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今天委屈你了
再說,在這白府里不讓他們放喜炮,等一會兒出了白府,想必他們白家人應該管不著了吧,到時候,他們想什麼時候放,就什麼時候放,一行人這才出了白府後院的偏門。
後院出來,就是一條較為偏僻的巷,這一條巷上,幾乎沒有什麼人,等轎子抬到了正街的時候,屠一平的那位好兄弟再也忍不住地嚷嚷。
「兄弟,這回總可以放鞭炮了吧。」
他這個拎炮的,總不能這一路上,都只當個擺設吧。
屠一平咧開了嘴,笑得一臉的憨厚。
「放吧,放吧,我知道你憋了很久。」
拎炮的兄弟,也跟著咧開了嘴丫子,整個人跟著也歡脫起來。
「他娘的,可不憋死老子了么?這白府,什麼破玩意兒,他娘的規矩,真多!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的份上,我他娘的才不願意受這份氣呢。」
屠一平繼續樂呵呵地安撫,「是,好兄弟對不住了,等晚上的時候,咱們哥倆好好喝幾杯!」
一串喜炮,點燃了就丟出去。
街上終於有了喜慶的熱鬧勁兒,鞭炮聲一響,引得周圍的路人頻頻張望。
「這是誰家娶親呀,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兩天有人要辦喜事?」
「不知道呢,大概就是普通的人家吧,這不你看,那轎子就是普通的花轎,鑼鼓鎖吶全都沒有,迎親的隊伍,也沒有,可不就是一般的普通人家娶親。閃舞」
屠一平耳邊聽著這些議論,也沒有半點的不高興。
雖然是平路,但轎子被轎夫抬著,還是多少有點兒巔。
白洛洛在柴房裡被關了兩天,雖然昏睡的時間多,但是到底睡得不好。在離開白府之前,她又吃飽喝足,這會兒在轎子上,無精打採的時候,更是容易疲累。
這一疲累,她就不知不覺在轎子中再次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安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裡?我怎麼不在柴房,也不在自己的閨房?」
她的腦子是蒙的。
舉目四望,這一間屋子裡的陳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除了她躺著的這張床塌,以及一張老舊的四方桌以外,其餘的,都是胡亂擺著的一些零碎的物件。
看起來,這裡就像一個的儲物間。
當她的目光,落在四方桌上胡亂扔著的幾件男人的衣服時,她終於無法再淡定了。
與此同時,腦子裡也冒出一些凌散的片斷記記。35xs
紅色的喜服,以及蓋頭,還有她隱約好像看見了花轎,穿著喜服的新郎倌……啊,她莫非是真嫁了?
這時,從外面隱約傳來了一些吵鬧的聲音。
在破舊的院子里,臨時支起了兩張桌子。
屠一平今天大喜的日子,請的人卻不多,都是平時與他關係較為親近的兄弟,以及兄弟的媳婦。
今天院子里的喜宴,就是一位年長的嫂子幫忙張羅操持的。
「來,一平,嫂子在這裡看著你終於成家立業了,嫂子今天高興,所以嫂子破例也陪你喝一杯!祝你和你媳婦早生貴子!」
「好兄弟,我也要和你喝一杯,今天晚上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吶,和我們喝完了酒,你趕快好滾進去洞房!」
「嘻嘻,急什麼,喝完了酒,我們還要鬧洞房呢。」
屠一平一向粗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不自在的潮紅。
「別,喝酒可以,你們想喝多少,哥們我都奉陪到底,但是鬧洞房的話,我看還是算了!」說到這裡,他不免擔憂地望了一眼裡屋。
裡屋已經早就點亮了紅色的香燭,燭火跳躍,他迎娶回來的新娘,這個時候應該就嬌羞地坐在塌邊吧。
「不能算,絕對不能算!」好兄弟不依不撓。
就連一向好說話的嫂子,也跟著起鬨起來。
「對啊,一平,你怕什麼,這鬧洞房才有意思么?想當年我和你哥成親,我們洞房的時候,你不是也來鬧過么?」
屠一平頭大,覺得不妥,還是索性拎起了酒瓶子,然後豪邁地站起了身,親自將自己面前的杯子直接倒滿了酒,然後又給桌上一眾的兄弟,以及其他的幾位嫂子面前的酒杯,統統倒滿酒。
最後,他率先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用懇切的語氣說道,「今天,謝謝各位兄弟,以及各位嫂子了!酒盡興喝,我奉陪到底,鬧洞房的話,真的不能有!白家姐麵皮兒肯定特薄,我擔心,她會受不住。她到底,和我們不一樣,自就衣食富足,人也含蓄內斂。在這裡,我就懇求各位暫時放過我們吧!」
他這娶親,娶得有點兒太過順利,以至於他現在都免不了患得患失的。
鬧大了,他還真怕她直接甩臉,來個和離。
「喲,屠一平,不是我說你啊,你這麼快就有了媳婦,只知道護著自家的媳婦,不管我們兄弟了?真是重色輕友!」
眾兄弟又是一番調笑,但言語間,儼然已經不再提鬧洞房的事,算是輕輕鬆鬆將這一茬就揭了過去。
半躺在塌上的白洛洛,自就生活在白家,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好像言語粗俗,無所顧忌,但是卻又酣暢淋漓。
在白家,除了她親生的爹,還算疼她以外,她也沒有再尋到其他別的溫暖。
直到,她認識了許郎,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許郎,私定終生。
外面的喝酒聲,吵鬧聲還在繼續。
白洛洛在塌上,卻已經將最近這一段如同黑暗地獄的生活,重新梳理回想了一遍。
她現在愁苦的是,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就算沒有熱鬧排場的喜宴,沒有熱鬧的鑼鼓鎖吶,可她已經確確實實地嫁到了這裡,嫁給了外面那個她還沒有見過的男人。
不行,她得再找機會好好和外面那個男人說道說道。
但外面的酒宴,到了夜深,似乎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雖然宴請的人不多,但是能來的,卻都是平日里關係極好的。
屠一平今天是新郎倌,這麼大喜的日子,他今天高興,不是一般的高興,所以就放開了喝,再加上又是在自己的家中,於是便無所顧忌。
酒罈,喝光了一壇又一壇,幾個嫂子,已經喝趴下了,剩下的就是好個弟兄繼續接著喝。
一直鬧到很晚,外面的吵鬧,才漸漸地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