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賭以城池(1)
侯爺那雙腿是為了南疆百姓落下的殘疾,素日里坐個豪車護護腿似也不是什麼可以拿來被他們嚼舌根子的事兒。
【叮!威望值增加十,當前威望值五百一十。】
「侯爺,您可算來了,客人候您多時了。」酒樓東家乃最先曉得顧衡前來的人,早早在那櫃檯前伸直脖子張望著。
眼見顧衡過來,忙不迭地率著小二們跑去諂笑著迎接。
「勞煩引路。」顧衡微微一笑。
「得嘞!」
顧衡眾人入內,很快便去了二樓的雅間。
「誒,您說這鎮北候他這般興師動眾,是去見哪位權貴啊?」有人好奇地側首問道。
「孤陋寡聞啊你。今兒不是九九重陽節么,那外頭可不止停了咱們南周的車啊。」
「哦?」
「哎呀你個眼拙的熊瞎子,你看外頭——那是北秦公主來時的車輛,咱鎮北候還能見誰呢。」
「他要見那北秦皇太女?」
「可不么。你沒聽說么,那皇太女在咱們皇宮門口向九千歲打聽鎮北候哩。」
「原來如此。」
那問話之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在圍觀的眾人中悄然擠開,徑直往攝政王府而去。
他是唐錚養的探子,打聽到這消息后急急忙忙回來上報了。
唐錚聞言,緩緩挑眉。
呼延雅看上顧衡了?
也是,顧衡是當代南周第一公子,論容貌或秉性都乃絕代之姿——
南周的貴族千金小姐都將他視作閨中夢,這北秦素來無甚好看的公子哥兒,也無怪乎呼延雅會對顧衡一見傾心了。
「退下吧,繼續盯著他。」唐錚擺擺手,起身往外走去,「命夫人更換衣裝,準備赴今日晚宴。」
「喏。」
唐錚靜靜望著窗外,不知看什麼看得異常出神。
「王爺,王妃她服了麝香丸!」一名侍女急急忙忙跑進來,面色蒼白地開口。
麝香……
唐錚目光一動,扭頭匆匆往外走去。
某處偏安一隅的院落中,一群侍女行色匆匆,屋外站了一地的太醫,聚在一起,面色微妙地竊竊私語。
唐錚趕來時,太醫們紛紛朝他俯首作揖:「王爺。」
「王妃如何?」唐錚盯著那端出來的一盆一盆的血水,眼中多了幾分前所未有的冷意。
「王妃她身懷有孕,不知從何處尋來麝香丸服用……臣等無能,未能保住胎兒。」太醫搖頭。
唐錚面無表情地看著屋子,緘默些許,緩緩開口:「將侍奉王妃的侍女拉出去斬了。」
跪在一起的侍女們頓時面色一白,朝他磕頭不斷求情。
唐錚卻恍若未聞,只是徑直往屋裡走去。
內里的人悄然退離,只留下一屋血腥味。
床上女子面容絕世,此時卻毫無血色。
她睜著眼睛,十分平靜地看向來者。
「為何服用麝香丸?」唐錚坐在虞姬面前,伸手撫了撫她好像沒有溫度的臉頰。
「妾身不過一枚棋子,何德何能誕有麟嗣。」虞姬垂眸一笑。
唐錚驟然發力,捏緊虞姬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在王府,你沒資格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你自己。今日本王損失孩兒,外頭婢女為他陪葬。」
虞姬的瞳孔驟然睜圓。
唐錚鬆開虞姬的臉,摸出一方錦帕擦了擦手,扔在虞姬榻邊。
「過會有新的婢女進來為你梳妝,好生打扮,晚上入宮赴宴。」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虞姬,然後扭頭離開。
虞姬望著那方錦帕,眼眶漸紅。
酒樓內。
有一鷹眼男子盤膝而坐,端起茶百戲仔細打量著,並未下口。
「鎮北侯到!」
隨著外頭一聲高喊,呼延灼不覺抬頭望去,看到那坐著輪車的少年侯爺進來時,忍不住心頭一動。
南周的未來擔在這樣弱不禁風的肩膀上,顧子機他會垮下來嗎。
「讓將軍久等。」
顧衡就要起身作揖,卻見呼延灼擺擺手,渾不在意似地開口:「我北秦不拘禮數,侯爺不必作揖。」
「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顧衡作揖,身後的顧珏跟著俯首作揖。
呼延灼看到他身後的小少年,忽然覺著有幾分面熟。
好似在哪見過……
「將軍此番邀在下酒樓相會,不知是為何意?」顧衡盤膝坐下,端起茶盞小抿一口。
「太女殿下親臨南周,為選駙馬而來。據我所知,殿下似乎對侯爺頗有幾分意思。不知侯爺——」
呼延灼說到此便刻意頓住,而後觀察起顧衡的面色。
顧衡面色不改,只是放下茶盞淡淡回答:「我顧子機生於南周,也當故於南周。」
他不願做駙馬?!
那小殿下便有機會了。
呼延灼鬆了口氣,面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好,我會幫侯爺一把的。」
「多謝。」顧衡微微一笑。
「太女殿下到!」
呼延灼還想說些什麼,外頭又傳來一聲高喊。
珠簾掀開,一位身著北秦朝服,面遮輕紗的少女緩緩走進來,笑盈盈地看著二人:「將軍聊的好生歡快。」
呼延灼起身行禮:「臣做東請鎮北侯品茶百戲,不知殿下前來,還請殿下恕罪。」
「茶百戲?」呼延雅挑眉,看向兩人茶盞。
桌案上擺有十數盞茶,茶盞內百圖層疊,琳琅滿目,瞧著好生精緻。
她端起一盞嗅了嗅,微微蹙眉。
「還是我北秦烈酒好吃。」呼延雅放下茶盞,看向顧衡,「本宮初來南周,頗喜這汴京繁華,不知侯爺可否賞臉帶本宮遊玩一遭?」
顧衡微微一笑:「殿下,在下腿腳不便,還請殿下見諒。」
呼延雅看向他身旁的輪車,心頭一動。
這麼好看的公子哥兒,竟然是個跛腳瘸子?
「那便罷了。」她擺擺手。
「在下還有事,便先去一步。」顧衡起身作揖,坐上輪車在顧珏的帶領下悠哉離去。
呼延雅斜靠窗頭,饒有興緻望著那白馬香車遠去。
「殿下,他不過一個瘸子,配不上殿下。」旁邊侍女見她這模樣,面色微妙地開口勸起來。
「看人不看皮囊。鎮北侯顧子機年少有為,造水庫鎮山洪,抵西夏空城退軍,如此謀略,若能為我所用,區區跛腳又算什麼?」
呼延雅側頭,看向正在品茶的呼延灼,微微一笑,「你說是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