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打牆
礦洞中的黑暗超乎了我的想象。
即便號稱百米如晝的強光頭燈。
在這裡還沒火把來的實在。
郝命一路上罵罵咧咧。
把賣給他燈的那個小妞口嗨的體無完膚。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個狐小倩。
我估計這孫子編造的故事情節能寫本禁書。
從進入礦洞，狐小倩沒少告他的狀。
而我每次只是踹一腳提醒他小聲點。
其它的我也無能為力。
因為這孫子的這個毛病我已經治過N次。
無論是打是罵，毛用沒有。
慢慢的也就隨他去了。
直到後來，從李半城口中得知。
這毛病是郝命小時候跟他趕山時烙下了的。
一緊張，嘴就停不下來。
看見什麼，都要噴兩句。
你不讓說話，他就手腳發抖。
急眼了，不僅上竄下跳，而且還巨能惹禍。
後來為了這個，我還專門花三十大洋上網找磚家問了問。
結果，那磚家更孫子。
只用一句，腎上腺素分泌過剩。
就給我打發了。
直到如今，我每每想起，都要罵那孫子兩句。
就這樣，我一邊走。
一邊回頭跟狐小倩解釋。
一個沒留神。
就撞在了郝命的身上。
「卧槽，干特么啥呢你。嚇老子一跳。」
郝命痴獃的回過頭。
十分委屈的道；
「沒路了。」
「嗯？」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
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
礦洞基本都是四通八達。
如果說遇見岔路，不知該向那邊兒走。
我信。
可要說一個岔路口沒遇見就沒路了。
那，打死我也不信。
我將郝命扒拉到一旁。
摸著被開鑿的雜亂無章的洞壁。
我服了。
果真是沒路了。
我不死心的敲擊了幾下石壁。
實心的。
又走到另一邊。
還是實心的。
還沒等我回頭。
郝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這邊兒也一樣。」
說著，又咚咚來了幾聲。
「千兒哥，這不會是個沒挖掘的礦洞吧。」
「不會。」
我搖搖頭；
「在你對照地圖時，我在洞口周圍繞了一圈。山坡下的碎石量，雖然被荒草遮蓋，但目測，當時的工程量很大，碎石量足矣把整座山挖空。」
「挖空？不可能。」
郝命看了一眼洞壁之間的距離；
「這才多寬，連三米五都沒有吧。再說，從洞口到這裡也就三百米左右，而且，從走進礦洞，我就一直留意兩側。別說岔路口了，連個拐彎的地方都沒看見。」
經郝命這麼一說。
想想也是。
從我們進入礦洞。
到目前站定的位置。
還真沒有三百米。
回頭看時，還能依稀瞅見洞口方向的亮點。
而且。
一路上，我也留意著四周。
也沒發現路口或通道之類的門或暗道。
而且，當時我還好奇來著。
疑惑一個礦洞怎麼會挖的這麼平整。
一般來說，礦洞都是向下挖。
即便是不是直上直下。
也會有坡度。
可自從進到礦洞，就一直感覺在水平前進。
也就因為這個原因。
我還特別留意四周。
如果真有另外的礦道。
一個人沒看到，可以說得過去。
兩個人沒看到，那是我們眼瞎。
可我們三個人都沒看到，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千兒哥，咱們不會是遇到加強版的鬼打牆了吧。」
郝命縮縮脖子。
眼珠四處亂竄。
連說話都沒有了底氣。
「自從進來，我就有種陰森森的感覺，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脖子里吹涼氣。這裡不會還有阿飄吧。」
我冷冷的呵呵一笑。
「嗯！就在你後面呢。」
狐小倩也及其配合的的捂住小嘴。
驚恐的指向郝命身後。
「胖爺，你後面....」
郝命渾身一哆嗦。
剛要暴走。
突然又消停了。
「你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哪有什麼啊飄啊，再說，好賴我也是三清山弟子。有沒有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雖然，郝命嘴裡沒服軟。
但兩隻眼珠子可沒閑著。
惹得狐小倩一陣咯咯直樂。
變相的，也算是報了先前污染耳膜之仇。
「呵！」
看著郝命這副德行。
我冷哼一聲。
「你還知道你出身三清山？特瞄的，看見你這樣，傳出去小爺都替你丟人。如果要真是鬼打牆類的幻陣我能...能...」
亮點。
就在我邊鄙視郝命，邊打量四周時。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了。
亮點。
對。
就是那個亮點。
我每次回頭，都以為那是洞口的亮光。
可直到剛才忽然提到幻陣。
我才想起，現在洞外的天已經黑了。
既然天已經黑了。
那在這荒山野嶺中。
怎麼會有亮光。
