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對拼開始,城主一家慘死
迷霧迷宮中。
「媽的,升官發財的事攤不上,送死的活就交給我們,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一個城衛兵發牢騷,幾個兄弟面色也都不好。
「翟老哥,這裡你鬼點子多,我們要怎麼辦,才能活下來啊?他們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大俠都不敢進來,放我們進來做炮灰,我們要是按照他們的意思,絕對慘死啊。」
「是啊,那幫鱉孫,貪生怕死,還擺什麼架子,笑死人了。」
「翟老哥啊,我不能死啊,我婆娘剛生了一個男娃,我要死這兒了,誰養他們母子啊?」
「翟老哥,兄弟們的命,就交給你了,你給支個招吧。」
那個被稱作翟老哥的士兵,是個經驗豐富的中年老兵,一雙眼睛賊溜賊溜的。
他道:「我們就站在這,他們不是說了嗎,五分鐘換一批,我們一會走出去,就說我們在裡面什麼都沒遇到,這不就行了。」
「這……萬一被識破了呢?」
有人心裡打退堂鼓,這種做法,非常危險。
一來是瀆職,二來呢,撒謊,三來,貪生怕死,說一句逃兵也不為過。
守將要是知道他們如此敷衍了事還撒謊騙人,恐怕當場就將他們就地正法了。
「那你們進去,說不定這大霧深處有什麼豺狼虎豹,到時候一口咬了你的腦袋。又想活命,又不想做逃兵,你們咋想這麼美呢?」
眾人沉默。
誰也不說話了,感受著時間的流逝。
五分鐘后,翟老哥道:「走吧,出去了。」
其他人憂心仲仲的跟上,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他們的前方,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堵牆。
「哪來的牆?」
「鬼打牆嗎?不會被我們撞見了吧?」
「把你的烏鴉嘴閉上,太邪乎了。」
「翟老哥,現在怎麼辦,一路筆直走進來,根本沒有牆,這堵牆……是什麼情況?」
翟老哥搖了搖頭,道:「我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神鬼之類的東西別問我,照我說,與其在這亂猜,還不如順著牆找出口。」
翟老哥摸著牆,突然全身一顫,他感覺到了,這堵牆在移動。
「你們快摸牆,這牆居然在移動?」
這次,居然沒有任何回聲了。
他一回頭,發現了他身後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堵牆。
他在一個三面是牆的角落,霧氣非常濃,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有人嗎?李鐵柱,在嗎?在的話吱個聲啊?」
「牛富貴,你人呢?別給我開玩笑?一起出去了。」
「張小寶,張小富,你們兄弟倆呢?」
翟老哥將所有袍澤的名字都喊了一遍,他四處亂摸,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突如其來能夠移動的牆,消失的隊友以及濃密的大霧,未知的恐懼在心裡泛起。
他跌跌撞撞朝遠處跑去,瘋了一樣尋找出口,殊不知,他已經深陷迷宮了。
……
王熙坐在一旁,為唐曦晨護法。
他手上拿著一張玻璃光板,上面是眼花繚亂的線條,對應著無比複雜的迷宮。
玻璃光板上有五個紅色的小點,對應著貿然闖進來的五人。
一堵堵牆在移動,將五個人不斷分隔,一繞再繞。
他們所有人,都落單了。
雲霧迷宮是頂級的闖關法器,在迷宮內,就算兩個人同時隔著一堵牆大吼,牆對面的那個人也是聽不見的。
而且,對於深陷迷宮的人來說,牆是無限高和無限堅硬的,翻牆或者打穿牆這種作弊的方法,顯然是妄想。
如果是天品高手,能用蠻力破壞迷宮,天品以下的人,就只能老老實實闖關。
王熙見到這群軍人也無辜之輩,被人拿來做了炮灰,殺了他們肯定是不行的。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王熙催動言出法隨,道:「五個貞子出現在迷宮中五個人身邊,嚇暈他們。」
憑空變出來五個阿飄,這不是真的鬼,但可以起到以假亂真的作用。
倒不是說世界上沒鬼,而是,貞子本身就不是鬼,是演員扮演的。
真正的鬼,誰知道他們長啥樣,沒準長得聶小倩那樣,秀色可餐呢。
翟老哥走著走著,感覺有人在他脖子邊上吹氣,冷風幽幽,嚇得他不輕。
接下來,更詭異的事情出現了,他感覺到似乎有女人的頭髮拂過他的脖子。
那毛癢毛癢的感覺,令他如芒在背。
「誰,誰在後面裝神弄鬼?你出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翟老哥聲厲內荏,他突然聽到了皮肉撕裂的聲音,那質感,彷彿是一個人的皮,被生生撕下來的那種。
滴答,滴答。
幾滴血滴在了翟老哥的額頭,他一抬頭,看見一個長發飄飄的人頭就懸在他的頭頂。
髮絲之下,是一張發白的人臉,雙眼中沒有瞳仁,只有森然的眼白。
「嗬……嗬……」
翟老哥只感覺喉嚨被卡主了,似乎有一雙透明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與恐懼並存!
