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涅槃聖火

周玄聞言猛地愣住了。

證道混元……還是捷徑？

天底下有這種掉陷阱……啊呸、不對……是掉餡餅的好事嗎？

雖然內心還是有所懷疑。

但周玄還是暫且饒過了東皇，他倒是想聽聽，東皇所說的捷徑到底是啥玩意。

沒等周玄開口詢問。

東皇太一便主動解釋道：「證道混元確實有捷徑，我告訴你之後，你可否給我留條活路？」

「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要麼說，要麼死，我只給你兩個呼吸的時間考慮。」

周玄的強勢霸道。

遠超東皇太一的想象，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願去死，但東皇始終有未了的心愿，因此他只能屈服。

東皇太一沉聲說道：「欲證道混元聖人之境，需先感悟各種法則，我摸索出來的捷徑就與法則有關，想要快速感悟法則。」

「可以收集與之屬性相合的靈寶，通過煉化靈寶本源，使自己感悟其中蘊含的法則奧秘，從而證道混元！！」

「就這？」

周玄聽完以後。

腦袋上忍不住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見周玄不為所動。

東皇太一當即冷笑道：「無知小兒！！」

「等你晉陞到准聖境界的時候，就知道我所說的這個方法，能帶給你多大的幫助，我輩修士感悟法則，如同在汪洋大海中駕馭扁舟，你根本看不到終點在哪。」

「煉化靈寶本源不僅能壯大自身，還如同點亮了大海中的燈塔，給你指明了前進的道路和方向。」

「此間種種好處。」

「豈是你這小小太乙金仙能體會的？」

「……」

雖然被東皇太一鄙視的感覺很不爽，但周玄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皺眉問道：「既然你知道這條捷徑，為何還是沒有證道混元？」

「莫非是因為沒有鴻蒙紫氣？」

最後這句話。

周玄並沒有真正說出來，而是在心裏面默默念叨。

他很想知道。

鴻蒙紫氣是否真的是證道不可或缺的東西？

東皇太一略顯惆悵的道：「我之所以沒有證道混元，是因為我太貪心了！！」

「混沌鍾內部蘊含地、火、水、風四種法則，我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將其全部掌握，而後以最強的姿態證道混元，力壓三清，然而現實還是讓我狠狠栽了個跟頭！！」

「我失敗了。」

「就連天庭也不復存在。」

似乎積壓了多年的情緒無處宣洩，打開話匣子以後，東皇便一股腦的把話全都了說出來。

東皇太一極為自負的道：「雖然我失敗了，但我並不後悔。」

「並非是我這條路走錯了。」

「而是時間不等人。」

「如果能再給我幾千萬年的時間，我絕對能掌握地、火、水、風四種法則，強勢晉陞混元聖人，到那時，漫天仙神盡數都要在吾面前低眉！！」

被東皇太一話語中的霸氣感染。

周玄也跟著熱血沸騰。

但很快。

他就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不咸不淡的道：「這世上沒有如果，失敗就是失敗，天庭崩塌，妖皇隕落，這些都已經是事實！！」

周玄這番話。

徹底戳破了東皇太一心中僅存的那點傲氣，後者感慨道：「是啊，吾再也沒有機會讓漫天仙神在吾面前低眉折腰了。」

緊跟著。

東皇太一轉過身來，緊盯著周玄說道：「但你不同，你還有機會！！」

「你是鳳凰神族後裔，血脈純正，身負先天五行不滅靈光，你若是能參透五行，將來證道，必能鎮壓漫天仙神於腳下！！」

東皇太一這番話說的極其有感染力。

換做尋常修士。

恐怕早已沉浸在無盡的幻想中，然而周玄不同，他來自後世，早已喝慣了各種雞湯，熟知了各種套路，東皇太一說的這番話固然很好。

但可惜還是無法誘惑到他。

周玄面目平靜的道：「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啊。」

東皇太一下意識的回應道。

他始終不明白周玄為何會如此淡定。

「說完了那就去死吧。」

「……」

東皇太一鬱悶的差點沒吐血。

我說了這麼久。

你無動於衷也就算了。

居然還讓我去死？

你特娘的還有沒有人性啊？

眼瞅著周玄又要催動懸天鏡將自己煉化，東皇太一急忙說道：「咱們能不能談個條件？」

「都說了……」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東皇太一硬著頭皮說道：「那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周玄聞言咧著嘴笑著回應道：「你早這麼說的話該多好，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你雖然不是鳳凰，但好歹也是三足金烏，該服軟就要服軟，活了那麼大歲數，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

「……」

被周玄當成晚輩那般隨意呵斥。

東皇太一心裡那個憋屈呀。

但很快。

他的心態就調整了過來，正如周玄所說的那樣，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他現在已經不是妖皇。

而是階下囚！！

連性命都在別人手裡攥著，還談何尊嚴？

回過神來。

東皇太一輕聲說道：「我的請求很簡單，就是想讓你以後，幫忙照看下妖族，如果你答應的話……」

「我拒絕。」

還沒等東皇太一把話說完，周玄就斷然拒絕了他的請求。

開什麼玩笑。

小爺可是縱橫巫妖戰場的殺妖狂魔。

你讓我幫忙照看妖族。

沒搞錯吧？

更何況。

巫妖量劫過後，人族當興。

周玄要是答應了東皇太一照看妖族的請求，以後該如何面對人族？

東皇太一沒想到周玄會拒絕的如此果斷，他反問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會給出何種報酬？」

