做夢也沒想到,曾經寄予無數美好幻想的同居第一夜,居然如此稀里糊塗地就來了,而且根本不是自己憧憬中的那樣,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慘不忍睹。

整整一夜,她在卧室與廁所之間,穿梭了二十多個來回,原本紅潤的嬌顏,毫無血色,像紙一樣蒼白,所有的活力都被掏空,有一段時間內,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行屍走肉似的。

一碗不到三兩的麵條,整整弄進去半瓶瀉藥啊!好在因為味道太差吃得少,否則……

其間,韓星曾經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向她表示,自己有個偏方可以止瀉,但她瞪著一雙丹鳳眼,像瞪著殺父仇人一樣,憤怒地喝道:「你這個騙子,還想給我吃什麼葯啊?告訴你,聰明人不會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呃,好心想幫忙,結果被罵得狗血淋頭。韓星攤攤手聳聳肩,沒法,人家不願接受人道主義援助。既然她喜歡這種感受,那就讓人家拉個夠唄……

直到天色大亮,蘭若軒的折騰才算是告一段落,全身無力的她哪裡還顧得去上課,直接睡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才醒來,喝了杯奶茶,吃了幾塊曲奇餅,然後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蒼白的臉色,總算是慢慢恢復了紅潤。

接著她又泡了杯蜂蜜,打開電視,一邊坐在沙發上吹頭,一邊聽韓星在一旁打電話。

「設備已經到了?好的,我這裡的坐標是XXX,XXX,請確定坐標,三分鐘后空投。」

啥玩意,還空投?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蘭若軒痛苦地撓了撓頭,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砰」的一聲響動,蘭若軒心裡一驚,還真空投了?但走到窗檯邊,向下面一看,頓時愣住了。

絢爛的禮花正在綻放,樓下空曠的廣場上,燃起了上百隻蠟燭,圍成了一個心的形狀。幾十個人站在外圍,人手一隻熒光棒,舞在半空畫圈圈,帶出一抹抹琉弘光影。在遠處,還拉了一張橫幅——「如果暗戀有用,要告白做什麼?」

這場面,簡直趕得上學校組織的迎新晚會了。

「縱使你我的距離有一光年,跋山涉水也要來到你身邊,夢中掠過那美麗笑顏,卻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清晰地傳入蘭若軒的耳中,讓她險些石化:這個張文天有完沒完啊,不知道從哪抄了首情詩,肉麻地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啊?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就回頭,想看看讓張文天受了很大刺激的韓星,但這傢伙已經不見蹤影......

「天哥,我們弄這麼大的陣仗,到底管不管用啊?怎麼我覺得這首情詩有點酸?」

樓下廣場上,經過一番精心修飾,衣冠楚楚的張文天面對一個傢伙的提問,展露出一個情場高手的風範:「女人嘛,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啥,永遠都是跟著感覺走。不要怕肉麻,以女人那智商,越肉麻越有殺傷力。昨天要不是突然蹦出來那個狗雜種,哥肯定已經得手了,日TM!」

「天哥你放心,我們已經到處在找那個雜種了,只要抓住,斷手斷腳算輕的,保證讓他後悔為什麼要投胎做人!」

「恩,這件事抓緊去辦,***,差點壞了哥的大事!」張文天憤憤說道:「還好事情還在掌控之中。哈哈,不出所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專吃糖衣炮彈。你自己抬頭看看,那妞不是正在窗邊看我么?」

「嘿,還真是。我們這些人,打打殺殺還行,論泡妞,可就被天哥拉出十條街了。哎,總覺得太麻煩,還不如去PC,錢貨兩清。」

「重要的在於情趣嘛,要有一個征服的過程。」張文天的嘴角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只要想想,蘭若軒那勁爆的妞,躺在床上像一匹烈馬一樣任我縱橫馳騁,別看她平時那三貞九烈的樣子,到時候在我身下,不知道有多騷*浪……」

「天哥果然是淫道中人啊。咦,咱們這煙花的效果還真是好,響聲夠勁,還有轟隆隆的聲音。」

「老子花大價錢買的煙花能不好么?咦,好像不對啊,天啦,看那是什麼!」

張文天抬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臉色慘白,眾人循著他的目光仰頭一看,個個目瞪口呆。

