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罰你在三山關服役十年!
鄧嬋玉?
白歌滿腦門的問號。
他知道未來的封神大戰中,這位女中豪傑將會大放異彩,把哪吒、黃天化等一眾闡教弟子打得灰頭土臉。
只是現在時間還早,這位女將軍出生了嗎?
等等!
拜將台自行綁定目標是遵循就近原則,難道?
白歌狐疑地抬起頭,探出一道神念望向遠處的山林。
適才他在渡劫之時,便發現那裡有大隊人馬在往三山關方向急速移動,似是害怕被雷劫波及到。
看他們的裝束是大商軍中的制式皮甲,再加上當時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應對天劫,便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想來,那鄧嬋玉應該便是在那一隊士兵之中,才被拜將台給鎖定了。
……
百餘裡外的山林中,鄧九公望著漫天的霞光,嘖嘖稱奇道:「尋常修士渡劫,劫雲不過百畝,可這位不知名的修士渡劫,劫雲籠罩整座英山,範圍不下千里,而且看他渡劫之時輕鬆自如,可見其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說完,他扭頭看向身旁的鄧嬋玉,「你運氣不錯,第一次見到修士渡劫,便能看到這般壯觀的場面……嗯?你臉色不太好,怎麼回事?」
鄧嬋玉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望向無名山谷的方向。
適才在拜將台開啟之時,她莫名奇妙地心中悸動,像是那深山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她。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還越來越強烈。
她深吸一口氣,望著面露擔憂之色的鄧九公道:「父親大人,我感覺山裡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我……我要去看一看。」
鄧九公大驚失色,「你瘋了嗎?這裡距離十萬大山已經不遠,山中不知道有多少凶獸出沒……」
話未說完,便見鄧嬋玉搖頭道:「我能感覺到這是我的機緣……我一定要去!」
「機緣嗎?」
鄧九公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
機緣一事縹緲無定,有修行者偶然間撿起一塊頑石,卻是一件了不得的靈寶;或是無意間闖入一座山谷,卻是靈氣豐沛的洞天福地,在裡面修行一日,便可抵外界一年……
類似的事舉不勝舉。
「若是機緣的話,倒也可以前去。正好那位修行者已經渡劫成功,咱們現在進山也不算犯了忌諱……」
「那女兒去去就回!」
鄧嬋玉不等他說完,忽地伸手掐訣,化作一道清光直奔山林深處飛去。
「等等!我與你一起!」
鄧九公連忙扭頭望向站在士兵堆里的青年道:「鄧秀,你帶著將士們速去三山關,我去追你妹妹。」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回話,便也化作清光騰空而去。
……
英山深處,白歌收起拜將台,踏著赤蛟劍飛上空中,正準備去會一會剛剛看到的大隊人馬,卻見一道清光直奔自己而來。
他伸手一招。
腳下的赤蛟劍大放光芒,憑空化作一條百丈來長的赤紅色蛟龍,猶如一堵城牆般擋住了清光的去路。
「啊呀——」
銀鈴般的嬌呼聲中,清光猛地停頓下來。
隨後光芒斂去,現出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來。
只見她肌膚勝雪,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上有著一雙略帶稚氣、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起來的美麗眼眸,就像兩顆水晶葡萄。
鄧嬋玉赤蛟被攔住去路,更是認出立於蛟首之上的正是先前在谷中渡劫的那個修行者,再聯想到之前父親大人的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滿臉畏懼地道:
「前輩恕罪!小女子非是有意衝撞,實是……是……」
心驚膽戰之下,她一時竟是編不出謊話來。
白歌靜靜地打量著她,直到對方搜腸刮肚也想不出詞急的滿頭大汗時,他才出聲道:「你就是鄧嬋玉?」
「對了,我是仰慕前輩……啊?」
好不容易才想出一套說辭的鄧嬋玉瞪大了眼睛,吃驚道:「前輩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就好。」
白歌鬆了一口氣,還好他的副將不是一個嬰兒。
正主找到了,還得想個辦法把她留下來才行。
且不說別的,單是悟性、資質雙極佳的評價,就值得他不惜一切代價把她留下來!
