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歡離合總無情（下）
儘管雲亦汝嘴裡吃著東西慕容嫣還是聽清了，微微皺起眉頭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問道，「為何這麼說？」雲亦汝喝口水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后道，「我看見姐姐每次聽見宮主的名字就皺起眉頭不開心。姐姐，我也不喜歡宮主，她每次看見你和師傅在一起就會給你安排很多事情，讓你不能和師傅見面。」慕容嫣低頭笑了笑，連她雲亦汝都能看出來看來玉瑾言做的確實過分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讓他們兩個關係動搖一下。
「汝兒，你記住不可再外人面前提起這話，這次我就當沒聽見，以後不可以再說了。」慕容嫣故意板著臉警告她，也是怕她這麼單純直爽將來會被人利用或是被人欺負。
「嗯，我知道了。我只同姐姐說，別人我不會說的。」雲亦汝點點頭又繼續吃這些糕點。
慕容嫣看著單純的雲亦汝突然想起當年的自己，她只希望雲亦汝可以一直保持著這份單純，不要變得像自己一般成為殺人工具。她也會努力守護著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妹妹，讓她繼續這樣下去。
玉清閣
玉瑾言早早地就聽說了風君禾回來的消息，正要去看看他回沒回來時，風君禾走了進來。
「師兄。」玉瑾言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中無限的溫柔。
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她才能卸下偽裝做回真正的自己，喚他一句師兄。
風君禾點點頭道，「宮中暫時沒什麼大事。司徒彥近來安靜的很，景年和竹庭雖跟在他身邊，可有些事他們還是無法得知，除非……」風君禾看向玉瑾言的那一刻她就懂了，是時候該安插眼線在司徒彥的身邊了。
「只是，司徒彥向來生性猜疑，該如何不讓他察覺到呢？」風君禾背過身去，還在思考時玉瑾言發話了，「讓慕容嫣去。」風君禾聽后皺起眉頭。
慕容嫣？讓他最心愛的徒弟入宮伴君左右？
「師兄，我知道你對慕容嫣很不一般，可是眼下的情況只有她能去。紅鸞她們還在外面執行任務，只有慕容嫣和汝兒沒有任務，不然就讓汝兒去吧，讓慕容嫣掩護她。」玉瑾言每次提起慕容嫣心裡都很不舒服，她總覺得風君禾對慕容嫣有種不一樣的情感。
風君禾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我會去和她們說的。」
無雙閣
夜已深，皎潔的月光照在院子中讓院子多了幾分清冷，微風輕輕的吹著院中的竹子嘩嘩作響。
慕容嫣坐在這清冷的院中看書，細細品味書中的意境。
「姐姐！」雲亦汝的到來打破這片安靜。她拿著從街上買來的小吃放到慕容嫣面前開心道，「姐姐快嘗嘗，可好吃了。」慕容嫣聽見她的聲音后收起書等她坐下后倒了杯茶拿出手帕細心的又為她擦拭額角的汗。
那一瞬間慕容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慕容嬌，想起了在慕容府的日子。
「姐姐，你沒事吧？」雲亦汝看著手頓下來的慕容嫣問道。
慕容嫣收回手發現鼻子酸了眼淚也快要流下來了便端起茶水一飲而盡以此來掩蓋自己的悲傷。
「姐姐，我聽說你近來身體微恙，可要好好休養。」前幾日慕容嫣偶感風寒休息了幾日不想這麼快就傳進了雲亦汝的耳朵里。
「嗯。你不用擔心我，顧好你自己就行。總是跑的滿頭大汗，何時才能懂事呢？」慕容嫣無奈的說道。
「我才不要懂事，我要姐姐永遠保護我，疼愛我。」雲亦汝這番話像極了當年不懂事的自己，剎那間慕容嫣愣住了。
那個單純天真的自己還能回來嗎？還回的來嗎？
「師傅！」雲亦汝的一聲師傅將慕容嫣的思緒喚了回來。
「師傅，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風君禾在深夜是很少會來這裡的，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
「近日來宮中安靜的很，宮主的意思是派人入宮潛伏在帝君身邊伺機而動。你和汝兒……」慕容嫣看著坐在不遠處吃東西的雲亦汝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去的。」在慕容嫣的眼裡雲亦汝是個不懂得怎樣保護自己的小妹妹，單純可愛，不適合宮中的生活。
「好。」風君禾其實不想讓她去，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慕容嫣在風君禾離開后輕微嘆了口氣，自己適合宮中嗎？自己與那帝君又能合得來嗎？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春花樓
一直悶在家中的唐子淳被今日登門拜訪的小王爺顧明朗給硬是拖了出來，美名其曰要出去逛逛，實則直接奔赴春花樓。
「小王爺，來這裡做什麼？」剛要進去的顧明朗被唐子淳給拉住了。
「你說幹什麼。唐大少爺，你不會不知道吧，這裡面可是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多少人都擠破頭想一睹她的容貌，你還不願意來。我不管，要走你自己走，我反正是一定要進去的。」顧明朗甩甩袖子隨意擁住幾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往裡進。
唐子淳自是對這裡沒有興趣，可他又不能放任顧明朗一個人在裡面，這要是出了事他也不好交代，無奈之下唐子淳也只好走了進去。和往常一樣慕容嫣穿著妖艷，戴著面紗浪跡於無數的紈絝子弟之中。
「美人，今夜我要定你了！」其中一個衣著不凡之人一拍桌子將銀票扔向慕容嫣，慕容嫣淡定的轉了個身將銀票接住，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頭。
「等等！」另一位站起來也掏出一把銀票，「美人，今夜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誰都別想跟我搶！」
「憑什麼？」其餘幾個紈絝子弟也都開始紛紛掏出銀票想將美人擁入懷中。
慕容嫣看著這眼前的一切微微一笑道，「各位公子請聽小女一言，想必各位公子都是為了玩的盡興才遠道而來，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就請不要傷了和氣，我這春花樓的姑娘不少，可以供各位公子隨意挑選。」
