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養的小崽子們都黑化了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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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笠建立了「道元宗」,浮於蓬萊海之上。
這裡離十大宗門很遠,魔人數量不多,隨意殺幾個能安穩一整天。
南宮珩幾人一踏入道元宗地界就被身著紫衣的弟子們團團圍住,最弱的那個都有金丹修為,其餘大半元嬰,還有看不出來的。
「……白笠這小子是找到什麼秘法了吧?」
姬容摸著沒好全的傷疤,慢慢活動身體,隨時準備應戰。
他疑惑:「從建立起道元宗那天起到現在,也不過一月光陰啊!怎麼門下這麼多金丹真人元嬰大能坐鎮了……而且年紀不大?修真界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天才么?」
越是修為高的修士,越是能使得面容年輕到模糊年紀。
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經歷沒經歷過,稚嫩不稚嫩,藏得再深也會被人挖出來。
眼前的紫衣弟子們個個盛氣凌人,帶著利刃出鞘的攻擊性,絲毫不懂收斂,根本不像是年長者。
尤姜警惕著,手執桃花劍橫在身前,「少說廢話。既然找到了這裡,就得把他帶去魔界。」
他們一行人找齊就花費了不少功夫,浪費了不少時間。路上遇到魔人阻攔,各種各樣的修士奔逃……再耽誤下去,師父當真兇多吉少了!
道元宗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並沒有被魔人踐踏過的痕迹,青山綠水,景色宜人。
這樣大一個修真界也掏不出兩個能抵禦魔人的宗門,偏偏新起之秀道元宗做到了!
豈不是再給他幾十年,能發展到天下第一宗的程度?
不,即使是天下第一宗以鼎盛期立在他們面前,也會被吊打。
「你們是什麼人?膽敢直呼白師兄名號?!」
為首的紫衣弟子『唰』的一下抖開自己的扇形武器,不善的盯住姬容:「奉勸你們立刻滾回去,否則後果自負!」
「……」
南宮珩幾人獨來獨往慣了,最不服管教。若非都有個惦記著的師父,絕不會與誰人為伍。
姬容就算了,他在其他宗門忍辱負重那麼多年,什麼難聽話沒聽過?這會兒還算鎮定。
但南宮珩和尤姜不行。
正好小桃花精已將劍抽出,只等一戰了!
他與沉默的黑衣男人像是約好了一般,同時出手,同時扼住一位紫衣弟子的喉嚨!
他們對視一眼,冷漠的移開。
「好啊!非要找死,可別怪我們!上!殺了他們!」
紫衣弟子不等話說完,手中的武器凝聚四面八方湧來的紫色靈氣……猛地朝尤姜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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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友情提示,你的三個徒弟生命值低於50%。】
關霧星才剛出關,又不得不在系統催命的『友情』提示中往蓬萊趕。
然後趕了一刻鐘,趕到魔界結界門口,就被彈了回來。
她摔了個屁墩兒。
關霧星,「……」
她捂著嬌嫩的臀部磨磨唧唧站起來。
周圍的魔人出入魔界如同無人之境,自由自在,暢快非常。
偏偏她——手指一碰上結界,結界跟被非禮了的黃花小公子似的,反應特別迅猛。
【關霧星:得了,不找小魔尊一趟,這人我是救不了了。】
系統對比了一下她的戰鬥力和耐受力,沉默了會兒,說:
【其實你也可以不去,留著體力去救女主。】
【關霧星:哈!你都告訴我我親徒兒在挨打,現在說不去就不去?!】
【……我只是建議,你別激動。】
【關霧星:我才沒激動!!!】
系統:你要是感嘆號少兩個,我都信了。
關霧星跟系統鬥嘴完,剛一轉身——就懟上男人壯碩的胸肌。
來不及跟來人打個招呼,她鼻子驀地一疼,眼淚嘩嘩嘩的往上涌。
「嗚嗚嗚嗚……」
紫衣女子又蹲了回去,捂著臉哭得好傷心。
梵朔,「……」
望著從指縫中鑽出來的一滴兩滴淚水,男人安靜極了。
哭?
因為出不去哭?
還是看見他,知道離不開哭?
