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成長的董永

526、成長的董永

女人有孩子,和沒孩子,心境就不一樣。

縱然此時七公主紫兒能放下董永,可一旦有了愛情結晶,以七仙女的心境,說不定反倒會再次愛上了董永。

既然要處理,就要快刀斬亂麻。

消除一切的後患。

「幫?幫什麼?」

四公主綠兒臉上一片茫然,不知道白貴在說什麼。

仙界絕情禁慾。她即使知道男女之間要進行敦倫之禮,然而男女如何進行敦倫之禮,敦倫之禮中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一概不清楚。

紫兒粉頰生霞,不敢言語。

她到底有愧,這種事情也不好直接道明。

「這……」

白貴詫異的看了四公主綠兒一眼。

在竹林的時候,四公主綠兒還想著向他求歡,同修燕好。此刻竟然連他的暗指都聽不明白,倒是一件怪事。

不過他稍想一下,也就明白。這種事情,玉帝、王母肯定不會告訴,有損威嚴。而天庭的皇家和人間的皇家又不相同,人間有女官傳授公主,但天庭禁制情慾,沒有哪個小神敢大著膽子傳授這些東西給七仙女。而七仙女若沒經過這等事,對此難懂,不了解,也就不難理解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四公主綠兒故作不知。

畢竟這等事,還是有些羞於啟齒的。

「這是秘戲圖,你且哪去一觀。」

白貴想了想,他也不好向四公主綠兒直接言明,索性取出了和唐婉成婚時珍藏的秘戲圖。這一冊秘戲圖可是教會了唐婉不少知識,讓他享了不少的福分。

如今唐婉已經學成出師,秘戲圖也無大用,贈送給四公主綠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也不是什麼珍貴之物,或者有什麼紀念價值。

「什麼秘戲圖?」

四公主綠兒隨手接過書冊,她打開書冊一觀,立刻羞的滿臉通紅。在秘戲圖側裡面,簡筆畫的小兒沒穿衣服,也真的不知羞。

可她看了一眼后,就再也難以忘懷。

「咳咳,我先出去一趟,你們動作快一點。」

給完秘戲圖后,白貴也不好在屋內久待,告退一聲后,就徑直出了屋舍,來到了外面,布下了結界,防止他人窺探、干擾。

兩三刻鐘過後。

四公主綠兒低著頭,邀白貴入了屋,「剛才……,我使用法力幫助七妹做好了後事,如今七妹也算是斷去了最後一絲因果、牽挂。」

「現在,只等七妹夫,不,董永回來后,做出取捨了。」

她道。

白貴望了一眼頗有些魂不守舍的七公主紫兒。紫兒坐在床邊,目光痴然,似乎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他點了點頭,言道:「這對董永來說,也是件好事。抄家縣令,滅門令尹。一個普通寒酸士子得罪當地縣令,幾乎沒有活路。除非你們姐妹幫他……」

「然而你們姐妹雖是仙人,可也無法干涉人間朝堂運轉。幫,只能幫一時,卻也幫不了一世。董家寒微如此……,七公主,你也不想讓董永進不了太學吧。」

白貴斟酌用詞,說道。

董永遇見天仙,本該是一次機緣。可錯就錯在,他和天仙成親了。這次機緣,反倒成了他的禍事。

董永和紫兒,合在兩敗,分則兩利。

七公主紫兒杏眸中的迷惘化作清醒,她開始回憶,自從她入了董家之後,董永的變化。固然董永曾經清貧,可未嫁入董家之前,董永學識雖不足以稱道,可在附近的董家村,也是人皆稱頌的好郎君……。

「若沒有我,董郎恐怕也早就和春喜姐成婚了吧。」

她輕嘆一口氣。

春喜和董永本該是一對的。因為她的緣故。董永科舉失利,而春喜也因此中毒身死。雖不是她的錯,可她插入凡人生活中,這因果難免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巡檢,妾身……,能否拜託你一件事。」

七公主紫兒咬唇。

「何事?」

白貴對此早有預料,七公主紫兒對人間定然還有些許不舍。四公主綠兒受限於仙凡界限,不能隨意出手。而他此世在人間仍舊駐足,是大唐從一品的留國公,位高權重。一些事,在他身上,隨手可做。

