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約翰和卡爾

第六章 約翰和卡爾

1840年,弗蘭茨十歲。隨著維也納城內的21聲禮炮響起。

兩隻隊伍齊頭駛進維也納城內,城內的平民、貴族、商人、手工業者都自發的走向街頭迎接訪客,高處也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各色的花瓣如雨般落下,彷彿是在迎接凱旋的英雄一般。

整個城市的鐘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馬車緩緩的駛過青石路面,古老的城市似乎也恢復了生機。

帝國政府調動了四個團的兵力維護秩序,道路兩旁到處都是奧地利的軍人。街道兩旁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都在用熱切的目光注視著緩緩駛過的馬車,臉上掛著自信且驕傲的笑容。

歡迎的人群,不時發出激動的歡呼聲、口哨聲。

弗蘭茨透過窗子,注視著緩緩行進的隊伍。皺了皺眉,心道「這排場也太大了些,這不是顯示國力,這明擺著是浪費錢!有這些錢不如做些投資,或是改善下民生也好啊。」

沒有顧及到正為了浪費而痛心疾首的弗蘭茨,米婭和莎拉正趴另一扇窗戶的窗口,沒心沒肺的分食著糕點。

弗蘭茨看著沒心沒肺的二人有些無奈,也拿了一塊吃了起來。嗯,真香!

奧地利帝國,沿襲了一大堆神聖羅馬帝國時代的舊制度。過分講究排場,正是其中之一。即使債台高築,也要鋪張炫耀,這是後世人很難理解的一種情結。

曾幾何時,這種無意義的浪費被認為是顯示國力的一種方式。

並不是沒有人發現這個弊端。只是目前當政的斐迪南一世沒有能力主持大局,攝政委員會的成員,為了利益相互掣肘。讓一切改革都成了空談。

代表自由派的科羅拉特伯爵和代表保守派的首相梅特捏針鋒相對,互不讓步。兩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大公,像兩尊雕像一般一言不發。

皇權的衰落讓兩位大臣,只能依靠自己身後的黨羽。

於是乎他們都落入了,當年「和大人」的困境中。改革這種事情,誰去做呢?自然是下面的官員去做。否則就算累死兩位大臣,也是完不成的任務。

而改革利益受損最嚴重的是誰呢?是下層平民嗎?

自然不是改革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平民們過上好日子,讓國家的經濟繁榮社會更加穩定。

是高層嗎?

當然也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足夠強可以抵禦風險。無論怎麼改革,就算丟了官職,依然有大量的產業,可以讓他們活得很滋潤。只要不發生暴力革命,他們都能繼續作威作福下去。

作為中下層官吏的小貴族們和新興的資產階級,還沒有足夠能抵禦風險的能力。

簡單來說,就是有一定身家的群體,不願意見到社會的劇烈變革。因為革命對於他們來說既無法實現階級的躍遷,也無法保證自己的財產不會貶值以及社會地位的穩定。

迎接兩位大公回歸,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排場。說這種大型項目里沒有貪污腐敗,鬼都不信。這麼大操大辦,不知道有多少油水可撈呢。誰反對不是斷大家的財路嗎?

如果真有人那麼做了,他明天就會被趕下台並且驅逐出攝政委員會,然後被另一個人代替。

科羅拉特伯爵和梅特捏首相都心知肚明,這場盛大的歡迎儀式是一種無意義的浪費,可是卻無法改變這一切。

如同先皇死後那些盛大的紀念活動一般,是一場貪婪的盛宴。表面上的受害者只有皇帝和平民,實際上受損的是整個國家。

霍夫堡宮門前,一個高大瘦削的老者身穿帝國軍服,走下馬車。看著一片落在他手心的花瓣,遲疑了一會一把將它碾碎「維也納,我又回來了。」

在他身後的男人,和他面目有幾分相似,但要矮一些,還挺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完全不在意那些落在他禿頭上的花瓣。貪婪的呼吸著這裡的空氣,彷彿陶醉其中。也不知是不是馬車裡面的空氣不太好。

弗蘭茨一大早就被要求坐在教室里等待新老師的到來。

空曠的迴廊里響起軍靴的聲音雖然只有一個聲音但是步伐沉穩有力給人以一種奇怪的壓迫感。

高大瘦削的老者推門而入,兩名衛兵向他敬禮,眼神炙熱充滿敬意。毫無疑問那種情感發自肺腑,而不僅僅是禮儀,口中高呼「卡爾大公駕到!」。

高大老者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兩名士兵的表情肅穆就好像得了勳章一般,踏著正步離開教室守在門外。

這兩個皇家衛士顯然平時不怎麼走正步。一激動還有些順拐,看起來頗為滑稽。

這個被這些見慣了達官顯貴的宮廷衛士們,稱為卡爾大公的男人。全名叫卡爾路德維希約翰洛倫茨,奧地利帝國皇子,元帥,軍事理論家,切申大公爵,史稱卡爾大公。

近代軍事科學早期的代表人物之一,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利奧波德二世第三子。出生在父親任大公的托斯卡納大公國。年輕時就過繼給了姨父切申公爵阿爾貝特卡西米爾。