「我沒興趣知道。」

周玄略顯不耐煩的道：「你還有什麼廢話趕緊說，說完了我好送你上路。」

「……」

東皇太一陷入了沉默。

相比較於周玄對待自己的態度，他更在乎妖族的存亡，天庭崩塌，妖皇悉數隕落，群龍無首的妖族必然會被各方勢力打壓，東皇之所以對周玄步步忍讓，就是想讓他幫忙照看下妖族。

東皇太一相信。

擁有鳳凰神族純正血脈的周玄將來必然能在洪荒綻放異彩！！

因此他才會提出這種請求。

但很可惜。

周玄連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沉思過後。

東皇太一決定換種思路，他輕聲說道：「我不請求你照看整個妖族了，只求你暗中保護某位妖族後裔。」

沒等周玄開口拒絕。

東皇太一緊跟著又說道：「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把我畢生的修行經驗，還有剩餘的金烏本源，全都無條件的贈與你！！」

「我誕生於天地初開之際，曾三次前往紫霄宮聽道，我的修行經驗，堪稱是無價之寶，你用異寶固然能吞噬我，但卻得不到我的記憶。」

「我給的報酬足夠你將來的付出。」

周玄皺眉問道：「你想讓我保護誰？」

「帝俊之子！！」

「……」

周玄沒想到東皇太一讓他保護的人居然是陸壓這貨。

其實想想也是。

陸壓身為妖皇帝俊之子，天庭最後的獨苗，身份不可謂不貴重，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東皇臨終託付。

周玄想了想。

覺得還是不能答應東皇太一的條件，原因其實很簡單，陸壓這傢伙是天庭最後的獨苗，身份很敏感，他總不至於為了東皇那點本源，就屁顛屁顛的去給陸壓當保姆。

於是乎。

他再次搖頭拒絕了東皇。

被周玄拒絕以後。

東皇太一臉上的表情再也綳不住了！！

此時的東皇太一。

就好似被人拋棄的小媳婦，滿臉委屈，被周玄三番兩次拒絕，東皇太一的耐心，幾乎被徹底消磨掉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答應呢？」

周玄直接說道：「你給的報酬確實很誘人，但很可惜……我沒有給人當保姆的習慣，你想讓我答應也可以，但我也有自己的條件。」

「什麼條件？」

周玄不緊不慢的道：「首先，我不會給陸壓當保姆，其次，如果陸壓以後遇到麻煩，我可以出手幫他解圍，但只有三次機會！！」

「如果日後陸壓與我發生衝突，落在我手裡，我也可以放過他，但機會總共只有三次，過時不候！！」

聽周玄說完以後。

東皇太一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反覆斟酌后，最終無奈答應了周玄的條件。

此時東皇太一還覺得是自己吃虧了。

但他孰不知道。

這場交易日後會給陸壓帶來多大的造化。

得到周玄的允諾以後。

東皇太一便開始自行兵解，點點滴滴的金色光斑，從他的元神中飄蕩出來。

融入到周玄體內。

這些都是東皇太一的本源和修行經驗。

蘊含著他畢生的智慧。

周玄不敢怠慢。

他連忙盤膝端坐在虛空中，全力吸收這場造化，隨著時間流逝，金色光斑的數量越來越多，最終形成了金色的光雨。

將周玄徹底淹沒在其中。

東皇太一的元神雖說是殘缺的，且被懸天鏡吞噬了大半，但他生前畢竟是准聖境界的大能。

本源雄厚。

實力恐怖。

哪怕是最後剩下來的這點也足夠周玄消化的了。

東皇太一的本體是三足金烏。

和鳳凰都屬於浴火而生的神鳥，因此周玄煉化東皇本源的過程，非常順暢自然。

吸收了東皇太一本源的周玄。

境界雖然沒有暴漲。

但他的本源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周玄就吞噬金翅大鵬鳥的本源，血脈品級暴漲，現在他吞噬了東皇太一的本源以後，血脈深處又開始瘋狂的躁動起來。

陣陣玄奧的信息湧入周玄腦海。

與此同時。

絲絲火焰開始從周玄毛孔中逸散出來。

這些火焰非常奇特。

色如琉璃。

純凈自然。

一股清凈涅槃的道韻油然而生。

周玄當然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理會，隨著體內法力運轉，越來越多的琉璃火焰出現在周玄身上。