「董郎應該有個好前程的……」

「前程的事,只要七公主回心轉意,我會幫的。」

「不,我指的不是這件事。」七公主紫兒眸光堅定,「我不願意傷害董郎,若他知道,我從未愛上過他,曾經的海誓山盟,只不過是空中樓閣。我不知道他會如何。也只有……,也只有我變了心。」

「變心,棄他而去。他知道如此,必定知恥而後勇,記恨於我,對我的情意,也就會化為烏有了。」

白貴明白了。

董永和七公主紫兒的婚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仙神的遊戲。若董永知道,與他曾經定下白首之約的愛妻,是一場虛幻的愛戀。遭此打擊之後的董永,究竟會如何,還是兩可之間。

人與人不同……。

白貴也無法揣測到董永知道這一切后的決定,而七公主紫兒到底是董永的枕邊人,對董永比他定然了解深刻……。

「這件事,貧道答應下來了。」

他點頭。

變心,這裡就他和掃把星兩個男人。七公主紫兒不可能對長相奇怪的掃把星動心,那麼,顯而易見,就是對他動心了。

確實也是如此,才貌、談吐、修為等等,白貴哪一方面都比董永強。七公主紫兒受夠了苦日子,跟一個「野漢子」跑了,也屬常事。

四公主綠兒向前走了半步,想要辯說,替白貴推拒此事,可玉足邁出之後,話語停留在喉嚨中,卻怎麼也說不出去。

這是她七妹留給董永最後的善意了。

半日後,臨近晚間。

董永失意的回到了家裡。

他的文章,雖不是毫無可取之處。可到了縣學,拿給同窗一看,別人聽他是拿此「拙作」給白留公賞鑒,縱然沒當面說,但私底下哪能不嘲笑於他。認為他發了癔症。白留公何許人也,又豈會見他。嘲笑之餘,亦對他所作的文章頗多貶斥。

可他剛走到門口。

卻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

他的娘子,竟然眸含情意,和他敬愛的白留公正在調笑。雖未更進一步,有肌膚之親,可這番郎情妾意。明眼人一看,就知必有姦情。

他怒髮衝冠,可剛走了半步,就腳步一軟,險些倒下,搖搖欲墜。

爭,拿什麼去爭。

門口動靜一出,七公主紫兒立刻從白貴的懷中脫離而出,她急切走到外面,「夫君,你怎麼了?」

「滾!賤人!」董永眼睛紅了,「我和你山盟海誓,為了你,放棄了前途,可你呢,在我出外訪友的時候,和……和姦夫如此。」

「也是,你們神仙,哪裡曉得人間的禮法。」

他哭笑連連。

也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怒斥二人。

「還有你,留公!」

董永咬牙,臉紅脖子粗,「晚生一直對留公伱尊敬、推崇,天下人也是這般想的,可留公你,竟然做出盜妻之舉,此舉恐怕會被天下人恥笑吧。再者,留公。天下美貌女子何許多也,以留公您的身份,又何必如此。」

白貴心中古怪,但面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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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僅是如今董永一人,還是對他毀譽不了的。這等事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再者,凡間的些許名譽,他也不太看重了。

「董永,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也不瞞你。」

「你撞破了這件事,我打殺了你,也不過是易事。但紫兒心善,仍舊念著你這個夫君,前途,我可以送你去長安太學,甚至請示聖人,給你一個蔭官也不是不可。財物……」

他話音一落,隨手一指。

破落的茅屋,變成了一座金光燦燦的金屋。裡面的陳設傢具都變成了美玉、珍寶,價值千金。

點石成金之術,他瞭然於胸。

「孟子曾說過,萬鐘不辯禮儀而受之,萬鍾於我何加焉。董永雖窮,卻還有點志氣……」

董永扭頭,不去看這一對姦夫。

「董郎,妾身也不想這樣。」

「一日粗茶淡飯還要,可日日如此,我忍受不了了,白巡檢……,他不一樣,他是天仙,我和他好,父皇、母后也樂見於此……」

扔下寥寥數語之後,七公主紫兒落淚離開。

……

仙神遠去,僅餘一間寒舍。

董永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落灰,他看著家裡的一景一物,喃喃自語,「果然,我就不該奢求,天仙般的人兒,又豈是我能覬覦的……」

