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替身出現
沈南心跑出后，霍廷鈞就坐在原地，像是一個不能動彈的雕塑。
路邊來來去去的車燈將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的最後一次拒絕傷害了那個女孩。因為，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痛苦。
其實，有那麼一刻他也痛恨自己。是他不負責任的認定，讓沈南心墜入深淵。
但霍廷鈞也明白，他愛的是楚嬌嬌。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傷害了沈南心，也沒有決定要回頭。
可是，嬌嬌在哪？是生是死？
霍廷鈞明白，楚嬌嬌的失蹤和沈南心或者說沈南城脫不了關係。但是，今天他知道沈南心遭遇了霍廷雲的威脅，實在不忍心再去問她。
明天吧，他對自己說道。他要親自去找沈南城，好好追查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基地內，沈南城手中的煙已經燃的快要燒到他的手指，他卻還是無知無覺。
沈庄站在他的身後已經很久，眼中晦暗不明。
他的兒子如今深陷情海，難以自拔。但是他卻無能為力，因為這個世界上最難以左右的就是情感。
他嘆了口氣，走近沈南城：「你應該知道，她不可能成為你的，何必作繭自縛。」
沈南城將手中的煙摁滅，沒有立刻回答他父親的話。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聲音低沉，充滿無奈。
「父親，我現在已經退而求其次，不求她能成為我的，只希望她永遠在我身邊。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身份。」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
沈庄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沈南城明白他的意思。
「對，她只不過是一個實驗對象。這麼多年來，我們有過無數的實驗對象。對我來說，他們都是一個編號，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的話說的殘忍，但的確是事實。在他們父子眼中，那些只不過是為了達到他們實驗目的而選出來的試驗品，根本沒有情感可言。
他不由自主的低低笑了聲，像是想到了什麼讓他無比歡欣的事情。
「但是，她不一樣。她來到我的身邊，陪伴我，依靠我。滿心滿眼把我當成哥哥。我沒有想過要入戲，可是還是入了，並且再也出不來。」
沈庄沒有打斷兒子的話，自從走了這條路，他們父子就算是斷情絕愛了。
漫漫長路，這就樣走過，沒有感情，沒有憐憫，只為了那一個至高無上，苦苦追尋的夢想。
他有時候也會覺得累，所以沈南城的心情，他也能體會。
「她的身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挖掘。隱身為何只和她融合的比較好，她和霍廷鈞之間有什麼樣的牽連才會只有他才能看到她。」
沈庄的臉色嚴肅認真起來：「而且，隱身雖然對她有效。但是，她的情緒卻能影響著隱身的效果。這都需要我們繼續研究。」
沈南城對父親鄭重的點點頭：「我明白，我不會放棄調查和研究。但是，希望父親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吧。」
「研究成功后，我想帶著南心離開這裡。去英國定居。」
沈庄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嘆氣道：「你如此執迷不悟，希望到時候不要後悔。」
沈南城的臉上終於顯出幾分高興來，他第一次覺得人生不僅僅是實驗室和各種各樣的試管。
「我不會後悔，永不。」
他說的堅定不疑，沈南心是上天賜予給他的禮物，是他貧瘠的人生中的唯一驚喜。所以，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放手。
離開沈庄，沈南城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門內的福爾馬林里依然泡著那個女人。沈南城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細細的端詳著那張熟悉的臉。
那是沈南心的臉，或者說那是楚嬌嬌的臉。
她被藥水泡的稍微有點變形，可的的確確可以清晰的看的出來，是那張屬於楚嬌嬌的美人臉。只是，她的鎖骨處紋身早就被清除。
沈南城看了片刻，眼光痴迷，帶著不可言說的狂熱和喜悅。
這是他的傑作。這張臉，能讓霍廷鈞斬斷對沈南心就是楚嬌嬌的最後一絲幻想。
當然，也能讓霍廷鈞從此陷入痛苦的泥沼，此生都不要想再爬出來。
這不是真的楚嬌嬌，只是他當初為了實驗能順利進行而炮製出的替身。
他事先就讓一個試驗者整成了楚嬌嬌的樣子。
做的這個兩手準備，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迷惑別人。當時，他沒有考慮太多。沒有想到，事情兜兜轉轉，這居然成了他手中斬斷他們兩人情絲的最後的王牌。
「南心，你最好從此不再覺得自己是楚嬌嬌。能安安分分的做我的沈南心，否則，你和霍廷鈞的錐心之痛是在所難免了。」
他低頭喃喃自語，表情癲狂。
福爾馬林中的女人無聲無息，閉著雙眼。
楚爸楚媽自從那日回來后，就沒有能放下心來過。女兒的下落，成了他們錐心刺骨的擔憂。
楚媽無數次的想要拿起電話報警，但思來想去還是掛了電話。
她想起霍廷鈞難以言說的神情，總覺的女兒身上發生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怕要是真報了警，反而對女兒不利。
就這樣，牽腸掛肚，剜心撓肺般的等待著霍廷鈞的消息。
「嬌嬌他爸，我真的沒有辦法忍下去了。」
楚媽雙眼通紅，這幾日她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原本有些富態的臉早就瘦的有點脫相。
楚爸輕輕拍著老伴的肩頭：「沒事相信我們女兒啊。她一向是個小機靈鬼，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既要安撫魂不守舍的妻子，又要擔心生死不明的女兒。所以，他也是眼窩凹陷，滿嘴的火泡。
「呸，呸，呸！」楚媽聽完后，大聲反駁道：「什麼逢凶化吉？我女兒就沒有沒有凶，哪裡要什麼化？」
楚爸立刻附議她：「是我老糊塗了。我女兒好端端的呢。」
「我想再見一次那天生日宴會，出現的那個和嬌嬌長的一樣的女孩。」
楚媽突然說道，隨即就將電話撥給了霍廷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