與他對視的人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不似人類的尖銳的咆哮。
巨嘴開闔的幅度,遠遠超過了人嘴張開的最大限度。
炸裂眼球的巨大恐懼,瞬間把翟老哥嚇得昏死了過去。
其他人比翟老哥還要不如,尤其是那個叫張小富的傢伙,被嚇得不省人事,差一點就死了,好在王熙及時開口道:「恐懼消失!」
他這才昏了過去。
王熙道:「雲霧迷宮內的五個人,出現在我面前。」
幾個人面若苦瓜,橫七豎八癱瘓在地上,張小富嘴角掛著白沫。
……
溪水村外。
眾人面色難看,五分鐘早已過去,進去探路的人,猶如石沉大海。
「韋公子,我們還要繼續派人進去嗎?」
守將有些心疼的問,他認為,進去的那幾個人已經陣亡了。
畢竟是他帶出來的兵,感情不輸親兄弟。
「當然,再派一些人進去,給他們信號彈,一旦發生危險,立刻引燃。」
守將點了點頭,雖然他萬分不願,但軍令如山,容不得他違逆。
在來的時候,他見過城主,城主當著他的面,將兵符交給葉子,並讓他聽令於韋琨。
不一會兒,第二批人又進去了。
王熙故技重施,又將他們嚇暈了過去。
有一個城衛軍放了信號彈,但牆太高,煙霧太大,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
這座迷宮中,暗含著非常深奧的空間法術,就算是地品高手入內,也要乖乖的遵守規則。
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
短短半個時辰,先後進去了六批人。
三十個人,沒有一個傳出訊息,就好像他們剛進去,就被人當場抹了脖子,連傳訊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未知的恐懼在韋琨等人心裡發酵蔓延,眾人臉上愁雲慘淡。
「韋公子,還要再派人嗎?已經有六批士兵陣亡了,他們都是一群普通人啊,對付不了你們這類武藝高強的修士啊。」
守將的聲音在顫抖,那濃濃的怨氣,幾乎要凝成實質,通紅的眼圈中,有淚水在打轉。
他希望他帶出來的兵,就算是死,那也要死的有價值。
韋琨讓他們拿命去做一些無意義的事,無異於在剜他的心頭肉
你們這群垃圾高手畏首畏尾,拿我們普通人去送死,你們整天修鍊,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嗎?