他站在龍首之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鄧嬋玉,沉聲道:「你可知修行者渡劫之時切忌外界干擾,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萬劫不復!」
這話鄧嬋玉之前從父親口中聽過,此時聽白歌再度提起,眼中不由地露出驚慌之色。
「看來你是知道的。」
白歌冷聲道:「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靠近我渡劫之地?說!你究竟藏有什麼禍心!」
鄧嬋玉被嚇了一跳,臉色慘白,「前輩息怒啊,小女子並無惡意,只是好奇心驅使才貿然上前,尚請前輩饒恕!」
白歌見唬住了對方,臉上冰冷之色這才變得平和下來。
他也清楚之前天劫擴散其實是他的緣故,鄧嬋玉他們只是被無辜捲入進天劫範圍,並非是誠心窺視。
否則,他早就仗劍殺過去了。
「念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便饒你這一遭。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你在這三山關服役十年!」
鄧嬋玉聽到這懲罰,不由地愣住了,吃吃地道:「前輩家在三山關?」
白歌眉毛一挑,「怎麼,不行嗎?」
「不不不……」
鄧嬋玉連忙擺手,急道:「小女子只是想到了一樁俗事。」
頓了頓,她又試探著道:「前輩可認識三山關總兵白歌?」
這回輪到白歌愣住了。
不過他可不是鄧嬋玉這樣好哄騙的小女孩,當即道:「吾自然是認識的。怎麼,你和他有舊?」
鄧嬋玉臉色微紅,搖頭道:「沒有,只是聽家父提起過。對了,父親大人剛才追著我過來,為何又不見了蹤影?」
她皺著眉頭道:「前輩的責罰,小女子願意領受。只是家父即將遠赴九苗,還請前輩寬容兩日,容我去與父親道別。」
說話之時,她心裡也有些奇怪。
為何自己答應得這麼痛快?
還有,似乎從見到這位前輩之後,心底那催促她過來的感覺消失了。
難道剛剛是他在召喚自己?
不然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白歌沒有學過讀心術,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正在暗自揣度。
他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因為方圓百里內都在他的神念籠罩之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如果鄧嬋玉的父親真的跟過來,自己應該第一時間就發現才對。
難道她在說謊,亦或是她父親沒能跟上她?
白歌略一思忖,放出元神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這是他成仙之後領悟的技巧。
利用元神輕盈無實體的特性,可以瞬間神遊千里。
此刻,他雖站在鄧嬋玉面前,實際上他的意識已經隨著元神一道離開,正在方圓數百里內快速搜尋。
很快他便發現二百裡外一座幽谷中異象升騰。
幽谷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剛剛渡過天劫的他看到這一幕,又是驚訝,又是好奇。
居然有人和他選在同一天渡劫!
在好奇心地驅使下,他的元神瞬間飄至幽谷上空。
低頭往下一看,卻看到一個中年將軍正被一隻頭生獨角的巨蟒緊緊纏住。
不僅如此,那巨蟒獨角之上還懸著一枚放著毫光的圓珠。
一縷縷殷紅的血氣從中年將軍七竅之中溢出,沒入圓珠之內,使其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白歌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是巨蟒在攝取精血。
或許是為了在雷劫落下之前補充精氣,又或許只是單純地喜嗜人血。
白歌搖了搖頭,立刻迴轉肉身。
待元神歸竅之後,白歌望向鄧嬋玉,問道:「你父親可是一位身穿明光鎧的中年將軍?」
鄧嬋玉也已修出了元神,雖然還不能出竅離體,但對於元神的種種神通還是有所了解的,一聽白歌的問題,便猜到對方剛剛是神遊去了。
當下,她連忙點頭道:「沒錯,家父是錢塘關前任總兵鄧九公,奉朝廷之命前往九苗接管防務營造要塞。」
一聽到鄧九公這個名字,白歌心裡也浮現出一絲熟悉感,只不過印象並不深刻,只依稀記得他在未來的封神之戰中奉命征討西岐,最後失敗投降。
他點了點頭,伸手一指腳下的赤蛟,示意道:「你父親遇險,吾可帶你前去。」
鄧嬋玉一聽便急了,驚惶道:「我父親他怎麼啦?」
「只是被一隻快要化龍的巨蟒盯上了,不用驚慌。」
「……」
鄧嬋玉一陣失神。
這還不用驚慌?
巨蟒化龍,想當於尋常修士渡劫。
也就是說,那可是一頭即將成仙得道的巨蟒!
自己的父親如何能是對手?
白歌見她呆愣子在那裡,沒好氣地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再不過去,你父親可就沒了。」
鄧嬋玉如夢驚醒,連忙跳上赤蛟背上。
白歌等她站穩,便催動赤蛟劍,立時化作一道赤芒射向那一座劫雲籠罩下的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