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上門
沈仲川腳步微頓，朝著趙若琪看去。
在趙家這五年，李玉媛每天都會訓斥於他。
罵都是輕的，一旦不小心打碎了鍋碗瓢盆，動輒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趙遠志雖然說起來是一家之主，卻壓根沒什麼地位。
唯一對沈仲川好的，便是趙若琪，會替他說話，關心他有沒有吃飽穿暖。
若說這個家裡沈仲川唯一在乎的人，便是趙若琪。
如果趙若琪也覺得他不該留下……
「媽，他舉目無親，之前又是那樣子，你要是趕他出去，他哪裡能好。」
趙若琪揉著眉心，沒有看沈仲川，聲音很輕，臉上寫滿了疲憊。
沈仲川唇角微微揚起。
平日里，因為他神志不全的緣故，趙若琪有時會跟他吐露心裡的想法。
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很強勢，卻都是裝出來的，實則是溫柔如水的性子，內心柔軟細膩。
「反正我就是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傢伙了。」
李玉媛臉色一黑，橫了沈仲川一眼，「他現在又不傻，還能餓死了？即便找不到正經工作，也可以去工地搬磚嘛。」
「媽——我不同意。」
趙若琪眉頭微皺，轉過身看向李玉媛，「況且，爺爺交代過，誰也不能讓沈仲川離開沈家，你總不能不顧爺爺的命令吧。」
「哎！」
「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是老糊塗了，還是被這傻子餵了什麼迷魂藥，自打這個傻子來了我們家，家裡就沒好過！」
「天天被其他人嘲笑不說，你看看，現在老大一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
「明明是你做的企劃案，卻被他給了趙明宇那個小子！」
方案被搶了？沈仲川眼神一斂。
難怪，趙若琪三人心情都不太好。
「若琪，方案的事，我會幫你想想辦法。」
他沉聲開口。
趙家不過是遠清市的三線家族，李良那邊只需要露點口風就夠了。
「你幫忙？」
李玉媛嗤笑一聲，鄙夷地看著沈仲川，「你除了會掃地洗衣服，還會幹什麼？也好意思說這種大話。」
趙遠志也看了過來，搖了搖頭。
倒是趙若琪，直視著沈仲川的眼睛。若有所思。
今天在公司念方案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異常。
那份方案，比她昨晚完成的方案好了不知多少倍，當中的一些天馬行空卻又恰到好處的思路，甚至讓她覺得自己的水平就跟小學生一樣。
而昨天，家裡就爸媽和沈仲川，晚上更是沈仲川抱她回房的。
難道……方案是他寫的？
趙若琪仔仔細細打量著沈仲川，像是要將他里裡外外重新審視一遍。
沈仲川迎著趙若琪的視線，眼神柔和，目光灼灼地回視著。
還是趙若琪臉色有些不自然，率先偏過頭去。
李玉媛氣出夠了，起身去了廚房，趙遠志則是回了書房。
「你知道仲陽集團嗎？」
見趙若琪依舊憂心忡忡的樣子，沈仲川斟酌了片刻，輕聲開口。
趙若琪點了點頭，看向沈仲川的眼神里滿是疑惑。
沈仲川笑道：「我有個朋友就在裡面，回頭我找他幫忙，你到時候過去跟他談合作，相信趙家人不敢動仲陽集團的合作。」
趙若琪眼神一亮。
是了，原來如此！
看來，方案應該也是沈仲川拿去請他這個朋友幫忙改的了，也只有仲陽集團的人，才能策劃出如此完美的方案。
而且，大晚上幫忙改方案，看來這個朋友還挺不錯的。
「那就辛苦你了。」
她臉色舒展，終於有了些許笑意，「不過，總是麻煩別人，也過意不去，回頭你把他約出來，我們好好感謝感謝他。」
沈仲川微微一愣。
讓他倆去感謝李良？
怕是李良不敢接受。
不過，沈仲川還是點了點頭，道：「都聽你的安排。」
大不了，到時候讓李良演演戲就是了。
「仲川，你現在身體也好了，老待在家裡也不好。」
趙若琪滿意地笑了，她語氣輕柔地道，「過兩天，我給你安排個工作，你先好好做著。」
沈仲川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面對沈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半點都大意不得。
他現在，還不清楚沈伯淵在遠清的安排，需要藉助一些地頭蛇，把沈伯淵的人一一拔除。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才是他對趙若琪坦白一切的時機。
「你不要好高騖遠……」
趙若琪沉默片刻，語氣中夾帶著一絲失望，「你之前沒有任何經驗，需要先慢慢學習。」
她凝視著沈仲川，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
可惜，沈仲川再次搖了搖頭。
趙若琪眼神一黯。
「行吧，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好了。」
她眼瞼低垂，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回房了。
沈仲川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叫住對方。
直到吃完午飯，趙若琪始終都沒有再跟他對視一眼，說一句話，直接回了公司。
「唉……」
站在窗前，注視著車子遠去，沈仲川嘆了口氣。
五年的朝夕相處，不知不覺間，這個女人的身影，已經深深烙印進了他的心底。
當看到趙若琪失望的眼神，他差點就沒忍住，將一切全盤托出。
但是如今，仲川集團根基尚淺，他雖有了修仙的手段，卻剛開始修鍊，還不足以跟有著沈家做後盾的沈伯淵正面對抗。
「只能日後時機合適的時候，再跟若琪好好解釋了。」
……
煊赫會所，在整個遠清市，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民間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寧去監督署一游，也莫在煊赫鬧事。
煊赫會所的實力，可見一斑。
沈仲川下了計程車，便直奔煊赫會所。
煊赫會所屬於綜合性的娛樂會所，唱歌、喝酒、洗澡、按摩……種類齊全。
因此，雖然是大中午，依舊人來人往。
「我找你們老闆。」
沈仲川找到前台，直截了當表明來意。
「找我們老闆幹什麼？」
前台跟變臉似的，臉色一沉，打了個手勢，神情不善地看著沈仲川。
一旁，兩名身形健碩的保安圍了過來，將沈仲川夾在中間，眼神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