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口是心非

回家的路上，艾妍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伏在程浩的背上。

他的肩膀寬厚而溫暖，讓艾妍感覺十分安心。

「耗子……」艾妍將頭靠在程浩背上，微微一笑：「我們這樣就跟紀雨杉和她前男友小時候一樣……」

程浩皺眉：「真想把你扔下去！多好的氣氛你非要提別人！」

艾妍摟住程浩的脖子，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柔聲問：「耗子啊，你小時候有沒有青梅竹馬的戀人？」

「有啊。」程浩自信一笑：「我五歲的時候還拉過隔壁小姐姐的手呢！」

「噗……」艾妍忍不住笑出聲：「這也算嗎？」

「怎麼不算了？」程浩不以為然：「我小時候在上海那可是風靡整個兒童界，各種大姐姐小妹妹都對我表示好感，不是我吹，就那個情書都收到不少封！」

「嘁。」艾妍撇撇嘴：「我才不信呢！你收到的都是挑戰書吧？」

「挑戰書也有，總之那時候兄弟朋友特別多，我的童年過得還蠻有趣的。」

「那耗子……你想回到年輕的時候嗎？」

程浩搖了搖頭：「一點也不想。」

「嗯？為什麼啊？」

程浩抬手在她腦袋上猛拍了一下：「臭小子！我還年輕著呢！」

「啊！疼啊……」艾妍揉著腦袋不滿的嘟嘟。

其實我想說。

因為那個時候你不在，所以突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在遇到你之前的快樂，都微不足道。

現在，才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清晨，艾妍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程浩的懷裡。

她驚愕的從床上跳起來，下意識的摸索著自己，在確定完好無損后，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了什麼。

然而，又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嘖，下次說什麼也不喝酒了。」艾妍敲著頭顱，喃喃自語道。

隨後趁著程浩還在熟睡，躡手躡腳的往床下走。

突然，一隻手將她猛得拉了過來，又重新倒在了程浩的懷裡。

「你要去哪兒啊……」程浩迷迷糊糊的問，聲音沙啞而低沉。

「呃……」艾妍努力抑制著小鹿亂撞的心跳，咽了口吐沫，支支吾吾道：「我、我要起床……」

「不準去！」程浩將他摟的更緊了，低聲道。

看到程浩突然變得這麼霸道，讓艾妍心中一頓緊張，小聲詢問：「那個……我們昨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嗯？」程浩微微張開眼睛，壞笑道：「你想發生什麼？」

「哦，沒發生最好。我，我我先走了！」

艾妍掙扎開他的懷抱，剛準備起身，就被程浩拉了回來，按倒在床上。

「妍妍，其實現在發生也來得及啊。」

程浩戲謔的看著艾妍，附身湊近他。

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讓艾妍都能感受到他有些凌亂的呼吸聲……隨著彼此心跳的砰砰加速，艾妍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

就在程浩的快要靠近他的耳畔時，艾妍猛地推開了他。

艾妍打量了他一圈，小聲問：「要不要我們先起來吃個早飯？」

「……」

十幾分鐘后，程浩掏出了他珍藏的義大利紅酒，看著艾妍喝的津津有味。

唉，真的是造孽啊！

怎麼每次都被艾妍牽著鼻子走？！

程浩單手扶額，無奈的嘆氣。

「噫？耗子你幹嘛不喝啊？頭疼嗎？」艾妍湊過來問。

程浩看著他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苦笑道：「你現在徹底有恃無恐了是吧？」

艾妍晃動著手中的酒杯，不滿的小聲嘟嘟：「至於這麼小氣么？不就喝你一點酒么……那天明明還主動請我喝來著……你果然是變了！」

程浩被他整的哭笑不得：「得得得，你喝吧，我去給你鋪床。」

程浩走到側卧，為艾妍鋪好了床鋪之後，回到客廳時，發現艾妍已經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了，正窩坐在沙發上，頭埋在膝蓋里一動不動。

「喂！你不是又喝多了吧？」

程浩晃了晃艾妍：「床鋪好了，去床上睡啊！別在這著涼了。」

「我不困……」艾妍迷迷糊糊的說。

「不困？那你還要喝？」

「不喝了。」艾妍擺擺手，繼續迷糊著：「聊會天吧，耗子。」

程浩皺了下眉頭，在艾妍身旁位置坐下，問：「你想聊什麼？」

艾妍抬起頭，眼神迷離的望著他：「聊……你的戀愛史？」

「那太多了，一晚上估計講不完！」

「唔……情史還蠻多。」艾妍轉過頭，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喃喃道：「那聊夢想吧，耗子為什麼會去選擇當探長呢？」

