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配人

到此時戚中耀才聽懂她究竟是什麼意思，目瞪口呆的問道：「您是說送她去京城？」

他最初的打算是送小三或者小四去京城，讓馮太太帶走小六，畢竟小六舞跳得最好，他從來沒想過送小六去京城，因此小六傷了腳，他和老婆子便認定小六也廢了。

現在想來，讓小六去京城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馮太太緩緩點頭，坐在她身邊的朱太太笑道：「喲！這不是把你的人讓給我了嗎？」

「現在還不能這麼說。」馮太太轉向朱太太道：「首先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要的人，其次，我剛才的話只是推測，她究竟是不是你要的人，還要試她一試。」

戚氏老兩口和朱太太聞言異口同聲的追問道：「怎麼試？」

臨安院里，戚琳琅正在和於嬤嬤說話，「……她們倆的年紀都不小了，奶娘您和張嬤嬤商量商量，都是自小同我一起長大的，讓她們有個好歸宿，也不委屈她們侍候了我一場。」

於嬤嬤聽她說得傷感，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瞧小姐您說的，打發她們出去以後您若是想她們了，還可以召她們回來侍候不是？像張嬤嬤不就是一直守著太太的？」

戚琳琅知道有這樣的例，但素衣和采苓她都不想留在身邊了。素衣是因為她心疼不忍，采苓則是純粹的想要將之從她以後的人生當中剔除。

免得跟了她都落不著好下場。

正說著話，玉串兒歡蹦亂跳的跑進來，湊過來笑嘻嘻的道：「嬤嬤跟小姐說什麼悄悄話呢？準不準奴婢聽？」

後面一句是沖著戚琳琅說的。

「我正和奶娘說起你，準備給你配個小子呢。」戚琳琅笑看著她道。

玉串兒聽罷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我不要配小子，我要跟著小姐……」之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串。

於嬤嬤被她逗得前仰後合，抬手虛點著她道：「你才多大！」說著轉向戚琳琅，「這孩子好，小姐見著她就歡喜。」

對此戚琳琅深以為然，她的確很喜歡開心果似的玉串兒。

之後素衣和采苓從於嬤嬤那裡得知了戚琳琅的決定，采苓一直唯素衣馬首是瞻，素衣特意尋了個空，悄悄同戚琳琅說起這件事。

「小姐您這麼安排，可是厭煩奴婢了？」

她是二太太的陪房，小姐一出生她就跟著小姐，從不入流的小丫頭一直到現在。她一直認為她是小姐身邊最得力的，也認定小姐最信任她。之前紅瑛姐姐嫁人的時候小姐捨不得，她便和小姐約定，小姐不嫁人，她就會一直陪著小姐。

可小姐現在怎麼忽然要打發她？

「胡說。」戚琳琅嗔道：「張嬤嬤不是一直陪著娘么？我是怕耽誤了你。」

張嬤嬤是二太太身邊的管事嬤嬤，年輕的時候也是二太太的大丫鬟，可以說跟了二太太一輩子，她一直期望她將來也能像張嬤嬤那樣始終跟著六小姐。素衣扁了扁嘴，「可是，小姐不是和奴婢說好了的……」

戚琳琅失笑道：「那時候我不懂事，你總想著順從我，哄孩子玩的話你倒當了真。」

素衣擰緊眉峰望著自家小姐，小姐這語氣，活像二太太似的，難道十二歲就不是孩子了？

「對於這件事，你自個兒可有什麼想法？」戚琳琅看著素衣溫聲問道：「我現在還小，管不得你們這些事，我同於媽媽說了，怎麼也得讓她給你尋個可心的。」

「唉呀！」素衣登時紅了臉，急匆匆站起身亂扭亂跳的道：「小姐越說越不像話了！我去給您收拾衣裳去。」話音未落人已經跑了出去。

戚琳琅望著被她丟下亂晃的錦簾，輕輕的彎起了唇角。

采苓私下裡試探了一番素衣的意思，知道素衣同意配人，她年紀和素衣彷彿，在戚琳琅跟前也沒有素衣得臉，只得息了旁的心思，由著於嬤嬤和張嬤嬤為她們張羅。

戚琳琅傷了腳，窩在臨安院養傷，戚家上上下下從戚老太太到四房剛長牙的哥兒都親自或派身邊的體己嬤嬤來探視過，那些有臉面的人素衣幾個自然會請進來與戚琳琅見上一見，那些不得臉的或者是平素沒什麼來往的，素衣只說她家小姐睡了，面子情應付過去便罷。

得了空閑，戚琳琅樂得自在，暗暗探聽著榮福院客房以及各處的動靜，得知戚瓊華被罰關三個月的禁閉；戚菱珊那隻貓掉進水裡淹死了，戚菱珊很傷心，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幾天不見人；戚大太太連著帶朱馮兩位太太出門逛了兩三天，賞玩罷了，那二位終於準備啟程離開；戚老太太準備了許多土儀……

到此時，戚琳琅終於鬆了一口氣。恰好素衣和采苓的事辦得也差不多了。

張嬤嬤親自來回的戚琳琅，給素衣配的是戚二太太的陪房，現管著戚二太太的嫁妝鋪子；把采苓配給了外院的一個小管事，雖只是小管事，但卻很得戚二老爺重用，以後前程必定不錯。

於嬤嬤私下裡問過素衣和采苓的意思，二人都沒說出旁的話，也就是同意了。

好事一樁接著一樁，二老爺戚騰和三爺戚重軒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