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1 崽種

夜幕將近，孫蝶的房間內，窗戶大開，只要站在外面就能看到房間內仍舊是熟悉的一幕。雪千夜正拿著一本書給孫蝶講著故事。而旁邊的桌面上還放著一個空碗。

不久，當書頁拿上后，孫蝶的表情還是有些意猶未盡。

「一個月後，你真的打算離開嗎？」孫蝶看向溫皇，猶豫著問道。

「於此地而言，我不是歸人，是名過客。」雪千夜拿起扇子，以微笑回應。

「如果，如果我想讓你留下來呢？」孫蝶此時猶豫良久，才終於開口。

「留下來給你講故事？」雪千夜忍不住調笑道。

「嗯。你怎麼知道？」孫蝶一愣，隨之脫口而出。

「你還真是好懂啊，小蝶。」雪千夜此時不禁笑道。

嗯，眼前的少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那是一種可以說是天真，或者純真的東西。

雪千夜的笑聲讓孫蝶不禁有些小生氣。此時的雪千夜看上去有種像她父親的錯覺。

「反正我就是沒你們聰明。以前爹就經常說我天真。在你們這些聰明看來，天真就是笨蛋傻子的意思吧。」此刻，孫蝶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生氣。

溫皇聰明嗎，當然，肯定比她聰明。這一點從溫皇能跟她爹愉快交談就能說明。但這麼一想，她就更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我倒覺得你現在這份天真很好，尤其是在這個孫府內，唯一能讓我心情愉快的大概就是此刻的這份天真吧。就像是在荒漠戈壁的飛沙亂石中，突然看到一朵盛開的潔白之花。讓人心情愉悅。」

雪千夜此刻的話並非虛言，面是由衷這麼覺得。沒有必要的話，自己真的不想在這種壓抑的地方多呆。如果說有什麼安慰的話，那大概就是眼前的少女。

「……」聽到這裡，孫蝶的臉色不禁紅，隨之漸漸恢復過來。等到完全平靜后，她立即拉開話題。

「我還以為你跟爹他相處得很愉快，之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有說有笑。爹從未對我那樣笑過，我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還有病在身，不能像大哥那樣幫他。」

「如果你爹真的不喜歡你，我今天就不會在這裡了。」

「……」

「跟你爹這種相處，需要一點技巧。當然，也需要一點能力。」

「技巧？什麼技巧？」

「嗯，比如說，當你對他說的一件事不知道的時候，可以保持沉默。這樣至少比在那裡胡說八道更讓他欣賞。今天的故事暫時到這裡了。明天見。」雪千夜著，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雖然說這個世界的風俗很奔放，而且自己為避嫌已經打開窗戶，但如果在這裡過夜，那肯定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影響。

「明天見。對了，明天我……」孫蝶原本準備說些什麼，想到什麼后，又突然收聲。

「……」門前，雪千夜回頭看向了小蝶。

「嗯，算了。明天見。」孫蝶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雪千夜微微一笑，也沒有在意。隨之離開房間。燈火下，雪千夜走過牆院，正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然而在此時卻注意到一道隱藏在暗處觀察自己的目光。

這交的目光並非來源於刺客，而是來到於燈下的陰影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律香川。

對於這位的觀察自己倒不禁有些好奇。嗯，好奇。因為在此之前，這位管家大多時候見到自己都在繞路。像這種暗中觀察更是完全沒有，他之前一直在迴避與自己的接觸。現在這種也許算不上接觸，但卻也是交手沒錯。

事出反常必有妖。

觀察意味著重視，是在準備對我做些什麼？還是說，自己想做些什麼卻不想我打擾嗯……有趣。

雪千夜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自然的消失在律香川面前。律香川見雪千夜離開后，久久沒有動，直接確定雪千夜沒有再從那道門裡回頭后，他才慢慢離開陰影，走向孫蝶的房間。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他才剛剛離開，雪千夜的身影就再度出現在院門前，只是這次他的腳步沒有聲音。

孫蝶的房間內，送走了雪千夜后，她在燈下讀了片刻的故事，隨之關上窗戶準備休息。然而此時律香川卻來到門前敲門。對於律香川，孫蝶非常信任，或者說絲毫沒有防備。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律香川又是孫玉伯的得力助力，她對他的感情彷彿兄長一樣。在這種關係下，她從不覺得律香川會傷害她。

「小蝶，最近你的病情可有好轉？」律香川坐下后隨意問道。

「最近心痛的次數減少了許多，我感覺自己好多了。有溫皇的照顧，我想一個月後我就能完成恢復，到時候我也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不用讓你們再為我的身體而操心。」孫蝶也如實回應。

老實說，對她來說，這段時間的美好彷彿是夢中一樣。不光是身上的病有希望恢復，跟自己父親的關係也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溫皇。

「溫皇。」

聽到這個名字，律香川的語氣已經帶上一絲變化，但孫蝶卻完全沒有察覺，她繼續開心的說道。

「是啊。他知道好多有趣故事。這些故事我們小時候根本都沒聽過。」

此時的孫蝶將律香川當成大哥，有高興的事情自然想跟他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悅。

「我之前看到他送了你一本故事書，還在嗎？」

「還在。那是他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如果其他人想看的話，我一定會鄭重考慮。但如果是律大哥的話，我這就去拿。」

說著，孫蝶高興的轉身，背對著律香川開始拿著箱子里的故事書。律香川看著眼前少女的背影，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的用力，青筋暴起。

他的手放到茶壺上，白色藥粉暗中落入茶壺內與水漸漸融合。

原本她應該是他的，對，是他的。如果不是孫劍那一劍。她現在應該屬於他。

原本他也覺得這樣遠遠看著孫蝶也不錯，直到神蠱溫皇的出現，讓他感覺孫蝶隨時會被搶走。此刻，一股黑暗的情緒在他心中涌動著，那是一種因為嫉妒而生，幾乎可以毀滅一切的黑暗。

講故事的過程中，孫蝶全心全意的想將自己的喜悅分享給自己的兄長，然而她此刻的笑容在律香川看來是多麼的刺眼，她卻根本不明白。這更加增加了律香川心中的毀滅慾望。

孫蝶說了片刻，暫時停下。此時的律香川適時的拿起杯子，貼心的倒出一杯茶。

「小蝶，你說也累了。來，喝杯茶吧。」

律香川將這杯茶遞給孫蝶，孫蝶沒有猶豫，直接一飲而盡。看著孫蝶喝水之時，喉嚨的蠕動，律香川心中暴虐更加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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