1790年進入軍隊,在戰事頻繁的18世紀末和19世紀初,25歲便成為神聖羅馬帝國元帥作為奧地利的軍事統帥而活躍於歐洲戰場,並成為使拿破崙一世首次受挫的抗法名將。

如果不是隊友實在太菜,說不定拿破崙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在同時代英傑的評價中威靈頓認為在反法同盟諸將之中只有卡爾大公水平最高,而拿破崙也認為在他的對手裡面卡爾大公是最強的。

他被認為是奧地利乃至歐洲歷史上最傑出的軍事統帥之一,維也納英雄廣場上的兩大英雄雕像之一。而另一位則是終結了奧斯曼人東進步伐的歐根親王。

卡爾大公將軍帽放在講桌上一眼望向我,眼神銳利,鋒芒畢現就像一隻獅子。

「你就是小弗蘭茨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老實說我對教導小孩子真沒什麼興趣,不過既然那個軟蛋傢伙求我我也不好拒絕。讓我來看看你是什麼貨色」

張口就說先皇是軟蛋,也難怪貴為皇弟戰功赫赫還會被罷官去職了。

卡爾大公一上來就開始兜售他的那些軍事理論:軍事科學由戰略戰術兩部分組成。戰略是最高統帥的科學,任務是擬定戰爭計劃,確定軍事行動。(省略N個字)

到了具體戰術方面就是步炮協同作戰。他和拿破崙一樣,是一位步炮協同作戰的高手。

總之表面上是個十分謹慎的指揮官。曾經在拿破崙戰爭中他極力反對和法國開戰,之後在法國人疾風暴雨般的攻勢下卻反對投降也是值得玩味的。

但是這位偉大的將軍講的內容,對於教室里的7個孩子來說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教室里的7個孩子弗蘭茨·約瑟夫和理查德·梅特涅、愛德華·塔菲、馬克西米利安(弗蘭茨的二弟)和他的伴讀溫格里斯、路德維希(弗蘭茨的三弟)和他的伴讀阿卡多。

當卡爾大公在講完自己的理論,之後便揚長而去。那自信表情和雷厲風行的做派,真的會讓人誤會他打了一場大勝仗。可他根本不在意別人是否能聽懂或是聽了。只留下7個滿頭黑線的孩子。

在確認卡爾大公走遠后,理查德探出頭笑道「有誰知道他講的是什麼。」

「鬼知道呢」馬克西米連隨口答道。隨即爆發出兩聲轟笑..只是很快就停止了。

因為弗蘭茨沒有笑而軍人世家出身的溫格里斯和阿卡多二人正看著他,人比鬼還精的理查德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

塔菲向理查德投去鄙夷的目光,小聲嘟囔了一句「叛徒」。

馬克西米利安自己笑得無趣。便停了下來,只是掃了一眼弗蘭茨和路德維希。

弗蘭茨打了個噴嚏,老實說他不太喜歡這個什麼都要和自己比的弟弟。弗蘭茨可不會跟這個小屁孩斤斤計較,雖然現在自己也是個小屁孩。

路德維希不在意自己二哥的眼神,自顧自的玩著手中的握力器。

「不是還有一節課嗎」說完將手中的握力器捏的咯吱作響。路德維希很清楚一點,自己沒有兩個兄長那樣聰明的頭腦。

但他相信勤能補拙,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是能趕上兩位兄長的。就像大哥常說的「大力出奇迹」他就很喜歡。

「還有一節課」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教室內的眾人,弗蘭茨看了看教室里的鐘。時間已經過了15分鐘。這對於這間教室來說很不尋常。

雖然奧地利的貴族,自由散漫是出了名的。但是在這間教室里的孩子們面前,就算是首相梅特捏也不會輕易遲到。

一個略有些禿頂的老頭,正步伐踉蹌的走向教室。進門前不忘和衛兵們敬了一個吊了噹啷的軍禮。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弗蘭茨便聞到了葡萄酒、啤酒、還有白蘭地的味道。

看到教室里幾個孩子鄙夷的目光,老頭沖大家一笑,然後一屁股坐在了講桌上。打了個酒嗝「嗝,你們好..我是巴普蒂斯特·約瑟夫·馮·約翰」

此語一出,便無人再敢譏笑面前這個滿身酒氣的老頭子了。

約翰大公可謂是真正的傳奇人物,和貝多芬學過音樂、和羅斯柴爾德家族做過生意、還跟拿破崙打過仗(雖然由於他的騷操作放跑了拿破崙)。為了愛情放棄皇族身份、放棄皇位繼承權去和平民結婚。

老實說,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比他活得更像主角了。雖說是幹啥啥不行。但約翰大公比起他的哥哥卡爾大公和先皇來,顯然更加風趣幽默也更接地氣。

「我的孩子們,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學的都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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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是神羅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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