程浩微微一怔，猶豫道：「這個……算了，我們還是聊戀愛史吧。」

「哦。」艾妍胡亂點了點頭：「那你說。」

程浩看著艾妍雙眸微垂，長長的睫毛上下煽動著，咽了口吐沫，鼓起勇氣的說：「那個，妍妍啊……你知道我對你……的吧。」

艾妍重新將頭埋到膝蓋里，輕輕「嗯」了一聲。

程浩心頭一緊，接著問：「那你對我，也是這樣的嗎？」

「嗯。」

「那我們可以……那樣吧？」

「嗯。」

程浩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板著臉問：「你是不是根本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嗯。」

「我服了自己了！」程浩揉著發疼的腦殼，自嘲道：「我真是有病！竟然跟個喝醉的人聊這些！」

就在他懊惱萬分時，艾妍在一旁忽然發出了輕輕的抽泣聲。

程浩嚇了一跳，忙將手搭在艾妍的胳膊上，關切的問：「妍妍，你沒事吧？」

艾妍突然伸手握住了他，抬起頭，眼眶噙滿了淚水，神情哀傷的望著他：「耗子，你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

程浩愣住了，見慣了艾妍的沒心沒肺，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麼脆弱的妍妍。

心中某個柔軟的部位被艾妍的脆弱狠狠的撞擊到了，隨即整個心都被他這樣的表情揪得生疼。

程浩攬住他的肩膀，將他緊緊的擁入懷裡。

「不會。」他在艾妍耳邊輕聲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

「嗯，真的。」

妍妍，這應該就是你的真心吧？

你跟我一樣，都離不開對方是嗎？

艾妍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鬆軟的床上。

身上裹著的是新換的床被，抱在懷裡就能嗅到陽光的清香。

他坐起身來，環視四周，是程浩的側卧，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想不到自己真的離開了那棟公寓，真的選擇了重新開始。

他下床打開窗帘，外面的陽光暖暖的照耀在他身上，讓他感覺到了如獲新生般的舒暢。

艾妍伸了一個懶腰，長舒一口氣——

昨天一定是喝了太多酒了，好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

艾妍打開房門，走到客廳，發現程浩正在廚房準備著午飯。

他怔怔的望著這個帥氣男人的背影，嘴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

「耗子，做什麼好吃的呢？好香啊！」

艾妍走到程浩身後，探著頭問他。

「牛排。」程浩側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你總算睡醒了？我還尋思著你再不醒我就要給醫院打電話了。」

「是啊，一不小心睡到中午了。」艾妍撓了撓后脖頸，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什麼都不記得就睡著了。」

「什麼？！」

程浩手抖了一下，愕然轉頭看他：「你什麼都不記得？」

「呃……」艾妍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茫然的看著他：「是啊……怎麼了？」

程浩嚴肅的看著他問：「從哪裡不記得的？」

艾妍認真的想了一會，支支吾吾道：「好像是你說要去給我鋪床……之後……就沒印象了。」

「所以你也不記得你跟我說了什麼話嗎？」

艾妍愣了一下，小聲問：「呃……我說了什麼？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程浩瞪直了雙眼看了他一會，抬手指著客廳，冷言道：「你出去！」

「啊？！」

「我讓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做飯！」

「那這牛排……」

「滾出去！！」

艾妍回到了客廳餐桌旁坐下，看著程浩的背影，一頭霧水。

耗子看起來很生氣啊！是因為我昨天說了什麼話嗎？

呃……難道是我罵了他？！

就在艾妍抓耳撓腮，苦思冥想之際，程浩端著牛排和紅酒從廚房走了出來。

「吃吧。」程浩鐵青著臉。

艾妍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弱弱的問：「你不吃嗎？」

「飽了。」

艾妍斜眼看了他一眼，拿起刀叉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嘴中，在嚼了幾秒后，瞪大了眼睛吐了出來。

「咳咳咳！！」艾妍撫著胸口邊咳嗽邊驚訝的看著他：「你給裡面放了什麼？」

程浩眼底浮出一絲笑意：「家裡沒有番茄醬了，我用辣椒醬代替的，超辣那種，好吃吧？」

「你……咳咳咳……」艾妍被辣的說不出話來，本能的伸手去拿桌上的紅酒，喝了一口后，又吐了出來：「這又是什麼？！」

「哦，家裡沒紅酒了，我用醬油代替的。」

「程浩！！」艾妍忍無可忍，大拍一把桌子，沖他吼道：「你對我有意見請直說！不要糟蹋食物！」

「我沒有。」

「你騙人！！」

「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