他鼻尖輕輕地動了下,像是能從周圍路過的風裡嗅出一兩分獨屬於她的氣息。
這三個月內,他與師父都很高興,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師父成了魔修,成了他的。
閉關期間,只有他能去師父的山洞看望,能為她擔心,其餘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師父徹徹底底是他一個人的。
得知今日師父出關,他特地讓人把準備許久的婚服拿出來,還讓人去外界一趟抓了幾個大廚,據說是皇宮裡的,手藝很棒。
他想著師父咬著筷子對他笑的模樣,心頭火熱,腳下不停的往山洞奔去——
可空無一人的黑暗,又漸漸淹沒了他。
梵朔這次很冷靜的找。
他是魔尊,師父是魔修,普天之下她的蹤跡已不是秘密,他能隨意窺探。
眨眼間,就能輕易捉住妄想逃脫他的師父。
然後師父哭了。
哭得很難過,從未這麼難過。
梵朔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指甲悄無聲息的暴漲,刺進了掌心的肉。
偏深色的血也開始沿著指縫一滴兩滴往下落,逐漸比紫衣女子落淚的速度都快。
眸中的金色不再是純粹的光亮,被不知哪裡溢出的陰暗污染,融合成很恐怖的顏色。
他脖頸間的魔紋又出現了。
不再是若隱若現,而是直接顯露在他身體上,緋紅的色澤,艷麗又奢靡。
地上的土灰不正常顫動著,像是忽然一下子有了生命——但第一件事兒是逃,逃離男人所在的範圍內。
「……哎。」
最難受的那勁兒緩過去了,關霧星摸摸受了委屈的小鼻子,紅著眼睛站起來。
她唇邊的笑容扯起一半,就被眼前處於發狂狀態的小魔尊嚇了一跳!
【關霧星:這孩子咋啦!】
【……大概是以為你要跑吧。】
啊?我們不就是要跑嗎?
關霧星心裡被『完了完了』刷屏。
「這是個誤會。」
關霧星企圖以用花言巧語的甜蜜攻勢讓小魔尊恢復正常,「我,我是想出去來著,但沒想不打招呼……就是事情太急了,我差點兒忘了。」
她實話實說。
俗話說得好!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她不說謊!
QAQ希望可以得到寬大處理!
「所以,」小魔尊很可怕的笑了,「要不是結界,師父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是嗎?生怕被我找到,是嗎?」
他滿心滿眼全是師父,可師父隨隨便便就能把他給拋在腦後。
真是不公平呢。
他金色的瞳孔佔據了整個眼睛,彷彿電影里的惡鬼,隨時要過來吃人了!
關霧星急急忙忙的喊:「你,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
惡鬼耐心的等。
關霧星尷尬的笑。
「……」
好像你說的就是事實,沒,沒啥可解釋的……吼?
小魔尊面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帶著濃濃嘲諷。
嘲諷她,也嘲諷自己。
早該知道結果的不是么?還期待什麼呢?
男人重重闔上眼,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他張開的五指中泛出來……
關霧星沒有掙扎,直接被『力』推到男人懷中。
她只是很小心自己的鼻子,免得又被撞上。
都怪梵朔長得太高啦!
冒著黑氣的大手死死桎梏住那一截細細腰身,掐得關霧星嚶嚀出一聲痛呼,纖長的手指拽住男人的衣袖,猶帶哭腔的說:「你別抱那麼緊啊!又不是不讓你抱!」
【……】
系統默默盯著上漲到100的好感度,憂傷的嘆了口氣。
想不到真的這麼好刷,宿主幾乎沒費什麼力。
(關霧星:啊?沒費力?!是你沒費力吧混蛋!)
「師父在騙我。」
梵朔幽幽的嘆息,「要走是真,要留下是假。外界到底什麼吸引著你呢?是那幾個徒弟?還是旁的?」
「你不是任何東西都不在意嗎?為何我一說喜歡你了,你便在意那麼多了?」
「你真的在意,還是只是想藉機擺脫我?」
關霧星一邊聽,一邊感覺自己的身體要被他捏爆了。
——這並不誇張!男人的手勁兒是越來越大的!
