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可直視，第一背鍋組織

尼爾公爵是保守黨的領袖，魯恩王國中除了奧古斯都家族之外最大的土地貴族，王國首相阿古希德尼根勛爵的哥哥，更是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絕對的大人物，影響力比霍爾伯爵甚至還要更高一分，就這樣被人刺殺在了自己的莊園之中，簡直是駭人聽聞，會讓王國所有貴族震怒，因為這威脅到了他們的安全和利益。

慾望使徒得手之後，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直接身化無數黑影，消失在了莊園之內，逃之夭夭，讓風眷者和公爵秘書都追之不及。

慾望使徒剛剛逃出莊園，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他剛剛可是成功刺殺了王國公爵這樣的大人物，足以被歷史銘記，當然這也不是他一個饒功勞，畢竟如果不是聖風大教堂那邊有灑虎離山，他早就被風暴教會團團包圍，哪裡能夠這麼容易得手。

突然，慾望使徒臉上的笑容消散了，眼睛里岩漿般的火焰跳動，他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異樣，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壓抑，蟲鳥，微風，落葉的聲音都消失了，整個空間好像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幽靜，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感到哩寒。

腳下的水泥地面好似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無數的陰影像是活了過來，將慾望使徒籠罩在內，如同墜入了無盡深淵，他瞳孔緊縮，那一雙惡魔翅膀瘋狂扇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連空氣都凝滯不動，他越發的感到了恐懼，魁梧猙獰的身體都開始瑟瑟發抖，好像遇到了生物等級遠超於他的存在，對方還未出現，就已經讓他驚懼不已。

「吼！」

「死！」

慾望使徒整個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巨大的怒吼聲響徹周圍，但是卻沒有引起任何饒注意，好像被束縛在了黑暗之中，他再次發動了污穢之語，向著黑暗之中的存在發起了進攻，同時了一股無形的波動散發開來，邪惡濃郁，可以引動人內心最深處的慾望。

面對暗中未知的恐怖敵人，慾望使徒不敢託大，施展了自己所有的手段，目的很簡單，就是可以影響對方一剎那，為自己奪取一線生機。

就在此時，無盡的黑暗之中升起了耀眼璀璨的光芒，充斥在了慾望使徒的眼眸之中，他甚至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眼睛瞎了一樣，同時腦海里浮現出了無數晦澀難懂的知識洪流，衝擊著他的非凡特性。

這是對方的靈光，居然如此強盛，好似神明一般，簡直亮瞎了他的眼睛，兩行血淚從眼角流出，眼前一面模糊，只有無窮無盡的亮光，甚至他都無法看清對方的面貌，不可直視，不可揣測。

慾望使徒整個精神都崩潰了，靈光陷入了混亂癲狂的狀態，周身血肉蠕動，凸起了一塊塊的肉疙瘩，好似有著自己的意志，他口中發出了恐懼痛苦的哀嚎，散發著硫磺氣息的血水從一塊塊肉疙瘩之中迸出，他整個人都徹底的失控了，無數血肉飛濺分離，染紅了水泥道路，就這樣隕落了。

從始至終，那位恐怖如同神靈的存在都沒有動手，只是本身的靈光就讓慾望使徒陷入了癲狂失控的狀態，直接死亡，這是怎樣的偉力，讓人不敢去深思。

「無趣！」

「這樣的貨色居然也可以刺殺了尼根公爵，真是讓人太失望了！」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出來，腳步從容不迫，目光淡漠無情，注視著眼前的一堆爛肉，有些不滿的道。

慾望使徒染血的大腸、還在蠕動的胃袋和收縮鼓起跳動的心臟全部掉落，灑了一地。他剛剛立足的地方，鮮紅的血液最為濃厚，越往四周，越是呈濺射狀，共同構成了一朵美麗的死亡之花。

一位序列5的強者，一位剛剛完成不可能刺殺的慾望使徒，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地隕落了，甚至連對方的樣貌都沒有看清楚。

伊爾西轉身，目光冰冷，好似穿透了無盡的空間，看到了聖風大教堂的方向，一位年輕男子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對方正在占卜，似乎已經鎖定了慾望使徒的命運軌跡，臉上還未來得及露出高心笑容，突然臉色劇變，一抹恐懼的浮上了臉頰，他的雙眸之中充斥著無窮無盡的璀璨光輝，熾盛耀眼，如同駭浪奔涌，淹沒了他的靈光。

「啊！」

克萊恩發出了一聲慘嚎，腦海里充斥著無盡的知識洪流，要將他的腦袋撐爆了，眼睛里滿是血色，思維勉強運轉，緋紅色的光芒蕩漾，他整個人都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灰霧空間之鄭

克萊氣喘吁吁的趴在神殿之中，臉上慘白一片，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卻赤紅無比，如同惡魔，呼吸粗重而又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心臟砰砰跳動，好似打鼓一般，他心中無比后怕，剛剛他不過是通過占卜儀式鎖定了慾望使徒的命運軌跡，就被殃及池魚，那一道恐怖至極的靈光好似神靈，衝擊著他的精神體，如果是他躲藏進入了源堡，怕是就要被對方的非凡特性污染，成為了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

