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個普通的開始

秦夜有個姐姐，沒有血緣關係的、名義上的表姐。

其名為：美玲。

相遇的那年，他只有六歲。

因為某些事情，秦夜被家裡人送到某島國這裡、寄宿在名義上的親戚家裡。

主要負責照顧他的人，就是名義上的表姐。

可能比較早熟、可能日久生情。

轉眼間幾年的相處下來，秦夜對這位表姐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能這就是初戀吧。

然後這位表姐就嫁人了。

初戀沒有開始就結束，甚至是不是戀情，都還說不清楚。

就挺讓人無奈的。

嫁人後的表姐，名字沒有改變，姓氏變了。

御坂美玲。

她的丈夫，叫做御坂旅掛。

結婚後的第二年，5月2日，他們的孩子出生了。

是個女孩兒。

已經十二歲的秦夜在醫院陪到最後，見到那個剛出生的、名義上的外甥女兒，剛出生的孩子挺丑的。

表姐表姐夫抱著孩子，孩子卻一直在哭。

剛當父母的，手忙腳亂、沒有經驗，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夜嘆了口氣。

「還是讓我來吧，表姐、表姐夫。」

「你？行嗎？」

「還沒有來這裡的時候，我也是照顧過妹妹的。」

不是親妹、而是堂妹。

從茫然無措的表姐夫手裡接過孩子，用不同於他們的姿勢抱著，鬧騰的孩子很快就安靜下來。

「哦哦！」

躺在病床上的表姐，覺得很是神奇。

表姐夫鬆了口氣。

看著好像很懂得照顧嬰兒的秦夜，這個表姐夫想出個更神奇的操作。

「夜君，要不要住到我那裡去？」

「……啊？」

「我跟你表姐都沒有照顧這麼小的孩子的經驗嘛，看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乾脆就去幫幫我們吧。」

「……」

秦夜覺得很無語。

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照顧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真虧這個表姐夫想得出來。

然而那位表姐好像很支持。

「對啊，夜君，你就幫幫姐姐我吧。」

「……我倒是沒問題。」

畢竟這些年裡受到這位名義上的表姐很多照顧，現在幫忙照顧照顧剛出生的外甥女兒，就當做是償還恩情了。

剛出生的孩子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在家裡的時候，秦夜有聽自己的母親說過很多這方面的事情。

因為要幫著照顧堂妹。

等到表姐御坂美玲出院的時候，秦夜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著搬進表姐夫的家裡暫住一段時間。

剛開始說是一個月，只要一個月就夠了；

後來變成半年；

緊接著就說住個一兩年的。

秦夜簡直成了孩子的保姆，除了上學時間外，其他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放在孩子的身上了。

孩子的名字早就有了，就叫做「美琴」。

御坂美琴。

秦夜是看著她長大的。

從什麼都不會，到會爬、會走、會說話，孩子很健康地成長著。

而被大家聽到的、所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叫「爸爸」、也不是叫「媽媽」，而是叫的「舅舅」。

當時的御坂夫婦就很受打擊。

秦夜撇撇嘴。

「誰讓你們偷懶來著，我又當爹又當媽的，美琴聽到的『舅舅』比聽到的『爸爸媽媽』加起來都要多。」

所以學會叫「舅舅」是很正常的事情。

於是從那天開始，秦夜名義上的表姐、表姐夫就開始認真履行身為父母的職責。

他們認真工作，秦夜得到解脫，很快就搬走了。

然而沒過兩天又被請回來。

「美琴醬一直哭鬧著要舅舅，實在沒有辦法，你還是繼續住在這裡吧。」

「……」

結果還是要照顧孩子。

照顧就照顧吧，反正已經照顧習慣了。

……

御坂美琴好像很喜歡秦夜。

有事沒事就喜歡鑽到他的懷裡，做什麼事情都要他幫忙，晚上還會跑到秦夜的房裡跟他睡。

有次秦夜把門反鎖了，哭聲把全家人都給吵醒。

最後是秦夜放棄抵抗。

更糟糕的是洗澡的時候，她會突然闖進浴室裡面，吵著鬧著要跟秦夜一起洗澡。

好奇寶寶還會提出些尷尬的問題。

這樣是不行的。

秦夜跟表姐表姐夫商量，要在浴室門上加把鎖。

然而「笨蛋夫婦」毫不在意。

「沒事的啦。」

「都幫她洗那麼多次澡了，不差這幾次啦。」

「……」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

御坂家的年輕夫婦，完全就是不負責任的父母嘛。

……

不管負不負責任，孩子總是會長大的。

一天、一月、一年。

古人曾經說過：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孩子長得很快。

注意到的時候，是某天抱著孩子出去玩兒，別人懷裡的都是小小的，就他懷裡的已經是個大大的小姑娘。

於是第二天再準備出去的時候，就不再抱著她了。

結果小姑娘滿臉懵逼。

站在原地，張開雙手：「小舅舅，抱抱。」

「不抱了。」

「……抱！」

小姑娘提高音量。

客廳里的御坂美玲探出腦袋瞄了一眼，很快就縮了回去，什麼話都沒有說。

正在僵持的舅甥倆也沒管她。

「飯要自己吃、路要自己走，懂了嗎，美琴？」

「我不懂！」

理不直、氣也壯。

總之就是要抱抱，說什麼都要抱抱。

秦夜很無奈。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抱著改成背著，皆大歡喜。

「才怪了。」

這樣是很有問題的。

要進行教育，必須要進行思想上的教育。

……

教育不可能立竿見影，只能夠潛移默化，慢慢地讓孩子樹立正確的三觀。

俗話說得好：三歲定八十。

小時候的教育，是會影響孩子一生的。

這必須要重視。

但可惜的是，秦夜只懂得照顧孩子，不懂的教導孩子。

就只有些枯燥的說教。

說著說著，御坂美琴的注意力就放到電視上面，此時的電視節目，播放的是學園都市的宣傳片。

那是座實驗型的城市，居民主要是學生。

那裡面有「超能力」。

當秦夜正說著「自己能做的事情應該自己做」的時候，御坂美琴突然就拉拉他的衣角，睜大眼睛很是好奇的樣子。

「小舅舅，你有超能力嗎？」

「……沒有。」

這小姑娘，完全沒有聽進去。

自己不適合當老師啊。

秦夜暗自感慨，轉頭看向電視機，看看正在播放的畫面。

「美琴想要有超能力嗎？」

「想要。」

「那我教你些東西，你好好記住、好好練習，不要去學園都市，那裡面、很黑、很臟、很不幹凈。」

「？？？」

顯然，小姑娘無法理解。

秦夜沒有多說。

只是關掉電視，讓御坂美琴盤腿坐在沙發上面，他自己也盤腿坐在旁邊。

「我現在教你的東西，可能你還無法理解，但總會有理解的時候；關鍵是要靠自己領悟、自己修行。」

「只有我自己嗎？」

「當然。」

「只有我自己的話，那小舅舅去哪裡？」

「……」

這話讓秦夜愣了一下。

很明顯，她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

剛想要解釋。

但突然間想起些什麼，略微停頓一下，又繼續說道：「舅舅是要回家的。」

小姑娘眨眨眼睛：「回外婆那裡嗎？」

「是回我自己的家。」

客居異鄉。

但到底還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