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聚力二型
接下里的日子當真如杜子仁所說，每天都是訓練呼吸凝神法——千捶一型。
薛浩白天在杜子仁近乎殘暴的敲打下陷入昏迷，晚上醒來時便出現在熟悉的葯桶里恢復傷勢。
進步是顯而易見的，薛浩從一開始只能硬抗一百下，到後面的兩百下，三百下。
直至半個月後，他終於熬過了一千下的捶打，完成了千捶一型。
他的身體不再像之前一般瘦弱，衣衫之下，隱隱可以看到些許肌肉。
但這些還不是最大的變化，千捶一型的最終目的，是讓人可以感受到體內流轉的靈韻。
而觸及天地間的靈韻，才是變強的根本！
杜子仁道：「千捶一型不過是呼吸凝神法中最基礎的東西，感知到靈韻才算得上入門，學會掌控靈韻才是呼吸法的精髓所在。
而聚力二型，便是掌控靈韻的敲門磚，為了讓你能夠更好理解，接下來我會將體內的靈韻具象化，你且看好。」
薛浩聚精會神，仔細觀摩著每一處細節。
杜子仁輕吸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隨著呼吸的節奏，他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肉骨血都在被調動。
忽然，杜子仁的喉嚨處浮現一抹亮光，然後在他的身體表面不斷遊走。
薛浩知道，那是師傅具象出的靈韻，但他不知道的是，能夠將體內的靈韻具象化，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靈韻在杜子仁身體表面流轉，經過五臟肺腑，最後游到右臂，匯聚右手食指處。
薛浩不明所以，卻見自己師傅右手手指輕輕點地，堅固的地面在他食指面前，竟如同豆腐一般，一探到底！
「看懂了嗎？」杜子仁淡淡問道。
薛浩點了點頭，隨即又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
杜子仁再次拿起鐵棍，淡淡道：「看樣子是千捶一型沒有訓練到位。」
薛浩急忙說道：「弟子看明白了。」
「如此便好，聚力二型重在應用，門道頗多，接下來的日子，你便是想辦法通過呼吸將靈韻匯聚到雙手五指。
等你何時能夠在地面上留下十個指洞，為師再傳授你一些常用的聚力技巧。」杜子仁教誨道。
「弟子明白了。」
千捶一型完成之後，薛浩已經能夠隱約感受到體內流轉的靈韻。
看了先前的演示，他本以為將靈韻匯聚到手指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而事實上，他足足嘗試了一天，卻連一根手指都沒有成功。
庭院內的杜子仁一開始只是那邊閉目冥想，對於薛浩的失敗不聞不問。
到了第二天，他的腳邊不知何時多出一根鐵棍。
不難猜測，如果薛浩還是沒有一點進展，那根鐵棍勢必會在他的身上再次舞動......
薛浩百思不得其解，他引導靈韻的節奏、遊走體內的路線明明和師傅一樣，可每次靈韻快要匯聚到手指的時候，卻會忽然消散。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這時，薛浩忽然發現，杜子仁先前演示聚力的地面上，除了那個指洞外，還有兩個淺淺的腳印。
一瞬間，他似是明白了什麼。
神武一派訓練呼吸凝神法，是為了與天地契合，從而更容易引導天地間的靈韻進入體內。
可他先前審視己身，從來都只在上半身感受到靈韻，卻從來沒有在下半身感受到過，難道這就是他失敗的原因？
薛浩想不通，所幸試上一試。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急於吸納空氣中的靈韻，反而在細細感受大地的脈動。
不多時，地面上的塵土微微揚起，大地之上的靈韻開始從薛浩的腳底匯入他的身體。
這一刻，一旁閉目的杜子仁，眼角帶上了笑意。
人非浮萍，怎能無根？
當靈韻充斥下半身之後，薛浩再次如同先前的方式開始引導靈韻，這一次，靈韻並沒有消散，反而成功匯聚到食指之處。
果然如此！
薛浩高興極了，覺得自己就快成功，畢竟後面的，充其量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而已。
結果，七天過去，他依舊沒有完成任務。
起初，右手的五根手指匯聚靈韻頗為順利，他還暗自得意。
可是到了左手的時候，無論他怎麼努力，左臂的肩胛之處，就好像有一堵牆，始終隔絕著靈韻。
薛浩有著不服輸的性格，想要自己解決這一難題，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讓他只能求助地看向師傅。
杜子仁倒是從未離開過庭院，不過對於薛浩的求助卻是視而不見。
直到這一天，杜子仁抿了一口茶，道了一聲難喝，就將茶水傾灑一地，然後說道：「等等將這地清掃乾淨。」
薛浩修行之上的問題未得到解決，心裡是一萬個不情願，但是師命難違。
他走到一地茶水前，不禁輕咦出聲，這茶水落到地面，沒有滲下去也就算了，竟然還如同鏡面一般，把他的臉照的澄清。
等等，鏡面，對照，左右對稱！
薛浩瞬間明悟，打從一開始他就走錯了方向，左手匯聚靈韻的周轉路線，怎麼可能會和右手一模一樣？
對稱著來才對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歡喜，接著便開始重新引導。
終於，薛浩成功將靈韻匯聚到了左手食指之上。
一旦發現竅門，剩下的事就變的輕鬆許多，不多時，薛浩感受著十指之上傳來的力量，將手指輕輕沒入地面。
堅硬的土地，就好像紙張一樣，一觸即破，十個指洞鮮明可見。
杜子仁不知何時來到薛浩身後，讚許道：「做的不錯，比我預想的，要早些時日。」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杜子仁當然可以將聚力的竅門傾囊相授。
但這樣做的結果便是，薛浩哪怕將來成就再高，也不過是第二個杜子仁而已。
只有自己花功夫去思考，只有自己學會舉一反三，薛浩將來才有可能超過他這個師傅。
而這也是杜子仁希望看到的......
薛浩成功完成了考核，杜子仁按照當初約定，給前者繼續講解了兩門聚力技巧。
其一，閃影，通過呼吸凝神法調節雙腿肌肉，引導靈韻匯聚雙腳十指，從而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其二，靈視，類似於術士的入眼門道，對於肉體的掌控沒有太多要求，卻極度耗費精力。此聚力技巧，需要指引靈韻穿過大腦，匯聚雙目，以便能夠看清四周萬物靈的流向。
值得一提的是，在所有聚力技巧中，將靈韻匯聚至頭顱處是最難的。
因為此舉動需要指引者時時刻刻掌控靈韻的動向，一旦稍有不慎出現分神，靈韻便會在頭顱內亂流，輕者淪為痴獃，重者頭顱碎裂。
聽到這裡的時候，薛浩吞了口口水，杜子仁見狀說道：「如果害怕危險，可以選擇放棄靈視。」
薛浩搖了搖頭道：「師傅教導閃影與靈視，定然是希望弟子將來在應對鬼怪之時，能夠通過靈韻流向看清對方弱點，再以速度之便，將其一擊斃命。
師傅用心良苦，弟子決計不會讓您失望。」
杜子仁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的心意為師感受到了，只是理解有些偏頗，傳授閃影是希望你遇人不敵，可以跑得快些。
傳授靈視，是希望你能提前看清雙方差距，不要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薛浩一臉錯愕，過了許久，他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