「算了,我其實也沒指望你們這群凡夫俗子能探查出個什麼,你們退開吧,我與司徒兄一起進去。」
守將聽到韋琨那傲慢輕蔑的聲音,差點氣得拔刀。
狗雜種,我詛咒你們也死在裡面,剛好給我那些兵陪葬了。
司徒驍奇道:「只有我們倆?不帶上其他弟子?」
韋琨道:「敵人狡猾,他的控制力遠超你想象,他們,只是一群累贅,況且有你我,兩個地品打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司徒兄還是將心踹到肚子里吧。」
飛劍門三個弟子大怒,道:「你看不起誰呢?我們會是累贅?我們三個七品固然不是一個地品高手,但牽制他一會兒還是完全沒問題的,你也太目中無人了。」
司徒驍發現,天機宮的五個人都沒有反對,似乎已經領教過那王熙的厲害。
司徒驍安撫師弟們:「裡面危險,視線還不清楚,韋兄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是為你們著想呢,你們就在外面候著吧,別鬧脾氣啊。」
兩人對視一眼,一頭扎進迷霧中,消失不見。
天機宮一個弟子皺了皺眉道:「這守將都請回來了,葉師兄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不會在城裡風流快活吧。」
另一個人白了他一眼:「我看想風流快活的人是你吧。」
……
城主府。
城主坐在高台上,一旁是他的幕僚,一個探子快步踏入大廳,遞上一封信,快速消失。
城主接過信看了許久,一張臉,漸漸沒有了血色。
幕僚是個長髭老者,有老夫子的氣質,常年混官場的他,看上去更具威嚴。
「城主,究竟是何消息?」
「你自己看吧。」
幕僚接過那封信,裡面赫然是溪水村下百萬億噸硝石礦的秘密。
幕僚大驚:「那些天機宮的弟子,圖的就是這烈焰火石礦?」
「不然呢?難道他們是變態殺人狂?」
幕僚無言以對,他哆哆嗦嗦道:「烈焰火石,這不是只有朝廷才能擁有的?除朝廷以外的任何組織,任何機構皆不得持有,凡是私囤者,夷九族。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你覺得呢?」
幕僚的冷汗刷一下,浸透全身。
答案只有一個:造反!
古往今來,有不少梟雄揭竿而起,妄圖推翻中宇帝國的統治,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中宇帝國,自神武大帝隕落後的五百萬年裡,皇帝有幾千任之多,明君昏君暴君皆有。
但不管在何時,都沒有一人造反成功。
儒聖從神武大帝時代存活至今,據說他是神武大帝的老師,是當世中極少數經歷了遠古大劫還活著的人類。
而儒聖,一直鎮守著中宇帝國,在中宇帝國作了百萬年的丞相,有這樣一尊大佬存在,究竟誰還敢造反?
幕僚無法理解,天機宮已經是鎮國神教,天機宮主,比皇帝還要尊貴,他又何必兵行險招呢?
「城主,我們該怎麼辦?這事不好管吶,你我連棋子都算不上,若為了活命,最好把嘴巴閉嚴實了,若非要與他們作對,下場難說啊。」
「不行,如果他們為了一些法寶或寶藏對村民下殺手,我為了家裡人能活命,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烈焰火石礦攸關戰爭,我決不能坐視不理。」
城主的形象突然拔高了起來:「你知道這些東西全部被製成炸藥,那要死多少人嗎?不可原諒啊,這些狼崽子們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我不為百姓出頭,誰為他們出頭?」
說著,他努力站起身,用顫抖的身子在一張紙上快速落筆,將天機宮幾位弟子的惡行,揭露的淋漓盡致。
然後把紙一卷,道:「快給穿雲雀裝上,十萬火急送到中州的雲麓書院,務必交到儒聖的手中。」
幕僚接過紙條,疾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了進來,她挺著大肚子,表情惆悵。
「夫人,你來做什麼?快回去養胎,大夫說你臨盆就這幾天了。」
夫人道:「勃郎,我也不知怎的,這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裡有濃濃的不安,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啊。」
夫人的丫鬟走過去推著城主的輪椅來到夫人身邊。
城主牽著她的手,溫柔道:「別瞎想,一切有我。」
兩人聊天正歡呢,大門突然被一股怪力轟然撞開。
城主和夫人,同時將目光移了過去,下一刻,徹骨的寒意凍住了他們的身心。
在門口,站著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右手一把刀,左手提著一顆人頭,還在滴血。
那顆人頭,赫然是幕僚的。
而這個少年,居然是天機宮的弟子,葉子!
「你不是走了嗎?」
城主惶恐的大吼。
「是啊,我裝作在你們眼皮底下走了,然後我又回來了,韋師兄交代我要盯好城主府,免得你搞出什麼幺蛾子,呵呵呵,我原以為他此舉多餘了,沒想到你居然暗中調查,還想著向儒聖寫信高發我們,嘖嘖嘖,真是好有膽魄啊。」
葉子一步步向門內走來,一大片陰影朝他們籠罩過去。
城主和夫人掌心冒汗,戰慄不已。
「我錯了,此事是我一時糊塗,我保證這樣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晚了,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
葉子手中的刀一記橫劈,刀氣縱橫,城主被斬首,夫人和她的丫鬟被腰斬,鮮血濺出老遠。
四條性命,轉瞬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