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撿人
媽耶!
原來她是穿越到一本小說里!
這本小說叫《梁宮寵后》,是一本以漢朝背景為參照的架空宮斗小說,宋家這一家子人都是炮灰,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在書中,被原身賣掉的兩個孫女機緣巧合進宮,深得老皇帝寵愛,然後上演兩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戲碼。
宋家從老到小窮人乍富,手裡又有了權利,於是便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上到勛貴下到百姓就沒有不憎恨他們的人。
把好好的長安城弄得烏煙瘴氣。
再後來這兩個姑娘心大了,勾結宋四栽贓太子謀反,又栽贓太子以巫蠱之術咒皇帝。
老皇帝怒殺太子,皇后憤而自刎。
皇後娘家被牽連進去,讓皇帝殺光。
後來皇太孫在書中女主的幫助下奪得帝位,之後將宋家人腰斬的腰斬、凌遲的凌遲、車裂的車裂,而原主張翠翹則是被做成人彘,在痛苦中絕望中慢慢死去。
張翠翹:……
與其腰斬,她還不如現在就自掛東南枝!
不不不,還有轉機,她只要現在離開這個家,把這一家子拖油瓶都甩掉就成!
「絲……」張翠翹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心臟就驟然疼了起來,疼得她直冒冷汗。
尖銳的疼意讓張翠翹明白過來了,她這是穿書,所以她不能改變人設,同時她跟宋家這一家子拖油瓶還是一體的,不可以分開!
不然看不見的無形規則就得教她做人!
不能跟宋家一家子拖油瓶撇清關係,那她現在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幸好三丫四丫沒被賣,改變命運還是有可能的!
首先,就是要將一家子拖油瓶教好管好。
別給她惹事兒!
生無可戀的張翠翹在榻上很是緩了一會兒才起身,穿鞋的時候發現地上躺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張翠翹納悶兒了,這匕首哪兒來的?
難道家裡往供桌上擺匕首了?
她撿起匕首仔細觀察,嗨喲,匕首的手柄上還嵌著幾顆綠松石以及蜜蠟以及貓眼石,好東西啊!
在枕頭上撿了一根兒頭髮往匕首刀刃兒上一吹,好傢夥,吹毛立斷!
這匕首拿到長安城的當鋪中當掉應該會換不少銀錢吧!
打住!
打住!
她要是敢拿著這個匕首去當,指定立刻就會被當鋪的人扭送廷尉府。
一個窮鬼上哪兒得這麼貴重的匕首,到時候尉官們逼問她這匕首的來歷她咋說?
說不出來歷,她就得先挨板子后坐牢!
張翠翹只能將匕首也收進箱子,藏在一堆滿是補丁的衣裳里。
她開門出去,院兒里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想來是不敢面對她,有一個個地早早跑出去幹活兒了。
連四歲的六郎都沒見影兒。
張翠翹樂得清靜,她去灶房水缸里打水洗臉漱口,洗漱完了她就去看陶罐啥的,空空蕩蕩啥吃的都沒有。
她只能燒了一罐子開水,晾涼了配糕點對付一口。
吃飽喝足之後張翠翹就帶著地契去找里長。
張翠翹憑著記憶抄近路去里長家,這條小路中間橫著一個挺大的竹林,平日里走的人少,故而不怕遇著人,省得打招呼,麻煩!
哪知她才鑽進竹林不久,就看到一個只穿著開襠褲的男人仰面躺在小路中央。
張翠翹:……
滿腦子的『卧槽』刷屏,她這是啥運氣?
她轉身就想跑,然而心臟又驟疼起來。
張翠翹捂著胸口回頭,嘴上叨叨:「我管!我管還不成么!」
心不疼了。
她揉了揉胸口,黑著一張臉走到男人身邊,用手指探他的鼻息。
沒死。
張翠翹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來這男人是誰,書里就沒寫這一出啊!
沒招,她只能先把男人背回家。
得虧這具身體的力氣大,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咋辦。
張翠翹一路躲躲藏藏地將這個光腚男人背回家,生怕被人給看見。
她把男人塞她的被窩裡,然後就犯起了愁,這男人身上的溫度很燙,滿身的紅疙瘩看起來像是過敏。
郎中是不可能請的,她沒錢,窮得叮噹響!
張翠翹回想她小時候皮膚過敏時姥姥好像是去扯了很多馬齒莧給她熬水洗澡,還搗碎了給她塗抹,又用醬油拌馬齒莧給她吃,然後很快就恢復了。
張翠翹想著賣地也不急於一時,畢竟『送死』(宋四)還沒回來拿銀子,緩緩再賣也不耽誤工夫。於是她便鎖了房門,挽著籃子出去挖馬齒莧。
她挖了一大籃子馬齒莧回來,洗洗乾淨之後就熬了一鍋水,把這水端進屋給男人擦洗。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身材很好,一身的腱子肉,可又不是特別碩壯的那種,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恰到好處。
這腹肌!
這人魚線……
不看臉,只看身材張翠翹也覺得她可以!
男人的身材完全就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因著心疼的滋味兒不好受,張翠翹擦得可仔細了,任何一處地方都沒放過。
張翠翹費老大力氣給男人擦洗完,接著把新鮮馬齒莧搗碎,塗抹在他的紅疙瘩上,把他整個人都塗抹得綠油油的。
不過男人光著腚可不是個事兒。
張翠翹認命地去翻她的破箱子,換洗衣裳就那麼幾件,不能糟踐。
最終她把目光放在一個大紅色綉著鴛鴦戲水的肚兜子上,原主的記憶中,這件肚兜子還是她出嫁的時候穿的。
大紅的布料,大綠的荷葉,大紫的鴛鴦,就這種惡俗的配色她反正是沒法子往身上穿。
行吧,就是它了!
反正這是原主的東西,也不是她的東西。
關鍵是她沒有矯情的資本,若是用她的衣裳改,那她就沒有換洗的外衣穿了。
這個時候男男女女都穿開襠褲,這種開襠褲叫『脛衣』也叫「絝」。老百姓穿的多是兩根兒褲腿兒,沒有腰也沒有襠。
但是富貴人家穿的雖然沒有襠,但好歹布料比較多一點,且有腰。
故而張翠翹只用花肚兜把襠給他補好就行了。
不對,她走路下頭也敞風,賊涼快。
差點兒忘了,她自己個兒也穿著開襠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