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請求
蘇琳琅摸不著頭腦,看著神情有些怔忡的陳霆越問道:「殿下在裡邊還是在外邊?」
抬眼偷窺似的瞄了她一下,他仍看著床榻低聲道:「你在裡邊吧,我在外邊。」
「好。」她便自己到床內側,鑽進被子里,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見她躺好了,他才磨磨蹭蹭的上了床,與她並排躺在一起。
雖蓋著一床被子,中間卻隔著些距離,他直挺挺躺得規規矩矩的,像是個木頭人。
她轉頭疑惑的望向他,見他原本明亮的雙眼突然緊緊閉起。
什麼意思?她心中頓時生了怨,他前世的本事難不成都是她的夢?還是今生他對她根本沒什麼興趣?今日不碰她,這輩子都別想碰她!
這個念頭浮起,她翻身背對他也閉上眼睛。
這樣安安穩穩的睡覺反倒清靜!
可今日是他們成親的大喜之日……;他們二人相守的日子也只有短短一個月而已……
想到這裡她便再忍不住,暗暗咬了咬唇,翻身平躺,屏氣斂息的,手在被子底下悄悄地緩緩的移向他。
可她的指尖剛碰到他的手臂他就像被馬蜂蟄了似的整個人都從床上彈了起來,面色赤紅滿目驚恐的看著她。
她驚訝得無可如何,與他對視了半晌也沒見他再做出什麼反應,只得無奈的道:「殿下您怎麼了?」
「你,我,」他踟躕著猶豫著,口舌笨拙得似墨影上了身,許久才悶聲道:「我累了。」
果真是不想碰她了?!還是他真的是個無能之輩!這輩子他失了本事?
一個個疑團在她心中打轉,可她又不好問出來,只得悶著一肚子氣再次躺了回去閉起眼睛。
聽他窸窸窣窣的,磨蹭了半天才又重新躺下,躺下后似乎還小心翼翼的長舒了一口氣。
難道他怕她?還是他有了旁的心思不願碰她?還是他不碰她,想碰旁的女人?
越胡思亂想心中猜忌越盛,她心中怨惱越大,最後忍無可忍,突然翻身整個人都摞在他身上。
「你……」他驚異的瞪大雙眼,似乎還掙扎了一下,最終卻並沒有動。
「我!」她憤怒的瞪視著他,「我就想問問,殿下如此是什麼意思?今日是咱們的大喜之日,殿下到底想怎樣?」
事到如今她只能豁出自個兒的臉面直接問他了,若是真讓他安安靜靜地的過了這一夜,她都得憋悶至死。
他疑惑的看著她,頓了一刻才道:「那你想怎樣?」
這話他竟然問得出口!她被他一句話差點噎得上不來氣,她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他還想讓她怎麼說?
「殿下說我現在如此是想怎樣?」她憤惱的問出這話,已是滿臉通紅。
他的目光更加疑惑,審視她半晌道:「之前你不是告訴我,女子寧願孤守也不願與不喜之人相守么?」
什麼?她獃獃的看著他,她說過這話么?對,她是說過這話,可那時她說的是玫兒,她也的確有這樣的想法,可她又不是沒找到心悅之人,她為什麼要孤守?
她皺眉,「那話說的是玫兒……」
「可也是你的真心話,」他輕嘆著打斷她的話,「我珍視你,不想你傷心難過,所以,我尊重你,不想勉強你,你也不必為取悅我而為難自己。」
「殿下覺得我與玫兒是一樣的?」她不可置信的問道:「覺得我同她一樣是被逼無奈才……」
「難道不是么?」他再次打斷她的話,「你被確認為蘇大將軍的後人,嫁給我是你萬般無奈之下的選擇……」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抬手捶了他一下,雖然不重,卻將他震住了。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動作,他的話再說不出口。
「殿下是傻子么?」她恨得無可如何,「那是多久以前的事?那時候我的確是有些無奈有些不得已,可那時候我根本沒有認清我自己的心,雖然我從沒有對殿下言明,可我對殿下難道殿下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一點都不懂得么?」
想不到他一直認定她嫁給他不是心甘情願,甚至到今時今日還做出這麼傻的事。
她並不是擅用言辭表達心意之人,見他猶猶豫豫的仍舊目露迷惑,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低頭吻上他的唇,同時雙手開時胡亂的撕扯。
初時他還有幾分掙扎,似乎還要同她說什麼,可不下幾時就招架不住她凌厲的攻勢,之後頹然敗退領地失守,赫然醒悟后便即反客為主攻城掠地狂風卷落葉巨浪搖小船……
一夜混鬧自是不消細說,次日入宮認親之後懷仁帝便將陳霆越叫到乾清宮提起政事。
兩王之亂一干人等盡皆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楚氏提出臨死之前要見一見懷仁帝和陳霆越,懷仁帝不想見她,但想聽聽陳霆越的意思。
與懷仁帝一樣,楚氏其人陳霆越連提都不願提連聽都不願聽,所以,楚氏的請求他也拒絕了。
在臨死之前楚氏似乎非要見到一個人,因而她又求見蘇琳琅。
有些事蘇琳琅想弄清楚,於是在這日她來到關押楚氏的監牢。
因為之前懷仁帝一直糊塗著,看在懷仁帝的面子上陳霆越並沒有苛待楚氏,關押楚氏的監牢並不如想象般陰暗,是一個不大的屋子,內里床榻被褥也還算齊整乾淨。
楚氏坐在地當中的桌子旁,神態怡然的打量著走進門的蘇琳琅。
「看來這些時日您過得還可以。」蘇琳琅也打量著她。
身為階下囚仍然能露出如此神態,可見其內心強大。
楚氏輕輕抿起嘴角,「成為真正的女人,太子妃殿下更加漂亮了。」說著用眼神示意,「坐下說話吧。」
蘇琳琅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您為什麼一定要見我們?」
「你們?」楚氏挑了挑眉,「這個『你們』指的是誰?你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蘇琳琅微微凝眉,聽她繼續道:「身為大楚的公主,我忍辱負重委身於狗皇帝,難道你以為我在臨死之前還會乞求見他嗎?他不想見我,我更不想見他!」
那為什麼還要請求與陛下相見?蘇琳琅暗自思忖,難道她求見陛下的不過是個幌子,她真正要見的人,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