他面露苦笑。

好在他窮苦慣了,些許打擊,雖有意志消沉,卻還沒到尋死覓活的地步。

「請問是董永家嗎?」

縣學教諭來到了門口。

「劉教諭,你怎麼來了?」董永吃驚,整飭了一下衣冠,出門迎接。

「我看了你的文章,雖略有不足,但前途可期。」

「你隨我學幾天文章,若你有長進,老朽也可向太學推薦,讓你入太學進學,也算是為國薦舉英才。你和賈縣令的事,我也知道……」

劉教諭入內,一邊走,一邊說道。

「什麼?我那篇文章?」

董永吃了一驚。

他遭到縣學同窗嘲笑之後,心如死灰。又撞見奸事,萬念俱灰。卻萬萬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劉教諭在樂安縣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儘管不如賈縣令,可賈縣令也輕易支派不了劉教諭。

縣尊,在一縣百姓內,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然而在士紳,在詩書傳家的大戶人家中,縣尊還真的不值得為懼。

「有的人,文章看起來花團錦簇,可卻是一池死水。再寫,也翻不起浪花來。而你的文章雖不足,卻有靈性。」

「但這話說出來,還為時太早。要是你能在這段日子內,和我學習文章制藝之法,有所長進的話……」

劉教諭頓了頓聲,但言下之意很明白。

有長進,那麼剛才說的話,都作數。若不行,那就算了。

董永心中一喜。

提拔賢才,是縣學教諭的職責。教諭無意間發現了他文章的靈性,前來點撥於他,實屬常事。私底下開小灶的人,絕不僅他一人。

而劉教諭說的話,他也信。

他文章目前是不足,可他多了靈性。只要再學了制藝之法,今後文章長進之下,必能力挫群雄,成為樂安縣首屈一指的才子。

董永開始隨劉教諭學習文章的制藝之道。

「名師出高徒,自古以來,從不是虛言。董永天分尚可,有我指點,前往長安太學讀書,還不至於落下太多。」

雲頭上,白貴和四公主綠兒、七公主紫兒看向下方。

劉教諭自然就是他變化的。

董永只是中人之姿,沒遇到名師,家貧,所以做出的文章不行。但朽木在名師的雕刻下,亦能變成藝術品。更何況是他這個仙神的推動下。

悟性不夠,亦有方法補足。

「董郎離開了我,能過得更好……」

七公主紫兒望著這一幕,心中愧疚消除了大半。

「七妹,你也不必太過責怪自己。」

「要怪就怪陰蝕王的法術。」

四公主綠兒拍了拍七公主紫兒的素手,安慰道。

和白貴在一起一段時間后,二人也知道了,她們是中了陰蝕王的法術,所以才致使自己陷入了情慾之中,不能自拔。

「這我知道。」

七公主紫兒點了點螓首。

見到董永無事,並且有了好前途,她也割捨了過往。

仙神一念百年,她在天庭打個坐的功夫,說不定董永就已經化作朽骨一堆了。人間的這一次經歷,只不過記憶的一個片段罷了。

「走,回天庭,我親自向父皇、母后請罪。」

七公主紫兒堅定道。

……

「教諭,你看我這篇文章所作的如何。」

董永匆匆起草一篇文章,遞了過去。

「可以,已有了三分的火候。」

劉教諭仔細看完墨卷后,點了點頭,神色頗為滿意,「董永,你果然是可塑之才,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你等消息吧,過上幾日,你就去長安去求學吧。」

「多謝教諭提拔!」

董永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去長安太學進學之事,已經穩了。

太學生中舉,可比一般士人中舉輕鬆多了。

「此間事了,我也該離開了。」

劉教諭背著手,邁著步,從董家離去,從容適度。

「留公……」

等劉教諭離開后,董永勉強一笑。

僅看劉教諭的字跡,他就知道,這不是劉教諭能寫出來的。他臨摹過白貴的書法,對白貴的書法極為了解。哪怕白貴刻意隱瞞,但一些細小的習慣,亦會將其身份暴露而出。

若白貴真是姦夫,又豈會如此幫他。

一切的謊言,不攻自破。

但董永也經過這幾天的靜心修學,心境和以往大不相同。前發生的事情,雖仍舊有些難以忘懷,可也沒了以往那般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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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國開始的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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