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鍋

弗蘭茨將一摞沉甸甸的計劃書和設計圖交給索菲夫人之後，天已經黑了。弗蘭茨隨意的吃了些東西，又要了一個紙袋隨意裝了一些吃食，便離開了皇家花園。

花園口看到莎拉頹廢的樣子，弗蘭茨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來的時候信心滿滿，雀躍不已的。

「你好，莎拉玩的開心嗎？馬克西米利安有沒有掀你裙子？」弗蘭茨打趣道。

莎拉失望的蹲在地上，用雙手捧著臉。

「人太多了，馬克西米利安大公就抓到我一次，喂我吃了一顆草莓。我中午就沒吃....諄克麽麽似乎很討厭我」

莎拉有些無精打採的，只是不知道是被馬克西米利安忽視了，還是餓的。

弗蘭茨將紙袋遞給莎拉。莎拉瞬間活過來了。其實她不是沒有吃東西，而是吃了幾顆青橄欖。

那東西又酸又苦，本以為可以抗餓，結果反而刺激了味蕾，讓她胃口大開，叫苦不迭。

看到莎拉奇怪的表情和古怪的動作。衛兵們議論紛紛

「皇儲身邊的女僕怎麼都這麼奇怪」

「是啊，是啊，上次那個穿長褲的小丫頭更可怕，等皇儲時居然直接躺在花壇上睡著了，還打鼾。」

「不止，不止呢，還有一個，就是那眼神冷冰冰的小姑娘。白天見不到，半夜沒有人的時候出來轉，還自言自語。」

「真是太嚇人了.....」

弗蘭茨看著莎拉狼吞虎咽的樣子，和當初那個小淑女完全不搭邊。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麼好的沒學，壞的學的倒是快。

「諄克麽麽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你作為我身邊的侍女，她不可能不提防。我的侍女接近馬克西米利安，她作為馬克西米利安的女侍從官肯定要有所提防的」

「那我怎麼辦，我還有機會嗎？」莎拉有些失望地問道。

弗蘭茨笑了笑「你要相信奇迹，說不定還有機會。要是放棄了，就真沒機會了」

莎拉聽完又打起了精神，只是知道自己想去馬克西米利安大公那裡。

弗蘭茨非但沒有生氣或者挽留的意思，居然還勸自己相信奇迹。莎拉心中又有些小失落。

弗蘭茨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馬克西米利安居然在侍女中這麼受歡迎。簡直堪比後世的小鮮肉，對小女孩的殺傷力。

其實也不奇怪，長相帥氣，風趣幽默，又是索菲夫人最寵愛的兒子。而且作為未來皇帝的弟弟，被封個地方總督幾乎是必然的。

只要離開了維也納，離開皇帝和索菲夫人的視線，那還不是天高任鳥飛，到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有這麼多貴族家的女孩，願意去倒貼也就可以理解了。

弗蘭茨看到塔菲在前方不遠處站著，應該是在等自己。

「莎拉你先亭子那邊的亭子里吃東西，我有話要和塔菲說」

莎拉識趣的抱著紙袋走開了。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愛德華」（愛德華·塔菲）

「朋友就不要客氣啦。弗蘭茨，那瓶子里裝的是什麼，安德魯伯爵他...」塔菲有些不解

「安德魯伯爵回驛館的路上，就開始嘔吐不止、渾身抽搐。他們回到驛館，叫了醫生。根據醫生透露安德魯伯爵怕是活不成了」

「這麼久居然還沒死，他命真硬」

「弗蘭茨，你說什麼？你早就知道？」

「嗯，他罪有應得。我和我家人吃了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但我不會拿這件事去賭。」

「可，他是匈牙利派來的特使...」

「放心，我們的首相大人會解決這個問題。再說了，天氣這麼熱。中暑或是吃壞肚子得了痢疾是常有的事情，剛好我們的安德魯伯爵沒有挺過來，掛了而已」

「可匈牙利人會信嗎？」

「由不得他們不信，匈牙利特使，吃了進獻給皇室的食物之後，暴斃，這個鍋誰來背？」

「安德魯伯爵的隨從不會胡說嗎？」

弗蘭茨搖了搖頭「那他們就死定了」

塔菲拿出了小本子寫到「傲慢的安德魯伯爵死於痢疾」

弗蘭茨拍了拍塔菲的肩膀「想不想賺錢」

「哈？弗蘭茨難道你的錢不夠用嗎?賺錢不是商人們做事嗎？」塔菲作為一個傳統貴族，雖然吃到了資本的第一波紅利，但本能的排斥商業和商業活動。

「愛德華，你是獨生子，未來可是要繼承整個塔菲家族的。就靠著那幾畝薄田能養活你家人嗎」

塔菲家族在摩拉維亞擁有40萬畝土地，還擁有多瑙河航運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是奧地利帝國的頂級門閥。

