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慘慘慘
「咳、咳...」只是勉強支撐身體，未曾言語，氣血便湧上喉嚨噴洒出來，楊戩不由苦笑，
連番的苦戰已經耗盡了身體里的所有真元，幾近不滅的元神也在開天斧神性下徹底消散，曾經的司法天神此時不過只是一個瀕臨死亡的普通人罷了，甚至還有所不如，普通人至少手腳健全。
比起前世，這具殘破的身體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
也難怪龍八、沉香等人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堂堂司法天神竟淪落到這等地步。
「不要死，主人……你死了，我該怎麼辦？」看著楊戩嘴角猶在湧出的鮮血，哮天犬不禁痛哭出聲，顫顫悠悠的斷起一碗水。
為了護住自己主人，這狗兒在華山的那場大戰中硬生生的挨了小玉一掌，元神直接被打散，若非早已修成仙靈之體，此刻怕是已經顯出原形。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兄弟。」看著身邊的狗子，楊戩不由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所有人都要殺他，只有這隻狗子毫不猶豫擋在他身前，寧死也不願離開。
陌生的世界有一個人願意為你付出自己的一切，犧牲生命也毫不猶豫，這種感覺出奇的美妙。即使只是一條狗，楊戩也認這個兄弟。
「哮天犬不要做主人的兄弟，哮天犬只要主人好好活著。」高高再上的司法天神也好，法力盡失的殘疾人也罷，哮天犬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的主人。
「放心，我是不會死的。」楊戩輕笑，本想摸摸這狗兒的小腦袋，可惜殘破的身體早已耗盡所有的氣力，只能勉強抬起左臂。
「嗯，主人一定會活下來的。」見楊戩微微抬起手臂，哮天犬立即知曉楊戩心意，十分主動的將自己的狗腦袋伸到主人僅存的左臂下，喜悅的淚水不斷的從臉頰滑落。
幾千年的陪伴，他太了解自己的主人了，以主人心中的驕傲，淪落成不能動彈的廢人，只怕比死更加難受，然而主人剛剛卻說自己一定不會死。
二郎顯聖真君的承諾必不虛允，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小兄弟，多少吃一點吧！」一名老乞丐端了碗白水遞給哮天犬，零星能看到幾顆米粒，這本該是他的晚餐。
「主人，吃、吃。」哮天犬謝過老乞丐好意，隨後立馬將這碗白水湊到楊戩嘴邊。
「小兄弟，你還是別管他了。」老乞丐嘆了嘆氣，華山山神發怒，人間兵禍不斷，他這樣的常人尚且朝不保夕，倆個病秧子又哪有多少活路，世道亂啊！
殘疾的那個多半是活不成了，另一位小哥多少還有點希望，見哮天犬可憐才端了碗白水，結果都餵了那個死鬼，白瞎了他的一片好意。
哮天犬低頭不語，主人的命可比他的命重要多了。
「哮天犬，你也吃一點。」楊戩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吃點實物，只是撕裂的內腑實在提不起任何胃口，勉強喝了一口白水咽下。
「主人。」自主人昏迷至今已經整整三天，期間就喝了幾口清水，粒米未進，好不容易有碗稀粥，哮天犬如何肯喝。
「我的命令你都不聽了嗎？」見哮天犬一心想著將這位白水留給自己，楊戩臉色一正嚴肅道。
「我喝、我喝，主人，你千萬別生氣。」看到楊戩臉上的慍色，哮天犬再也不敢推辭，三倆口便將手中的白水喝了乾淨，末了還用舌頭將破碗都添了一遍。
也不知化形之前留下了的毛病還是真的餓極。
接下來的數日，哮天犬白天帶著楊戩出去乞討，晚上回到破廟中一起挨餓受凍，例錢不夠，還會被那位老大咒罵幾句。
得虧二人曾經都是仙神之體，縱使如今元神消散法力全無，仍有一縷真元護住心脈，勉強維持住生機。除了太餓，楊戩甚至還覺得自己還恢復了些精神，偶爾還能和哮天犬一起吆喝幾聲。
「大爺大嬸，求求你們可憐可憐，舍下幾個吧！」起初也舉得十分丟臉，張不開嘴，但他既然說了哮天犬是他兄弟，那哮天犬就是他的兄弟，楊戩又如何能讓自己兄弟一個人忍受這份屈辱。
「你看他拉的那個人，年紀輕輕就淪落到這步田地，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儘管周圍的嘲笑聲從沒有斷絕過，但更多人還是看他可令會賞下幾個銅板。
那位老大每天都定好了例錢，要是差得太多便會賞哮天犬一頓拳打腳踢，吆喝倆句就能讓哮天犬免頓毒打，也沒什麼好委屈的。
「主人，都怪哮天犬沒用，讓您受這樣的委屈了。」楊戩不覺得難受，哮天犬卻忍不住自責。
主人曾經是那位的驕傲，就連玉帝、王母請他去做司法天神，主人都不屑一顧，現在卻為了他去乞討，哮天犬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到主人這樣。
可是真的好感動，能被主人撿到是他哮天犬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你要是被打死了，我這個殘廢又如何能活下去。」眾叛親離、身敗名裂，仍然有這麼一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始終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楊戩覺得自己已經夠幸運了，又怎麼會覺得委屈了。
「哮天犬一定會好好的活著，主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哮天犬十分用力的點了點頭，他一定會讓主人活下去的。
「叮！」楊戩啞然，這狗兒就是這麼容易被感到，正要說些什麼，耳邊傳來叮的一聲。
楊戩心神一震，那股高高再上，不帶半分人氣的漠然語氣絕對不是他的錯覺，更不可能出自哮天犬之口。
「次元聊天群邀請您加入，是否同意。」
這種事情還要問嗎？楊戩毫不猶豫在腦海中選擇是。
他如今的狀況可謂是油盡燈枯，相當的不妙，基本就是抱著能活一天賺一天的念頭，可如今有了這個次元聊天群。
修復肉身，重聚元神，再度成為那個聲名赫赫的司法天神也未必沒有可能。
重聚元神就好，那個司法天神誰愛當誰當去，直接在灌江口劃地為王，當他的顯聖真君豈不妙哉。
「恭喜您加入次元聊天群，請您儘快修改自己的群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