我的媽呀,一個巨大的密閉箱子,纏滿了胳膊粗的繩子,系在降落傘上,緩緩下落。最終「砰」的一聲悶響,幾乎擦著呆若木雞的張文天的鼻子,箱子重重落在廣場上,將百多支蠟燭碾地粉碎。震起一道氣浪,飛沙走石。

精心營造出的浪漫氣氛,瞬間土崩瓦解。更重要的是,張文天的一身名牌衣服被劃了一道大口,髮型也給弄亂了,顯得很是狼狽。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二樓窗邊的蘭若軒徹底無語了:這還真的空投了啊!

而看見張文天那狼狽樣子,她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哪個***吃多了沒事幹,搞JB空投啊!」張文天這會想起來,郊區的一個縣發生了泥石流,正組織救援呢,據說車子開不進去,只能空投物資了。

尼瑪這飛行員的手藝有點潮啊,居然投得這麼偏。

「MD,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兄弟們抄傢伙,把這箱物資分了。尼瑪沒事給那些窮光蛋賑個屁的災啊,錢花在他們身上,還不如哥幾個好好享受。」張文天一邊叫罵,一邊掏出隨身的一把瑞士軍刀,直接上手割起了繩子。

猛然之間,他感覺到一隻手提著自己的後背,直接把自己拎了起來,湧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受。

「又是你!居然想破壞設備,果然是個危險人物,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陰謀?」韓星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靠,又是你這個狗雜種!老子正要找你呢。」張文天雖然動彈不得,但心裡卻是湧起一陣愜意:昨天老子的兄弟們沒在現場,現在你自投羅網,那是再好不過,就等著好好享受吧!

「天哥,就是這個雜種?靠,識相的幹勁放開爪子,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一群人拿出了隨身的傢伙,有彈簧刀,有棍棒,還有磚頭,不一而足,氣勢洶洶。尼瑪找了一整天沒找到,想不到自己送上門,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終於能免費過過手癮了!

韓星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窗邊看戲的蘭若軒見到幾十個人手持刀槍棍棒,把韓星團團圍在了中間,猛然間心口直跳。雖然她是恨死了這個害慘了她的死變態,但是要親眼見到他被幾十個人圍毆,甚至很可能被打成殘廢,居然有一種極其痛苦的感覺。連她自己也搞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或許是冤有頭,債有主,這個死變態即使要殘廢,也應該是本小姐動手,你們這些臭混混,哪有什麼資格!

下一刻,她居然撥通了老哥的電話,想求救。

誰知蘭宇聽了之後,只嘆了一句:「為幾十位階級兄弟默哀。」,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死變態,快跑上來啊!」蘭若軒緊張地大喊道。

韓星遠遠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先閃一閃,別站窗邊。」

這句話,給了張文天一種示弱的感覺,想必這雜種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怕被美人看到丟臉的場面吧。

「你不是能打嗎,有種的就動手啊!」張文天囂張地狂笑道。他已經認定,在這個局面下,這個雜種要嚇尿了吧。

能打?再能打,你還能以一敵十,何況還有傢伙!就算你是什麼所謂的飛虎隊,龍組,也能揍得你認不出媽!

「一群烏合之眾,不配臟我的手,先把這個危險人物綁了,審訊一下。」韓星自言自語道,伸出手一拉一伸,看不清動作,電光火石之間,居然就已經把張文天綁在了箱子上,信手抬起,隨手一扔,劃出一道拋物線,居然把張文天連人帶箱子,從二樓的窗戶,扔進了屋子裡……

在場的人,一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幾十座雕塑。

「怎麼辦?」一個身上紋著眼鏡蛇圖案的傢伙,弱弱地問道:「這尼瑪是人乾的事么?」

「屁話,天哥都被抓了,誰敢不救?咱們這些人,哪個沒從天哥手上借了十萬八萬的,到時候天哥翻臉,你拿什麼還?」

「靠,這個變態再厲害又怎麼樣,我們幾十個人呢!」

「上,乾死他!」

幾十個人統一了思想,手持兇器,一窩蜂地朝著韓星就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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