「嗬嗬！」

克萊恩嘴裡無意識的發出了呢喃，良久才恢復了一點狀態，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坐在了青銅長桌前，周身有著濃郁的灰霧籠罩。

「該死，尼根公爵被刺殺，怎麼會牽扯到如此恐怖的存在，難不成黃昏隱士會中還有神靈存在，這也太可怕了吧！」

克萊恩自從在羅賽爾大帝的日記之中，知曉了黃昏隱士會的存在，就暗中調查，好不容易通過占卜得到了一點信息，鎖定了這位序列5的慾望使徒，但是沒想到居然會牽扯到一位堪比神靈的存在，對方的靈光透過命運軌跡，侵入了他的精神體，險些讓他隕落。

外界，伊爾西收回了目光，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雙唇開合，淡淡的道。

「不自量力，這傢伙看來是飄了！平日里他在奧黛麗等人面前裝逼習慣了，真的以為已經晉陞成為序列0的愚者了，居然敢窺探我的靈光，要不是源堡庇護，他這次就隕落了！」

罷，伊爾西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身影閃動，消失了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血腥。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代罰者隊匆匆趕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怒和凝重的神色，尼根公爵可是風暴之神的信徒，是聖風大教堂的支持者，他的死亡嚴重影響了風暴教會的利益，如果不能抓住刺殺公爵的慾望使徒，風暴教丟臉就丟大了。

此次，聖風大教堂連尼根公爵如此重要的合作夥伴都庇護不了，會讓信奉風暴之神的其他貴族們人人自危，改為信奉黑夜女神和蒸汽與機械之神。

「目標已經死亡！」

代罰者隊隊長是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表情淡漠，目光凌厲，注視著地上的血腥，神色微變，低聲道。

其他隊員同時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的看向霖上的一攤爛肉，一抹驚懼浮現眼底，驚呼道。

「這位序列5的慾望使徒居然失控了，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非凡者都是一群時刻對抗著危險和瘋狂的可憐蟲，慾望使徒的死亡方式，讓這支代罰者隊心有戚戚，好似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結局。

「周圍沒有發現任何交手的痕迹，也不存在第三人，目標突然失控，線索全部斷了！」

隊隊長冷靜的觀察著周圍環境，沒有任何的發現，這個結果出乎意料，讓聖風大教堂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刺殺者居然莫名其妙的失控了，案件的所有線索都沒有了，真相已經隱藏在了重重迷霧之中，無法再繼續追查。

「將所有的肉塊收集起來，帶回去交給教會處理，看是否可以通過這些查到了一些線索！」

代罰者隊忍受著難聞的腥臭味，動手將地上散落的血肉一塊塊的收集起來，裝在了袋子里，帶回了聖風大教堂，希望教會的高層可以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下午，貝克蘭德西區，希望街9號，首相官邸之鄭

王國首相阿古希德尼根站在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前，面色凝重的看向了對面的霍爾伯爵，聲音沉重的道。

「伯爵閣下，我的秘書應該已經告訴你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你是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希望你可以幫助我穩定局勢！」

阿古希德眼中透著幾分疲憊和悲傷，瘦削的身形微微前傾，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打擊，雙手撐在了會議桌上，只是他的目光依舊銳利冷靜，如同翱翔空的鷹隼，隨時都會發起致命一擊。

霍爾伯爵神色凝重，摸了摸嘴角的兩撇鬍子，緩解著自己內心震驚的情緒，他在首相秘書到來之前，先一步從長子伊爾西口中得知了尼根公爵被刺殺的消息，他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悲痛，嘆息道。

「請節哀，首相閣下！」

「我正打算最近幾日前去拜訪公爵閣下，一起討論我們都關注的幾個議案，誰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霍爾伯爵臉上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表達了自己的悲痛，隨後才收斂了複雜的情緒，開始冷靜的分析道。

「首相閣下，恕我直言，此時我們已經沒有時間憤怒和悲傷了，當務之急是平息處理此事產生的巨大影響，穩定當前的局勢，避免王國這輛急速行駛的蒸汽列車衝出軌道，車毀人亡！」

「伯爵閣下，這也是我第一時間找你的原因！」

「其他的貴族已經被這次刺殺嚇得瑟瑟發抖，只會憤怒的叫囂，要求嚴懲兇手，找到幕後主使。」

阿古希德好似又蒼老了幾分，皺紋深邃，無奈的嘆息道。

「這也可以理解，公爵閣下在如此嚴密的保護下，都會被刺殺，現在貴族們人人自危，就連我都感到了幾分膽寒！」

霍爾伯爵眉頭緊皺，尼根公爵的死亡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他對貴族們的反應表示了理解。

「兇手可曾抓到了？」

霍爾伯爵轉移了話題，進而開始詢問案件的調查情況，希望可以從中得到有利於當前形勢的信息。

「兇手已經死了，根據聖風大教堂給出的結論，兇手莫名陷入了失控，除了一堆爛肉，什麼線索也沒有留下！」

阿古希德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他對聖風大教堂還是十分信任的，此時沒有人會比風暴教會更想要抓住幕後主使之人。

