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落水

第二日一早，江月端著全家人的衣裳去河邊洗，遠遠就聽見小學里郎朗的讀書聲。

她讀書不多，只念到小學，小學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去學堂了。

不過她很聰明，經常去小學請教那些老師，自己磕磕巴巴倒是也把中學的學業給自學完成了。

前一世，她嫁給牡澤雲后，牡澤雲教了她很多東西，讓她漲了許多見識。

只是後來，他們的分別來的那麼猝不及防。

想到牡澤雲，江月鼻子一酸，差點忍不住落淚。

「你好，請問劉海家怎麼走？」突然，一道突兀卻又十分清潤的聲音在江月身後響起。

她身子驀地一頓，渾身都僵住了，連呼吸都在一瞬間凝滯。

是他，是、是……牡澤雲。

江月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裝作沒聽見。

「你好。」身後的人好像上前了一步，聲音也重了幾分，「請問……」

牡澤雲話還沒說完，江月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忙回到，「我不知道，你去問問別人吧！」

她一邊說話，一邊轉身看了過去。

只是，她沒想到牡澤雲已經離她這般近，近的她一個沒站穩，直接往身後的河裡栽了過去。

「小心。」急切擔憂的聲音傳來，隨即江月便瞧見眼前的男人長臂一伸，想要將她撈起來。

奈何她心慌的厲害，根本就沒注意腳下，加上又渾身僵硬，一下子就摔進了河裡。

而牡澤雲剛好握住她的手，卻因為重力，被她拉著一起摔進了河裡。

江月大驚，她最怕水，這會更是倉惶的完全不知所措。

牡澤雲反應很快，一把將她撈住，帶著她一起從水裡鑽了出來，然後快速朝著岸邊游過去。

這會還是暮春，天氣很冷，一旦受涼，必然是要生病的。

他記得，江月身體並不是很好，一到換季就很容易感冒。

「你沒事吧。」他的語調，帶了滿滿的關心，讓人一聽，便覺得整顆心都塞滿了，暖暖的。

江月受了驚，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就那麼被他抱在懷中，手指緊緊揪扯著他的衣衫。

「你怎麼樣，說話。」牡澤雲急了，他很擔心她，就希望她能說句話，讓他知道好不好。

「我、我沒事。」江月抬眸，聲音帶著顫，朝他看過去。

她皮膚很白，嫩生生的模樣，很好看。

因為害怕，她眼眶裡浮了淚，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就那麼一眼，便徹底落進了牡澤雲心底。

她一點都沒變，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沒錯，記憶中的。

他其實早該是已經死掉的人，可不知道為何突然重生了，還莫名回到了四年前，與江月相識之前。

上一世，他沒有留在江月身邊，沒有陪著她走到白髮暮靄。

可這一輩子，他誓死都不會再放手。

不會再留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

「對不起，剛才情勢所迫，所以我才……」牡澤雲有些歉疚，剛才若不是自家嚇到江月了，也不會害她落水，「你衣裳濕了，快回家換身乾淨的。今日，是我冒犯了，不過、不過我會負責的。」

牡澤雲的話，徹底嚇到江月。

她大驚，瞪大眼睛看著牡澤雲。

他在胡說些什麼呢？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我、我先，先回家了，你別跟著我。」江月一把推開他，端起地上的木盆，腳步匆匆跑走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牡澤雲笑容漾在了唇邊。

原來，以前的她這麼害羞呢！

真是可愛的緊。

可愛的，想親。

牡澤雲淺淺笑著，也快步回了小學。

其實今日，他就是故意過來尋她的。

他實在是太想她了，太想見她了。

江月腳步匆匆，進家門立刻換下臟衣服，撿了身乾淨的換上。

衣裳還沒洗完，她又端著木盆繼續去洗衣裳。

等衣服洗完回來，蔡國芳也從別人家串門回來了。

「江月，我要去大隊里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顧小寶。」蔡國芳剛接到通知，要讓剛生完孩子的婦女統一去做檢查，好像還要去鎮上一趟。

所以她立刻趕回來，把小寶交給江月照顧。

「知道了，媽。」

「你可把小寶給我看好了，要是小寶有半點受委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蔡國芳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才離開。

江月吃痛，卻堪堪忍著。

小寶還小，很是可愛，江月很喜歡這個孩子，畢竟長大后的小寶也十分乖巧，與她關係一直都不錯。

她是真的把小寶當成親弟弟的，後來她自己有了孩子以後，就更能體會當母親的心情了。

她其實，也想她的兒子了。

就在江月險些抹淚的時候，外面有人喚她名字。

「月月，你在家嗎？」

是蔡倩倩，她今日穿了一身紅裙子外面套了件長外套，穿著乾淨的黑布鞋。黑亮的頭髮綁成麻花辮垂在身側，很是神氣。

「倩倩，我在呢，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江月抱著小寶一起出來，站在堂屋門口問她。

「月月，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蔡倩倩小跑過來，一把拉住江月，哀求道。

江月不明所以，「去哪裡啊？」

「去小學啊。」蔡倩倩笑嘻嘻的，理所當然的回答。

「去小學做什麼？」

「哎呀，你別問了，跟我一道去就行了。」

「可是我要帶小寶。」

「那就帶著小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