如果是月光。
那就更不可能了。
自從我中學畢業那年起。
我看到月亮的次數。比我手指頭都少。
後來，每到秋去冬來的時節。
看見太陽的幾率，比看見鬼都難。
我的訝然而至。
和驚愕的表情。
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小千兒哥哥，你看什麼呢。」
狐小倩隨著我的目光也望了幾眼。
郝命走過來，大腦袋一個勁的在我眼前晃。
「看啥呢，啥玩意啊。」
我慢慢放平心態。
指著洞口道；
「你們看到那團亮點沒有。」
郝命一臉的疑惑。
「啊！看到啦，那不洞口嗎？咋了。」
狐小倩也跟著附和了兩聲。
顯然，他倆也忘了此時的天已經黑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
雖然剛吹完牛逼就被打臉。
但也不得不跟他們解釋道；
「難道你們不記得我們進礦洞時，天已經黑了嗎？」
二人眨巴眨巴眼。
又同時愣住了。
狐小倩驚訝捂嘴的動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佯裝之態。
郝命的聲音也完全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你...你是說，我們真的被鬼打牆了？」
「嗯！」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
但還是點了點頭；
「準確來說，當我們踏進礦洞那一刻，就已經陷入了一個幻陣中。如果不是恰巧咱們在天黑時進來，估計我也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
空氣瞬間陷入寂靜。
郝命的吞咽聲顯得格外響亮。
「千兒...千兒哥，你...你可不要嚇我啊，連你都沒發現，那...那我們豈不是遇見硬茬子了。」
我狠狠的白了郝命一眼。
真特喵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
同時也佩服起設置這座法陣的人來。
此人絕對是位高人。
以常理為節點來布置法陣。
又有幾人能不入局呢。
試想。
無論什麼個人走進山洞，都會認為身後的光亮之處是洞口所在。
等走到盡頭沒路時，自然會原路返回。
只要是一個正常人，正常邏輯思維。
都會這麼想。一點毛病沒有。
如果不是我們天黑之後才進入。
如果不是我發現了山坡下有大量的碎石。
如果我是白天進入。
我一定也會認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
就這麼簡單。
而且我還忽略了一點。
在我的認知中。
只要是法陣，都是由奇門遁甲其中一項演化而來。
無論如何演化。
都會留下超出自然規律的痕迹。
也可以說是磁場波動。
即便是再細微。
只要是熟悉此道的人仔細感知。
一定能捕獲到。
當然。
如果想要破解陣法，那就要看個人本事了。
能感知，不代表能破陣。
能感知和能破陣完全是兩碼事。
有時候，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身在陣法之中。
可就是找不到規律。
最終只能被活活困死。
也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
郝命用手自捅咕捅咕我。
「千兒哥，不對啊。之前我被魔火心智，你來救我時，不是也進到過礦洞嗎？當時我們也沒被困住啊。」
還沒等我說話。
郝命又大叫一聲。
「啊！我知道了。當時陣法沒發動，是因為有陰靈在的緣故。後來陰靈被你搞死了，所以才激活了陣法，他目的就是想困死你。我說的對不對，一定是這樣。卧槽，你幹嘛又踹我？」
看著郝命越說越覺得自己是福爾摩斯的德行。
我飛身就是一腳。
「誰特娘的告訴你這是一個困陣了。」
說完。
我也再懶得搭理他。
轉過頭大步向光點走去。
狐小倩小聲的說了一聲『該』。
就輕快的追了上來。
郝命愣了一下。
「哎！等等我啊。別丟下我。」
隨著距離逐漸縮短。
光點也越來越大。
同時，光亮的亮度也越來越模糊。
慢慢變得暗淡。
等我們走到洞口時。
一切也都回復到原來的樣子。
我站在洞口與洞外的臨界點。
仰望著洞外的天空。
此時的天空。
已經徹底黑了。
寥寥無幾的幾顆星星。
倔強的掛在昏暗的天際。
即便是歷代欽天監、司天監的大神們都群體復活。
估計也不認識這幾顆星星叫啥。
如今的天空連星星都看不見幾顆。
就更別提月亮了。
我再次環顧礦洞的四周。
雜亂的荒草隨著山風搖擺。
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我將郝命叫到身邊。
「你站在這兒別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