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互相理解的靈魂伴侶
何楓淇用筷子夾了一個鵪鶉蛋喂沈採薇,沈採薇吃到嘴裡甜蜜地咀嚼,這是山珍海味,滿漢全席都比不上的美味,羅洛澄帶她去過的再高檔的餐廳也比不上,她的丈夫是最棒的,做的菜是最好吃的,不接受反駁。
「好吃嗎?」何楓淇問。
「好吃!」
「好吃多吃點。」何楓淇也不餵了,把筷子遞給她,沈採薇撅起嘴巴,撒嬌道:「你喂我吃」,她的反應是自發的,不過是一個女孩子在覺得可以依賴的「港灣」面前坦然地展現性情罷了,情侶、小夫妻之間不都如此么,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恩愛全在日常生活里。
但那是恩愛的人,雙方互愛的人才這麼做,光光一方一廂情願,這事就變味了。何楓淇臉上擠出個笑容,挑了半天,只挑起一根粉絲,心裡已經罵開了,剛才喂的這一下已耗費了他所有的耐心,讓男人假裝秀恩愛並不易。
今天把他的女人送到了他母親那,王瑛在電話里嘴巴還有些硬,一見到孟小萌,摸著她的肚子笑得合不攏嘴,又是燉雞湯又是燒海參的,孟小萌的回應也給力,把王瑛當成了親媽,一會「媽媽辛苦了」,一會「媽媽也吃」,把夏溪南真當成嫂子,「長嫂如母」,「長嫂家中最漂亮」,「現在一家之主是媽媽,以後就是長嫂」之類的話張口即來。
自古套路得人心,硬生生地把夏溪南長到快碰地的臉整成了笑臉湯圓,爽快地送了孟小萌一個自己用過的包,孟小萌也不嫌棄,說了一大通「謝謝長嫂,長嫂人美心善」,夏溪南偷偷地給了何楓淇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意思彷彿在說何楓淇在調教女人上的功力,能勝任武林盟主了,她還給了何楓淇無聲的幾個字,何楓淇馬上理會了,輕蔑地瞪了夏溪南一眼,因她說的是:「biao子從良了。」
無所謂,這些都是插科打諢。
反正不知道她們笑得腮幫酸不酸,何楓淇是笑到臉發麻,對未來的美好家庭生活樹立了極大信心,在對孟小萌的態度上也下定了決心:以後要待她更好,要加倍加倍地待她好,她那麼想融入到他的家庭,和他的家人打成一片,那麼想和他好好過日子,多好的女人,和她的優點比起來,偶爾的出軌算什麼呢,他何楓淇何德何能能找到這麼一個外在和內在皆賞心悅目的女人,不珍惜的話,天理難容。
他才沒有矯情的感情潔癖,因將心比心,他何楓淇早就不是童男子了。
現在不碰沈採薇,只因壓根提不起興趣,而且他有孟小萌魚水承歡啊。而那會在大學里和沈採薇談清水般的戀愛,是不敢突破底線。他那會還年少,良心未泯,擔心萬一把控不住,萬一不小心讓沈採薇懷孕了沒法弄,他是一個在貧困家庭里,並且不受重視地長大的男孩,二十齣頭時可沒那個膽。
但沒膽不代表沒慾望,荷爾蒙正旺盛,總得找個發泄的途徑,於是他成了離學校不遠的一些隱僻場所的常客,幾十一百一次,相對於沈採薇給他的零花錢,並不貴,被伺候,很爽,又不用負責任,後來他成了離租住的房子不遠的一些隱蔽場所的常客,兩百三百一次,相對沈採薇的收入,也不貴。
是孟小萌把他從「墮落」的男女情愛中「解救」出來的,他們不僅僅是一見鍾情,更有恩情,他也能理解孟小萌的出軌,他給不了她富庶的物質,一個同是貧困家庭出來的女孩子,要想過更好的生活能有幾個辦法,靠自己打拚?這個社會上遍地都是潛規則,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沒背景沒後台,有幾個幸運的能不入虎穴的?
孟小萌告訴過他,她的第一次是被上司奪走的,被拉出去應酬,喝多了,上司借口回公司商談工作,就在他的辦公室里,他把她推到牆上,強行進入到她的身體,沒有證據,也沒膽量去告發,只得把苦水都咽到肚子里,忍氣吞聲辭掉了工作,也再不想工作了,一走進寫字樓,就害怕的渾身顫抖。
當時何楓淇聽說時差點把牙齒咬碎了,心碎到了塵埃里,他發誓要用畢生的精力去守護她。
所以最後落得依靠男人過活,是孟小萌的錯嗎,絕對不是,倒是毫不避諱地讓別人看到自己是依傍男人生活的女孩很純真,不是么。
何楓淇有一萬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為孟小萌的道德污點開脫,有一萬句話來對他們的共同點進行描述,這樣深層次的懂得和體諒,使得他們不僅在肉體上達到和諧,在更精神上惺惺相惜,真的,何楓淇認為「般配」這個詞已不足以形容他們了,什麼合「合夥愛人」,「靈魂伴侶」,他們全佔了。
「老公,你也吃呀。」沈採薇美滋滋地吃下他挑起的那根粉絲,也夾了塊火腿喂何楓淇,何楓淇惱火沈採薇打斷了他對孟小萌以及他的孩子的想念,但戲要繼續演,他痛苦地咽下去,如同吃了一隻蒼蠅。
之所以今天有雅緻待她,是從母親王瑛那離開時,他一個高興,慷慨解囊了他和沈採薇所剩的所有的積蓄,明明這已超出了他們商討照顧孟小萌時說好的金額,可王瑛還嫌少,她在錢上是吃不飽的。
母親的態度更添了何楓淇的壓力,以前騙沈採薇的錢,負擔不及現在的冰山一角,還可以保留一點「老子不伺候了,老子就要和你分手」的任性,但眼下是半點這個腦筋都不能動,資助大家庭是母親逼的,但照顧他將來的小家庭可是從心底里生出的責任感。
得繼續指望沈採薇呢,他和孟小萌的孩子堅決不能住出租屋裡。
「老公,你再吃點。」沈採薇沒完沒了了,他給她點燦爛,她即得寸進尺,自不量力,沒自知之明,怪不得不討男人喜歡。
「採薇,你先吃吧,我去處理一下手上的傷。」他努力剋制情緒,編出了一個得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