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劫
陸臣衣現在看起來哪裡有一點當初高嶺之花的樣子。
他低眸望向她的時候,眸子里燃燒著毫不掩飾的溫情和佔有慾。
燙得溫瓷臉紅心跳,急忙偏過頭:「你走開,我自己來。」
陸臣衣知道她臉皮薄害羞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想逗她。
「怎麼,昨晚親了哥哥,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么?」
聽他顛倒黑白,溫瓷從被窩裡鑽出小半個腦袋,水潤潤的一雙眼瞪著他。
見他唇邊含笑,溫瓷想起昨晚這人是如何反反覆復地親吻著她,忍不住害羞地伸手想推開他。
口中催促著:「快走快走。」
陸臣衣順勢抓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嘴邊。
少女的十指纖細青蔥,指甲圓潤,透著乾淨又可愛的淺粉色。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指腹。
呼吸間的風息掠過手背,很癢,溫瓷下意識地縮了縮。
陸臣衣斜睨她一眼,狹長的眼尾染上情意。
溫瓷心下一跳。
就如那天邊高懸的明月,緩緩縮小,墜入她的掌心。
乖順,溫吞,明亮。
成了她一個人的星星。
「溫瓷。」陸臣衣鄭重其事地喚她的名字。
溫瓷跟著抬眸。
少年眉間霜色盡銷,只剩濃稠到化不開的動情。
他斂眸,一字一句地道。
「我心悅你。」
……
……
等陸臣衣走了,溫瓷像條鹹魚,呈一個大字型躺在床上。
她深深嘆了口氣。
她也想抵抗的。
奈何……男色太撩人!
系統說,她的番位成功有了質的飛躍,晉級女主(?)。
「為什麼有個問號?」溫瓷問。
系統一板一眼地回答:【因為當前劇情改變較大,但原書女主尚未出現,並不清楚她和男主後續的發展。】
溫瓷懂了。
意思就是說,並不確定未來陸臣衣見到女主以後,會不會變心。
她有點不高興地嘟起唇。
眾所周知,女主嘛,必然有女主光環。一舉一動都能輕易牽動男主及一眾男配的小心臟,讓他們痴他們狂他們哐哐撞大牆。
只要一想到,陸臣衣會對另一個女人笑,擁抱,親吻,溫情脈脈。
溫瓷的心臟像是被揪起一角,酸澀的疼。
好吧,不止一點,她是很不高興。
這種低落的情緒延續到用早膳的時候。
陸臣衣一如往常地取食喂她,溫瓷懨懨地張開嘴,機械地吞下食物。
他向來是聰慧的,很快察覺到女孩子的心情不好。
眉心皺起,問道:「不舒服嗎?」
溫瓷抬眼看他。
少年眼中的關心真真切切,他抱著她,任由她靠著他的胸膛。
溫瓷聽著陸臣衣的心跳聲。
她想,怎麼辦,她越來越喜歡他了。
可她只是個空有美貌的小炮灰,等女主出現了,她能留住他多久呢?
彷彿已經看到了陸臣衣離她而去的場面,溫瓷眼眶驀地一酸。
她知道此時的陸臣衣非常無辜,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嗔怪。
——「大豬蹄子陸狗,渣男渣男渣男!」
陸臣衣輕輕一嘆。
他聽不懂溫瓷心聲中什麼男主女主的,但能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她十分缺乏安全感。
陸臣衣思襯半晌,覺得這是他的問題。
或許是他驟然爆發的情感,才讓他的姑娘不知所措。
陸臣衣低頭吻了吻溫瓷的眉心。
他伸出手和溫瓷十指緊扣,似是想用這種肌膚相貼的方法,強勢地證明自己的存在。
「乖寶,不要胡思亂想。」
他輕笑。
「我遠比你想象的,更喜歡你。」
——
事實再一次證明,男人在甜言蜜語這方面依然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一句「乖寶」,聽得溫瓷暈暈乎乎,心尖都跟著顫了顫。
一直到陸臣衣和夜無出去處理事情,溫瓷才拍拍腦袋,清醒過來。
太墮落了溫瓷!她在心裡唾棄自己,你怎麼能這麼輕易沉溺於此呢!
但是。
——「我也不想被釣啊,可他叫我乖寶誒。」
溫瓷小臉一紅,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還沒等她臉上的笑容全部綻開,一點寒意貼上了溫瓷的腰側。
溫瓷太熟悉這感覺了。
上次還是在山洞,被夜無拿著刀頂著的時候。
所以她當即全身一僵,熟練地開口求饒:「好漢饒命。」
「哈哈哈,」身後的人微愣后,大笑起來,「怪不得你能成為祁三的寵姬,倒是個識時務的。」
溫瓷心裡飛速盤算著。
這人能悄無聲息地摸進院子,聲音渾厚,估摸著有些功力在身,和他硬碰硬必死無疑。
他提起祁三,便是這城主府三少爺,口吻並不激烈,應當不是尋仇。
不是尋仇,那就是求財。
沒第一時間殺了她,又點明她寵姬的身份,應該是想藉此利用溫瓷謀取好處。
如此一來,短時間內溫瓷的性命應當無憂。
果然,身後的漢子冷哼一聲道:「我不殺你,你別大喊大叫自尋死路。」
他手裡的刀離溫瓷稍遠了一分,憤憤地罵道:「老子死了那麼多兄弟,山寨也叫官兵封了,只是想來找祁三要點補償而已!」
原來是祁林山匪中的漏網之魚。
溫瓷咽了口唾沫,道:「大哥,我不動,你想要這屋子裡什麼金銀財寶自取了便是。」
那莽漢轉到她跟前,溫瓷別的沒看清,只看見他臉上一條長長的猙獰刀疤,橫跨過大半張臉。
她嚇得指尖輕抖,忙佯裝鎮定地垂下眼。
刀疤臉冷冷一笑:「光是這麼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
「老子觀察了幾日,祁三很是疼你。我今日便抓了你,看他把不把私庫交出來!」
刀疤臉眼神兇狠,「當初他聯合我們一幫子兄弟,可沒少私吞好東西!」
他眼睛在溫瓷臉上轉了轉,嘿嘿笑了下。
「老子順便幫你探探祁三的真心,若他不捨得拿錢救你,小美人,你就跟著我吧!」
他伸出手,想往溫瓷臉上摸。
雖然溫瓷現在戴著的是人皮面具,不是自己的臉,但還是覺得噁心,下意識側開了頭。
刀疤臉眼中劃過怒色,正要強行去掰溫瓷的臉,忽然聽見外頭傳來聲響。
他急忙一手刀打暈溫瓷,然後留下一張字條在桌上,帶著人匆忙離開。陸臣衣現在看起來哪裡有一點當初高嶺之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