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求生之路
兩顆晶體入口,鄭若之身上,有陣陣黑色紋路順著丹田,一直蔓延至脖頸處。鄭若之的眼眸,早已化作豎瞳,眸子開闔間,道道冷光濺射!
李承嗣「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已是氣機萎靡,但他依舊掙扎著站了起來。
「前輩,我是李氏嫡子,今日放過我,來日必有厚報!」李承嗣艱難說道。
鄭若之嗤笑一聲:「厚報?我看是想秋後算賬把,不過你說的也不錯,真把你殺了,你家裡那幾個老傢伙天天來我黑水城找麻煩,想想就頭疼,罷了罷了,饒你一命!」
李承嗣大喜過望,連聲拜謝道:「謝謝前輩,謝謝前輩!在下這就離開青山城!」
鄭若之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說道:「行,雖說李密那老東西不是啥好人,不過怎麼說,你也是故人之後,且自行離去吧!」
說罷,鄭若之大手一揮,那籠蓋整個青山城的大幕,陡然破碎,城內的黑氣,卻凝而不散,如同雞子,覆蓋整個青山城。
玄玉金冊再次化作一塊玉片,那浮空的八尊畫像,也隨之消散。
畫像消散之際,一個個展露光華,更有甚者,抓住消散之際的剎那,狠狠的吞噬了巨大的黑色七情氣息!
「貪心不足的傢伙!」鄭若之瞥了一眼那畫像群中的某道身影,頗為無語的吐槽一聲。
手上卻不做停滯,玄玉金冊有他巔峰時的一縷神魂在內,驟然吞食下去,這尊凡人身體多多少少有些奔潰的趨勢。
兩肩頭的兩尊蛇頭相視一看,冰藍色的眸子交匯著某種信息,漫天的七情,則以玄奧奇特的運行方式,被兩尊蛇頭吸食。
他赤裸著的上身,皮膚裂開道道傷口,卻不見鮮血流出,傷口處,只是有著黑氣瀰漫,碰觸傷口,發出「滋滋滋」的聲響,像是熱油煎肉!
李承嗣好不容易逃回一條命,連忙帶著李二,疾走騰挪,化作一道疾風,徑直衝出縣衙。
縣衙內,楊明和等人在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動作。
程羽好不容易找了一處相對較低的牆角,找好了角度,剛翻過牆頭,頓時感覺一陣疾風從身後襲來!
疾風來勢兇猛,程羽尚且來不及反應,後背便發出一聲巨響,如似音爆!
似乎下一刻,那疾風中心的東西吧就要徑直撞斷程羽脆弱的脊骨。
時間太快,程羽只是本能的弓下身體,一身常服,也被大風吹的獵獵作響,腳下更是開始踉蹌。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就在程羽心頭反應過來時,卻發現那陣狂風已然消失!
「哪裡來的凡人,快點離開,小心沒了性命!」李承嗣嘴角血跡未乾,強行止住的身體也在晃動,隨口說道。
一肩扛著的李二,卻是被這強行止住的力量衝擊的醒轉了過來。
程羽轉身一看,卻是個紅衣獵獵的少年公子,一句「卧槽」順口而出。
「哎,走路看路懂不懂啊!」程羽吐槽一聲。
那紅衣公子明顯的一怔,卻沒有反駁,只是讓開了身位,一個飛躍翻過牆頭,一把提起尚且在縣衙門口的李牧,抗在另一個肩頭,腳下靈力涌動,有風憑空而生,在他腳下颳起!
幾個眨眼,已然消失在這灰暗的天空中。
「天象突然變成這樣,而且有不斷加深的趨勢,怕是過不了一會兒,就要伸手不見五指了,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程羽來不及讚歎那紅衣少年的手段,小心翼翼的貼著牆角移動進縣衙內。
可是一進縣衙內其中的景象卻讓程羽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鄭若之背對著他,盤膝而坐,赤裸著的上身,竟然「滋滋滋」的冒著煙!
那這冒煙的傷口上,時不時還有匯聚成水珠大小的油滴!
正在他那赤裸著的上身緩慢的往下流!
「我去!照這樣子,是時候撒燒烤料了!」程羽忍不住驚嘆一聲,下一秒就為自己的嘴欠懊悔。
果然,聽到程羽的話,鄭若之沒有啥反應,他肩頭的那兩座蛇頭卻幽幽的轉向了後面,四隻豎瞳散發著幽藍色的光,冷冷的盯著程羽。
一時間,程羽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驟降!
鄭若之身上的傷口,驟然受到寒冷氣息,終於不再發出燒烤事的聲響,那些圍在身上傷口處的黑氣,如同凍結在了他身上一般,一個個悄無聲息的貼合在皮膚上,不一會兒,已是形成了一道道純黑色的圖案,從脊柱中間劃開,兩邊的圖案幾乎完美吻合。
仔細看去,這些圖案倒像是生來就在他的身體上一樣,像極了地星的紋身!
圖案從脊柱向兩側蔓延,並且一路攀升至脖頸處后,戛然而止,一眼看去,倒像是皮膚在鑲嵌了一副黑色骨骼一樣。
程羽慢慢的向外移了兩步,卻看見那兩座蛇頭的身子也從鄭若之體內伸長了兩寸。
如此一來,程羽不敢動了。
「若之兄,那個,我無心之言,不要放在心上啊!」程羽有些心虛道。
鄭若之不言不語,兩尊蛇頭見程羽不動,也慢慢縮了回去,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只不過依舊冷冷的盯著程羽。
差不多一刻鐘后,程羽一下一下慢慢的轉移到了一個癱在地上的胖子身邊。
卦象里,這位胖的跟豬一樣的胖子,能安然渡劫!
先前一點一點移動,蛇頭只是吐吐信子,冷冷的看著程羽,直到程羽出現在那胖子身邊,兩尊蛇頭的瞳仁明顯的大了一圈。
程羽竟是在兩尊蛇頭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疑惑?
盤坐的鄭若之終於做了動作,他雙手各自掐決,長出一口濁氣,緩緩起身。
「羽兄?不是說讓你躲在木屋別出來嗎?」鄭若之轉身,一雙淡漠眸子睜開,倒是有些出塵脫俗之氣!
「房子被毀了!那些民眾太瘋狂,為了銀子,爭先恐後的的爭搶,甚至踐踏親友也不在乎?這是若之兄你的手段嗎?」程羽摸摸鼻頭,問道。
鄭若之道:「我?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人心是一座深不見底的深淵,表面上,仁義道德讓深淵如一灘死水,但我只是扔了一顆石子,卻湧起滔天巨浪,這怎麼能怪我么?」
鄭若之玩味的看著程羽。
程羽本想順口反駁,但想到鄭若之此時手段通天,便沉默不語。
「行了,既然來了,就好好獃著,在這裡縣衙之內,我保你平安無事!」鄭若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