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天台

基礎班的課堂上。

艾妍聽著枯燥乏味的數學課，棉花糖一手托腮，一手轉動著筆，望著講台眉頭緊鎖：「這特么講的都是什麼玩意啊？上學就要聽這些嗎？太無聊了！」

艾妍看了一眼黑板，對他投以鄙夷的目光：「他講的是數學集合，Q是有理數集合，X是集合Q里的一個元素，X平方大於一個整數，導致X比A大……」

兩人的竊竊私語，引起了講台上數學老師的不滿，他輕咳一聲，指著艾妍的方向警告：「那邊兩個同學，再交頭接耳就去天台罰站！」

艾妍一聽「天台」兩個字，眼珠子一轉，立馬舉手站起來：「老師，你講的不對！」

數學老師皺眉：「哪裡不對了？」

艾妍整了整校服衣領，一臉嚴肅道：「R是實數集，Q是有理數集，RQ表示有理數集在實數集中的余集，也就是實數集中去掉所有有理數后剩下的元素組成的集合，也就是無理數集，並不是你說的有理數集……」

數學老師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半晌，指著教室門口大喊一聲：「你們兩個現在就給我去天台！好好反省我講的到底對不對！！」

五分鐘后，艾妍來到了教學樓天台，棉花糖跟在身後不滿的抱怨：「主人，你好好上課不行嗎？一定要和老師爭對錯，你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讓人老師怎麼下台啊？情商真夠低的……」

「破學校破教師，講的不對還不讓人說，簡直是誤人子弟！」艾妍吐槽了一句，隨即走到天台邊開始查看。

棉花糖走到艾妍身邊，疑惑的問：「你在看什麼？」

「看石友安跳樓的地方啊。」艾妍指了指天台半身高的護欄，說：「天台都有安全保護措施，失足掉下去的可能不大。所以排除自殺的可能，石友安極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棉花糖點了點頭，又說：「那我們可以從與石友安有過節的人查起，既然是被人推下去的，那肯定和他有著很深的矛盾。」

「恐怕沒那麼容易吧。」艾妍撫著下巴，眉頭緊鎖：「我們現在連審訊記錄都沒有，而且我昨天來這個學校問過幾個學生，他們都不知道石友安具體幾點墜的樓。」

「一個學生都不知道嗎？」

「是的。」艾妍點了點頭：「不過根據報紙的描述，石友安是在晚上八點左右死亡。既然沒有一個學生看到，那極有可能石友安墜樓的時間是學生們七點半到八點上晚自習的時間。所以只要查一下那天晚自習除了石友安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學生走出教室，應該會有一點線索。」

「為什麼一定要是學生呢？不能是老師和校長嗎？」棉花糖提出質疑。

「你沒聽江舟說嗎？」艾妍雙手環臂，分析道：「石友安是加強班的尖子生，這所學校又是極其看重成績的學校，老師和校長應該很喜歡這個學生才對。而且石友安為人低調，不愛惹事，我想除非很大的隱情，不然應該惹不到老師和校長吧？」

「但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棉花糖還是有些疑惑：「這學校幾天前才死了一個學生，學校立馬恢復到上課狀態，就跟絲毫沒受到影響一樣。」

艾妍撫著天台的欄杆，平靜的說：「我有調查過，這個孔沛文校長之前是個政治老師，對於行政知識肯定很了解。所以他應該深知，如果石友安被判定為他殺，那警方一定會全校範圍進行排查。那就避免不了一個令他擔心的後果。」

「是什麼？」棉花糖趕忙問。

「停課。」

棉花糖愣了一下，隨後大怒：「就為了不停課？一個大活人死了也要裝作沒事？這校長也太沒人性了吧？」

「這恐怕還不是最沒人性的。」艾妍向天台下方張望了一下，神情凝重：「我在下面似乎找不到什麼墜樓的痕迹，連血跡都被清掃乾淨了。我有些懷疑，有人為了息事寧人，甚至將犯罪現場改動過。」

下午，江舟打工的餐廳內。

江舟帶著一個瘦弱的男生推門進來，走到了艾妍和棉花糖所在的餐桌對面坐下。

「艾會長。」江舟指了指身旁的男生，介紹道：「他叫徐偉，是石友安的同班同學，我問了一大圈，只有他肯過來讓你們詢問。」

艾妍打量了一圈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膽怯的男生，問：「石友安死亡那天晚上有上自習課嗎？」

徐偉弱弱的點了點頭。

「那中途除了他，你們班還有別的學生出去嗎？」

徐偉想了一會：「有，我記得石友安在自習課途中出去上廁所了，沒過多久，班裡的呂向南也出去上廁所去了。」

「呂向南？」艾妍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我也叫他了，但他不願意過來！」江舟在一旁插嘴道：「這個呂向南在學校蠻有名的，外號『理科之虎』。因為石友安擅長文科，文科經常年紀第一，而呂向南則常年在理科排第一，兩人經常會被同學拿來比較。」

「一個文科，一個理科有什麼好比較的。」棉花糖忍不住吐槽道。

「唉，你有所不知啊。」江舟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我們這所學校，成績等於一切，所以才不管你文理科，只要是排名大家都喜歡互相攀比。」

「這個呂向南回頭再說吧。」艾妍盯著徐偉，又問：「你知道石友安在學校和誰關係不好嗎？或者他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行為？」

「石友安在學校經常獨來獨往，似乎沒什麼朋友，更沒什麼仇家。至於他有沒有異常行為……」

徐偉沉思了一會，突然像想起什麼，說道：「就是有幾次我上廁所的時候，遇到他總是背著書包，而且書包看起來很重，裡面偶爾能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這算異常嗎？」

「這算哪門子異常啊？」棉花糖不以為然：「一個學生背包里放幾個金屬玩具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啊，楚生哥。」江舟向他解釋：「我們學校很嚴格的，別說把玩具帶包里了，就是把玩具放宿舍都會被老師收走的！」

棉花糖想了一會，又說：「那有沒有可能是背了什麼做實驗用的物品，比如線路板、鉗子、剪刀什麼的？」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了。」艾妍插嘴道：「石友安是文科生，他怎麼可能會帶理科生的工具？而且徐偉說了他連上廁所都背著，那說明裡面的東西是不方便被人發現的，又怎麼可能和學習相關呢？」

「那個……有一件事可能對你們有幫助。」

一直沉默的徐偉突然開口道：「石友安好像有心理方面的問題，所以他經常會去學校的心理諮詢室……也許，心理老師會知道他很多情況。」

「哦？」艾妍瞥了他一眼：「你們這學校還有心理諮詢室啊？」

徐偉面露無奈：「因為我們學校的學習壓力很大，很多學生都有輕生的念頭，所以兩年前校長從外面聘請了一個留學回來的心理老師，專門為我們緩解心理壓力。」

「那這心理諮詢室在哪兒啊？老師叫什麼名字？」艾妍問。

「在教學樓二樓，老師叫林若雲。」

「什麼？林若雲？！」艾妍吃了一驚，忙問：「這老師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嗎？」

徐偉詫異的點了點頭。

棉花糖狐疑的看向他：「怎麼？你認識這個人？」

「何止認識。」艾妍苦笑一聲：「以前還很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