「好吧,我攤牌。」
關霧星不能望著小徒兒的眼睛說謊,她皺著臉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把蓬萊島那邊的事兒說了一通。
白笠如今是厲害了,可心也跟著黑了。
他命令門下弟子打傷南宮珩他們,哪怕死了好幾個也在所不惜。
等耗盡了三人的力氣,他再輕而易舉的把他們丟到煉化爐中,為自己的神器添磚加瓦。
他找到了製作『起神劍』的圖紙,眼見著要大功告成了。
再加上繼承了白虎秘境的傳承……
別看道元宗的弟子們修行那樣快,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燈枯油盡的那一天,就是白笠把他們統統丟入煉化爐的那一天。
「……你,你跟我一起去吧。」關霧星說著說著,莫名有點慫。
她跟白笠的關係說不上很好,自然是比不上梵朔、尤姜兩個,她不敢打包票,說自己一露面,那崽子便會領情。
她也怕自己成為養料。
男人看清了她眼底的一小撮懼怕。
他金眸微動,手上的力鬆了些許。
「師父……怕?」
察覺到男人語氣中一點點變了質的期待與亢奮,關霧星趕緊『嗯嗯嗯』,用大眼睛瞅他:「我是很怕的,也很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的……我真的是太著急了,一時忘記了,不是故意要丟下你。」
「真的么?」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呀!你信我,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
梵朔心一軟,手從她腰間移開,慢慢的、不容拒絕的握上她的手。
十指相扣。
師父沒有拒絕,面上也沒有抗拒的情緒。
是。
真的。
「好,我陪師父去。」
良久,黑衣男人睫羽顫抖著抱住紫衣女子,嗓音竟因激動異常而有些哽咽:「師父想去哪裡都要告訴我,我一定陪師父。」
「也不要騙我,也不要丟下我。」
關霧星直接在他的魔紋上小小的啄了一下。
系統:!
你,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純潔!
關霧星:你在說啥屁話!我是一個成年人!成年人本來就不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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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珩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三人竟然聯手也打不過白笠!
那一身深紫色長袍的男人容貌俊美,身形修長。對比狼狽不堪的他們,他卻優雅自如的漂浮在半空中,衣袂飄飄,如同天人下凡,不可一世。
傷了一群道元宗弟子,又有一群補上。
他們有三頭六臂,也遭不住這車輪戰。
白笠憑空出現,一擊便打碎了他們三人一起製造的屏障!又是一擊,將他們三人剩餘的攻勢全都瓦解,連護身法寶也碎了一地……
恐怖如斯。
尤姜看著那熟悉的紫色,唇咬得死緊。
——道元宗的弟子服為何是紫色?白笠的服飾為何從頭到腳都是紫色?
這貌似並不難回答。
原來他看似與師父交情不深,實際對師父的情感不比他們淺!
可惡、可惡啊!
難道今日,便要死在這人的手中了嗎?
「……噗。」
南宮珩吐出一口血,強撐的身體不住發抖。
姬容更是慘兮兮,他身上又多了好幾個血窟窿,一頭亂髮染著血污,黏在臉上,看不清原本面容。
尤姜稍微好些,只衣角破碎,身上的血倒大多是別人的。
白笠還是那副溫和的笑模樣,款款從天而降,紫色長靴踩在地上。
道元宗的弟子們像是很怕他,漸漸散開來,給他讓了一條大道。
「啊,師兄弟們,別來無恙啊。」
他含笑一個個掃過去,眼中是化不開的濃墨:「可惜今日不趕巧,宗門中不招待外人。」
「不知諸位師兄弟有何要事非得硬闖我宗門?說來聽聽?在下不才,或許能幫一二?」
尤姜吐出一口血沫,撐著劍站起來。
他眯著眼:「師父被魔尊抓走了,如今生死未卜。你把我們攔在這,是不打算去救師父了嗎?」
聞言,姬容費力的把眼珠子轉了一下,對準白笠那張臉。
「呀,哎呀呀~」
白笠笑了。
「師父被抓走了?這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不早告訴我?哎呀,你們就是不相信我~」
「……你明明知道,對不對?」
尤姜不是傻子,「但你仍舊選擇袖手旁觀。與其說你在這韜光養晦,不如說你是已經放棄了師父。」
「既然如此,你留下我們,莫不是要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