當周玄將東皇本源徹底煉化以後。

琉璃火焰也已覆蓋了他的全身。

周玄緩緩睜開雙眼。

心念動間。

那些純凈的琉璃色火焰悉數消失不見，緊跟著，周玄猛然變化成本體形態，雙翼遮天，姿態昂揚，消失的琉璃色火焰復又重新出現！！

而且燃燒的狀態比之前還要誇張。

熊熊火焰衝天而起。

此時的周玄。

就好似神話傳說中浴火重生的鳳凰。

本體狀態的周玄。

外形有點類似於霧山五行中的嗔獸，通體青金色，尾羽上閃耀著五色神光，除此之外，他的眼眸中也有陰陽仙光流轉。

雖然外形有點類似於嗔獸。

但周玄無論是氣勢還是賣相，都要吊打嗔獸一大截！！

張揚過後。

周玄重新變化成類人形態，他體表燃燒的琉璃神火也緩緩散去，但翻手之間，琉璃神火復又重新出現，看到隨心御使的琉璃神火，周玄眼眸中忍不住閃過絲絲得意。

琉璃神火名為涅槃聖火！！

是鳳凰神族的本源之火。

涅槃聖火本身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每當鳳凰遭遇隕落之際，就會燃燒起涅槃聖火，用涅槃聖火燃燒自身提升戰鬥力。

隨後浴火重生。

根據涅槃聖火中的傳承信息記載。

涅槃之後的鳳凰，會比之前變得還要強大，當然……並非所有的鳳凰都能涅槃成功，很多鳳凰，最後都隕落在了涅槃的過程中。

「我覺醒的涅槃聖火，貌似和傳承中記載的有些差異？」

周玄仔細體會聖火的變化。

發出驚嘆。

傳承中記載的涅槃聖火本身不具備殺傷力，但是他覺醒的涅槃聖火卻繞開了這種限制。

抬手打出一團火焰。

看似沒啥殺傷力的火焰卻在無聲無息之間將地底灼燒出了巨大的深坑。

「這……」

周玄直接被涅槃聖火的殺傷力震驚到了。

「莫非是吞噬了東皇本源的緣故？」

思前想後。

最終也只有這個說法比較有信服力，東皇的本體是三足金烏，天生掌控太陽真火，或許正是因為周玄吞噬了他的本源。

才導致涅槃聖火發出異變。

「不管怎麼說，涅槃聖火變得極具殺傷力總歸是件好事，這樣的話，等於我又憑空多了張底牌！！」

周玄暗自沉思。

眼眸中再次浮現出絲絲笑意。

他剛才已經跟東皇記憶中太陽真火的威力做過對比，答案就是……變異后的涅槃聖火殺傷力比太陽真火還要強！！

周玄已經能想到。

日後他與人對敵時抬手祭出涅槃聖火，將對方燒的屁滾尿流的可怕場景了！！

再次感悟涅槃聖火的威力后。

周玄便將心思放在手中的混沌鐘上，如今東皇已徹底隕落，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煉化這件至寶了！！

「我倒要看看……」

「位列洪荒絕巔的先天至寶究竟有何種威能？」

說話間。

滾滾法力便將混沌鍾包裹再內。

在修行面前。

時間的流逝顯得格外蒼白。

就在周玄悶頭煉化至寶混沌鐘的時候，吞噬了東皇部分本源的懸天鏡，也顯露出絲絲異象，星星點點的金色光暈浮現在鏡面上。

隨著金色光暈的浸染。

鏡面上幾條細小的裂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對此。

周玄並不知情。

混沌鍾內的核心禁制總共有四條，分別對應著地、火、水、風四種法則，煉化這四條核心禁制需要的時間。

比周玄之前煉化混沌鐘的總和還要長。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周玄夜以繼日的努力下，混沌鍾內部，那四條宛若通天之柱的法則鎖鏈上，終於打上了周玄的烙印。

轟！！

就在周玄將其煉化的瞬間。

混沌鍾無風自鳴。

陣陣恍若開天闢地的道音響徹耳畔，隨後周玄的元神，便來到了一片荒涼死寂的小天地中。

「這裡是？」

周玄舉目望去。

只見地火水風四條法則神鏈撐起蒼穹，小天地之外，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混沌，除了地火水風四種法則之外，小天地中還共有七十二重禁制。

禁制和法則神鏈共同支撐起了這片荒涼的空間。

緊跟著。

陣陣玄奧的信息湧入腦海。

很快……

周玄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這裡是混沌鍾內部自主衍生的空間，由於種種原因，小天地最終沒能徹底成型，變成了現在這種死寂荒涼的模樣。

雖然沒能徹底成型。

但這裡卻是絕佳的悟道場所，這片小天地中，充斥著各種法則，尤其以地火水風最為濃郁，以前東皇執掌混沌鐘的時候，就經常來這裡悟道。

也正是因為有這處小天地。

最終才讓東皇太一下定決心駕馭四種法則。

周玄喃喃自語的道：「我秉承先天五行不滅靈光而生，又得如此寶地，莫非也要像東皇那樣，走同時駕馭多條法則的道路？」

「我若是像東皇那樣的話。」

「恐怕修行之路比東皇還要艱難的多，東皇只修行地火水風四種法則，而我的話則需要同時駕馭五種法則。」

「金木水火土……」

「前世就經常聽說過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如果我同時駕馭五種法則，修行之路固然會變得無比艱難，但將來若是成功登臨絕巔以後，必然能夠凌駕於洪荒億萬仙神之上！！」

周玄腦海中掀起陣陣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