「那不行，我不遠千里的來這就是為了一睹美人的芳容，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打發了我？」這人的話一出引來了很多人的不滿。
「各位公子很清楚，小女每晚只接待一位公子，價高者可得，還請公子們不要破壞了我這春花樓的規矩啊。」
「美人是我的！」
「是我的！」一時之間大家都爭先恐後的爭論起來，慕容嫣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也不阻止。「看吧！我說什麼來著，到頭來還不是整個你死我活。」不知何時顧明朗飄到唐子淳的身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唐子淳看了他一眼剛要拉他走就被顧明朗擋住了。
「這好戲才開始呢，別急著走。」紈絝子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最後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竟打了起來。
「姑娘，我們去樓上躲躲吧。」站在她身後的姑娘們都紛紛後退生怕傷到自己。
慕容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一個凳子朝她飛過來，她知道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是不能用武功的，本打算就這麼生生的挨著，沒想到一個黑影閃過替她擋住了。
「嘭！」的一聲，凳子打在了唐子淳的身上，他悶哼一聲還是被慕容嫣聽見了。
頓時，整個春花樓安靜了下來。慕容嫣望著唐子淳的臉愣住了。
「子淳，你沒事吧？」顧明朗最先反應過來，跑過去關心的問道。
「沒事。」唐子淳擺擺手，正要離去時被慕容嫣一把拉住，「小女今夜便是公子的人了。」唐子淳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群姑娘們推上了樓。
「今日之事，我不會予以追究，望各位公子自重。」慕容嫣冷冷的甩下這句話便轉身上了樓。
顧明朗愣了幾秒后突然大笑起來，滿意的摟著幾位姑娘去喝酒去了。
那些紈絝子弟看見慕容嫣離去的背影雖說心裡憤憤不平可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隨便找幾個喝悶酒去了。
坐在閨房中的唐子淳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這位美人身上牽扯著幾樁命案，可這裡是……，要知道他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風花雪月之地，這次真的是破例了。
不過正好可以順便查一下之前那幾樁命案是不是和她有關。
聽見門響唐子淳還是有些緊張，手心在出汗。慕容嫣走進來看了眼緊張的唐子淳覺得反正自己蒙著面紗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誰，不如調戲他一下試試。
「公子，小女子覺得很冷。」慕容嫣故意靠在唐子淳的懷裡不停的挑逗他。
「姑娘，請自重…」唐子淳想掙脫卻沒掙脫開，只能用一隻手輕輕推慕容嫣。
「公子，這是在拒絕小女嗎？公子，今夜救了小女，小女以身相許難道不應該嗎？」慕容嫣眼神中儘是嫵媚，整個身子都倒在了唐子淳的懷裡。
「那個…我救姑娘不是為了……還請姑娘自重。」
「自重？公子，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春花樓，可不是公子口中的那種待字閨中的小姐的閨房。既然公子救了小女，小女自是要以身相許的。」慕容嫣一邊調戲他一邊忍不住偷笑。果然跟以前一樣又呆又傻。
「既然如此…」唐子淳突然反手將慕容嫣的手抓住將她翻身壓在身下，慕容嫣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那麼愣愣的看著他。
「既然姑娘再三要求那我也只好應了姑娘的以身相許。」一時之間兩個人就那麼相互望著對方，沒有任何動作。
「你…」雖是戴著面紗可慕容嫣總給唐子淳一種熟悉的感覺。
「公子，可是想好了？」慕容嫣手握緊腰間的匕首隨時等著殺他。
「那是自然。」唐子淳笑了笑慢慢低下頭。
慕容嫣本來只是想調戲他一下，然後放他走，可沒想到唐子淳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主動起來。
看來這麼多年他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唐子淳了。慢慢靠近，離著還有幾厘米時唐子淳停住了，同時手也握住了那隻手。
「你果然和之前的幾樁命案有關！」唐子淳甩開她的手下床盯著她說道。
「哼！少管閑事！」兩人開始大打出手，一番打鬥后慕容嫣的面紗不知何時被唐子淳扯下，唐子淳在看見她的臉后愣住了。
「嫣兒…」慕容嫣開始有點慌張，隨後恢復之前那嫵媚的樣子打算再次勾引他。
「嫣兒，你怎麼？」慕容嫣清楚的看到唐子淳眼中的嫌棄。
「怎麼？這麼久沒見，唐公子都忘記小女了？」那一刻慕容嫣是失望的，她故作冷冷的問道。
「嫣兒，那幾樁命案真的與你有關？」唐子淳剛說完慕容嫣冷笑一聲，「唐公子覺得呢？」「嫣兒，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嫣兒了，我喜歡的嫣兒不是這樣的。」你喜歡的嫣兒？
「那個傻傻的慕容嫣早就死了，死在了慕容府被滅門的那天晚上。」慕容嫣的心漸漸冷了，見面的第一句不是關心她過得如何，而是她變了。
唐子淳站了許久最終什麼也沒說就開門離開了。他走後慕容嫣靠著牆慢慢坐在地上，「唐大哥……」叫著熟悉的稱呼流下眼淚。
早就聽說唐子淳是當今天子的御前帶刀侍衛，更是眾多未出閣的姑娘們的心儀之人，他與她恐怕早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了，他又怎會再回頭看她？更何況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慕容嫣了，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那晚過後慕容嫣就不去春花樓露面，她已經做好準備要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