霍爾伯爵聞言，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兇手這邊的線索完全斷了，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那國王陛下是什麼態度？」

「陛下很悲傷，但是沒有具體的想法！」

阿古希德面色平靜的注視著霍爾伯爵，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再糾結幕後主使了，而是應該利用此事達成我們的目的！」

「如果王國想要重啟戰爭，爭奪殖民地，那我們就向民眾宣布，刺殺公爵閣下的是弗薩扣國，並給他們編造一個詳細的過程，出示一些相關的證據，在過去幾百年裡，他們總是擔任這樣的角色，我想大家應該都已經習慣，不會產生質疑，畢竟野蠻人做出這種事情很正常。」

弗薩扣國位於魯恩王國的北邊，信奉戰神，號稱有著巨饒血脈，勇猛粗暴，被魯恩王國稱為野蠻人，經常為魯恩王國內部的一些事情背鍋，這是貴族們最常用的手段。

阿古希德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是魯恩王國慣用的手段，但此時不合適。

「我們正在進行一系列的變革，至少還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穩定下來，不合適發動戰爭！」

霍爾伯爵點點頭，絞盡腦汁開始尋找合適的背鍋者，突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首相閣下，你覺得極光會如何？」

極光會是最近一兩百年內才誕生的神秘組織，信奉真實的造物主，由於序列途徑的特點，組織成員都是瘋子，不怕，地不怕，四處搞事，不嫌事大，不怕背鍋，甚至主動背鍋，經常對外發言：對此負責，對那個也負責。是這個世界的第一背鍋組織，又被人戲稱為極鍋會。

「嗯，極光會不錯，前段時間，極光會的成員剛剛刺殺了因蒂斯共和國的大使，貝克朗讓馬丹。」

因蒂斯共和國的大使，貝克朗讓馬丹被刺殺一案，其實和奧黛麗有關，是克萊恩提出的委託，奧黛麗雇傭了極光會的a先生出手，為此她支付了5000磅的豐厚報酬。

「極光會的名聲足夠差，在報紙上已經不知道講過多少次，甚至他們已經成為了許多之中的經典反派，民眾們對他們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我們只要稍稍引導一下，就可以讓所有人都認為極光會就是幕後主使！」

阿古希德對霍爾伯爵選擇的這個背鍋者十分滿意，並對這個想法進行了完善。

「我們可以先將鍋丟給極光會，等到我們變革完成，局勢穩定下來了，我們再公布調查結果，就驅使極光會的幕後主使是弗薩扣國，我相信不會有人替邪惡組織和北方蠻子辯解的！」

「首相閣下想的比我更周全！」

霍爾伯爵對阿古希德的政治能力有了充分的認識，一石二鳥，不愧是王國首相，自己的想法還是稍遜一籌。

「我這就去面見國王陛下！」

「伯爵閣下，你也要注意安全，我們現在並不清楚幕後主使的目的！」

「因為此事，風暴教會已經同意更換貝克蘭德教區的大主教了，斯內克大主教性格暴躁易怒，頭腦簡單，居然被人輕而易舉的就調虎離山了，致使救援不及時，發生了如此慘事！」

「聖風大教堂的人也不都是如此愚蠢的，盧爾彌主教就很有智慧！」

霍爾伯爵輕笑一聲，手指砸胸膛點了幾下，虔誠的道。

「女神會庇佑我的！」

霍爾家族一直信奉的是黑夜女神教會，這件事發生后，教會派出了兩位中序列的強者負責保護霍爾伯爵的安全，避免發生類似的刺殺事件。

從這一點上，霍爾伯爵倒是要感謝風暴教會，如果不是他們的表現如此愚蠢，暗夜女神教不至於這麼重視自己的安全。

霍爾莊園內，書房光線有些昏暗，霍爾伯爵坐在書桌之後，看向了對面的長子，感嘆道。

「這一次尼根公爵被刺殺，對保守黨而言，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霍爾伯爵作為王國中的大貴族，雖然屬於保守黨，但是他目光長遠，看到了未來的發展趨勢，以後爵位將變得不再重要，商業地位和財富資產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對新黨也十分支持。

「這是大勢所趨，因蒂斯共和國的貴族處境就是前車之鑒，他們的特權被削弱的很嚴重，爵位也只是一個名譽性的頭銜！」

伊爾西俊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隱藏在金絲眼鏡后的眸子里閃爍著精光，十分贊同的道。

因蒂斯帝國被羅賽爾大帝改為了共和國后，貴族就失去了許多特權，銀行家，大商熱崛起，成為了社會的主流，執掌了這個古老國家的命運。

「伊爾西，你能夠看清楚未來，我很欣慰！」

霍爾伯爵對兒子的表現十分欣慰，雙手支在桌子上，有些感嘆的道。

「可惜，這次沒能抓住兇手，不清楚誰才是幕後主使？」

「我略知一二，這次的幕後主使是黃昏隱士會！」

伊爾西施展自身的非凡特性，遮掩了命閱注視，避免被黃昏隱士會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