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禍不單行

出了工廠的大門，刺眼的金色陽光奪目而來，楊成不由的攤開手掌蓋在額頭遮擋了些。

時間正值正午，氣溫高達三十多度。

視線稍微恢復后，他才從褲袋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在這空氣如同開水一般的酷暑之中，慢悠悠走在馬路邊的人行道，朝著自己的出租房方向走去。

女友趙美玲下午要來找他，他自然是要換身乾淨的行頭，至少也得把身上的膠味洗掉。

「呼～」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煙霧，醉人的煙草氣息將楊成的煩悶驅散了一些。

也許那在他三歲時就拋棄了他的父母，給他取這名字是希望他長大後事業有成，但楊成很成功的讓他們失望了。

若是這次也算是失業的話，這已經是他這兩年來第五次失業了。

接二連三的失業，讓楊成有些頹廢，整個人就像個行屍走肉似的在街上拖著沉重的步子走著。

但在他來到自己租賃的公寓大門時，卻是驀然停下了腳步。

門口，正停著一輛輛價值數百萬的白色蘭博基尼，引來了周圍不少路人的拍照和注目。

隨即，從副駕駛下來了一個膚白貌美、前凸后翹的漂亮女人，緩緩朝著楊成走了過來。

女人那張俏麗的臉楊成再熟悉不過，儼然就是今天要來找他的趙美玲，也是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友。

而駕駛位坐著的男人，則讓楊成有些訝異，那人在東廣市很是出名，萬豪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萬思聰。

萬思聰身上那股闊少爺的風流倜儻，吸引了周邊不少過路女人的目光，與佝僂著身子，滿身土氣的楊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漸漸的，趙美玲走近了他，隔著幾米，楊成都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昂貴香水氣息。

「楊成，我們分手吧……」

趙美玲停在楊成面前，將臉瞥向了一旁，淡淡的說道。

瞥見趙美玲身上的一身昂貴名牌，楊成面容苦澀的苦笑了一聲，原來，趙美玲這次是來找他提出分手的。

他竟然還傻乎乎的為了陪趙美玲，丟掉了現在唯一的工作。

同時，他也聽見了周圍不少路人竊竊私語的嘲笑聲。

只有一個詞能形容楊成此時的感覺，那就是屈辱。

但自己應該怎麼做？

上前像個舔狗一樣抱著趙美玲的美腿，乞求她別離開自己？

還是像個失敗者一樣朝著萬思聰大喊你有錢了不起？

又或者告訴趙美玲自己對她才是真愛，萬思聰不過是玩玩她而已？

不，這些，楊成都沒有做。

在愛情和金錢間，當趙美玲選擇了後者的那一瞬間，她就不再值得自己這樣做！

沒什麼挽留的話語，楊成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趙美玲有些訝異，沒想到楊成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

但她也不想再去揣測楊成現在的心情，既然兩人已經結束，那就淪為陌生人了。

之後趙美玲給了他一張沒有密碼的銀行卡，隨即再次上了副駕駛，當著他的面跟萬思聰親熱的嬉笑離開。

車子臨走時，楊成還微微看見了萬思聰在車上捏了一把趙美玲裸露出來的白嫩大腿，眼中露出了一抹淫穢的光芒。

至始至終，車上的萬思聰都沒有下車來，甚至都沒有正眼看楊成一眼。

楊成知道，那是專屬於那種上流人士的高傲，他也知道，趙美玲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萬思聰玩膩了拋棄，但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看著手裡還有著趙美玲餘溫的銀行卡，楊成突然有種想把這張卡扔掉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些錢都是自己的。

趙美玲的媽媽有著尿毒症，每個月透析的費用高達兩萬多，這幾年來他賺的錢，基本都給趙美玲的媽媽治療了。

但是最後，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窮人的拼盡全力，不過是有錢人口中的勵志故事而已。

楊城再次自嘲了聲，頂著周圍的嗤笑目光，身心疲憊的上了公寓樓梯。

他租住的這棟公寓不大，六層，一層五戶，約莫住了二十幾家住戶。

他住三樓正中，位置不高不低，隔壁是一個婦女帶個小女孩兒，另一邊印象中則是個戴著方框眼鏡的女白領，身材十分傲人，見過幾面打過招呼，但沒有太多的交流。

打開公寓門，楊城把滿是汗味的襯衣和褲子丟進了洗衣機，進浴室好好沖了個澡。

出來后拉上窗帘，讓屋子變得一片陰暗。

再從冰箱拿了幾瓶牛欄山和雪碧，打開兩者的蓋子混合倒在杯子里，仰起頭就是一干而凈。

冰冷苦澀的酒精，夾雜著汽水的甜味進入喉嚨，痛並快樂著，讓他把今天所有的苦悶順著喉嚨咽了下去。

他酒量不大，喝了兩瓶白酒後，意識便開始模糊，倒頭便不省人事的睡了過去。

然後過了段時間，又迷迷糊糊的醒來，泡點速食麵和零食，然後繼續接著喝。

就這樣靠著酒精和各種便利的泡麵食品，楊成醉生夢死的頹廢著，暫時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也不清楚到底流逝了多少時間。

直到某天半夜醒來，冰箱里已經空空如也。

他這才懶散的穿上了大褲衩和拖鞋，準備下樓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幾箱酒和一些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