雖然弗蘭茨的話，毫無說服力。但是塔菲重重的點了點頭。

「弗蘭茨，你說吧。我聽你的，我父親最聽我的話。你要多少錢」塔菲咬了咬牙。

弗蘭茨看了看塔菲的表情，心想自己讓卡爾大公投資1000萬的事情好像被越傳越邪乎了。

但這次弗蘭茨並不是要親自下場，而是想讓塔菲去賺這筆錢，也算是對塔菲的報答。

「愛德華，你還沒吃飯吧，去我那裡吃，邊吃邊聊」

塔菲有些疑惑，但確實有些餓了。

塔菲一路隨著弗蘭茨來到了他的房間。

門打開了，房間里只點著一支蠟燭有些黑，露絲克娜正在借著燭光看書。

「小心腳下」弗蘭茨提醒道。

塔菲發現，一個大活人正躺在地毯上，嚇了一大跳。

小心翼翼的邁過了米婭。

「她怎麼躺在地上」塔菲問道。

弗蘭茨蹲下搖了搖米婭「起床，吃飯了。在什麼地方都能睡著也算是米婭的技能之一了」

米婭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弗蘭茨，你回來啦。飯在哪啊？」

「今天晚上吃火鍋，我們自己做，快起來。」

「莎拉，你去讓廚師準備食材」

弗蘭茨看向露絲克娜「露絲克娜，你也來幫忙」

露絲克娜合上書本...

幾個人一陣忙碌，不一會一個爐子就被端上來，爐子下面放著熱炭。桌子上擺滿了格式菜品，只不過是生的。

塔菲十分疑惑。

弗蘭茨又往鍋里加了些調料和水，很快鍋里就開始冒熱氣。

「嗯，好了。開始下菜吧」

弗蘭茨和三個女僕夾著各色菜品投入鍋中，很快香氣四溢。

塔菲還是十分費解，這是什麼吃飯。尤其是弗蘭茨用的兩根小木棍好奇怪，三個女僕用的則是夾子。

弗蘭茨將調好的醬料放到塔菲面前，又替他夾了幾片剛剛好的羊肉。

「來嘗嘗」

塔菲拿著叉子，叉起肉片放入口中。濃郁的醬汁和瘦而不柴的羊肉簡直是絕配。這是他從沒吃過的美食。

起初塔菲還在等著弗蘭茨給他架東西吃，可很快就拿起架子加入到了乾飯大軍之中。

塔菲不停的嘗試那些他沒吃過的美食，他從不知道原來蔬菜也能這麼美味。

這種全新的吃法也調動了他的積極性。塔菲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快就明白了，真正神奇的是那盤中和鍋中的醬料，只是看了許久也沒有研究出是什麼，也沒有問弗蘭茨。

「殿下，這真的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美味，也沒有這樣吃過東西」

「愛德華，這便是我說的生意之一了」弗蘭茨對於看破不說破的塔菲很是欣賞。

「你可以放心，我們的生意可不是那麼好複製的」

塔菲點了點頭，弗蘭茨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殿下，您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在你家族的飯店中加入這個菜品，慢慢推廣。再將你家族的一部分閑置產業改成火鍋店「

」如果誰眼饞了也不要緊，讓他加盟定期買你的底料，醬料就好。你也不用擔心有人破解了秘方，奧地利帝國專利局還在等著他。除此之外還有這個..」

弗蘭茨帶塔菲看了一套簡易的炸雞工具，米婭端上了兩片麵包就在塔菲面前完成了漢堡的製作。

塔菲嘗了嘗「味道一般」

「但是快啊」弗蘭茨回答道「這東西的目標客戶，是那些無所事事的老爺們，以及那些沒時間吃飯的小資本家和公務員。只要需求夠大，成本還能降低，到時候工人也會成為我們的客戶」

「殿下，工人可吃不起肉」

「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

塔菲陷入了沉思..掏出小本子默默寫到「弗蘭茨殿下已經在計劃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事，真是目光長遠」

弗蘭茨對塔菲的這些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

塔菲抱著一摞文件和配方說明，正要離開。

弗蘭茨又遞給他一張配方。

「殿下，這是什麼？」

「馬應龍」

「！！！？？？」

「放心，以後他們會需要它的。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受，會讓他們欲罷不能的」弗蘭茨將配方塞入塔菲手中。

送走塔菲之後，弗蘭茨看著杯盤狼藉的桌面。再看看終於攪成一團的三個女僕。看來這樣的氣氛，有助於人與人之間情感的交流。

「吃完記得，收拾好」弗蘭茨走出門，將門關好。

回到的自己的房間，推開窗子看著夜晚的星空，寧靜祥和。

「如果這樣安逸的日子能長一些就好了」弗蘭茨感慨道。

一陣夜風襲來，帶來了陣陣寒意。

另一個半球，奧地利帝國未來的敵人，義大利的英雄加里波利正在面臨著一場巨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