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遺願》

第三十二章《遺願》

第二百章

遺願

林業轟然倒地后,讓還沒從剛剛的噩耗中解脫出來的邰總裁和許夫人又是一陣恐嚇,還好那位醫生連忙托住他,並掐住他的人中,掐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可還沒過幾秒鐘就有名護士匆忙從手術室內跑出來,嘴裡著急的喊著:「誰是林業哥?病人快不行了,可能有臨終遺言要……。」

沒等她說完這個剛剛才蘇醒的男人就瞬間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沖了進去。

他看見躺在床鋪上那個美麗修長的身影,那個他十二三歲就認識的小女孩,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長成現在這個高挑美麗的大美女。

這個唯一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她愛他愛得持之以恆,愛得瘋狂到底,那晚就因為他沒怎麼答應她去莎城看她,她就半夜三更的開著車直奔一百公里多外的江城來質問他是不是又要放棄她。

而他卻更愛他自己,為了幾年的自由就把她推給了別人,最終把她推到了這一步。

為什麼不是他躺在那裡?為什麼他還是來遲了一步?不,她走了,他會追逐她而去的,生前沒能履行承諾,就讓他死後履行承諾吧,生前沒能做成真正的夫妻,就讓他們死後結成夫妻吧,而且她長成這樣,到了那邊肯定也跟在這邊一樣有色鬼會欺負她的,所以他得過去保護她,生前沒能做到,死後他一定要盡到這個義務的,因為她是他的小女神,是他從認識她開始就希望保護她一輩子的小妹妹,雖然這些年來他一點都沒有做到。

此時這個氣息微弱的生命,她的臉色猶如一張白紙一般,脆弱得像一隻瀕死的小螞蟻一樣,但她仍等待著他的來到才肯閉眼,否則死都不能瞑目,所以時不時用她此時全部力氣睜開美麗而空洞的大眼睛朝這邊望望,彷彿對他有太多的不舍,對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有太多的不舍,也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他說,有好多好多事要囑咐他和囑託他的。

終於她看見了他,就激動地全身都微微震顫幾下,眼睛也睜大了。

他飛速撲過去擁住她,似乎很平靜的告訴她:「玫梅,你別怕,林業哥會陪著你的,無論你去哪裡,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會陪著你的,不會再放開你的。」

女孩猛然間瞪大了雙眼,拚命的搖頭,嘴唇激動而艱難地蠕動著,卻聽不清聲音。

林業只得像剛才那樣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唇:「哥……哥,你不……可……可以……這樣說,這……這麼說怎麼對……對得起林伯伯和……和林伯母呢?」

「我……!」林業無言以對,即使是這個時候自己仍然不是她的對手,她仍然在為他著想,眼淚從他眼裡奪眶而出。

也從她眼裡慢慢滑落下來,發黑的嘴唇再次蠕動:「你要……要好好活……活著,幫我……照顧我哥……哥,把他帶……帶回去,讓他與爸媽相認,告訴他爸媽有多牽挂他和思……思念他,讓他認祖歸……歸宗。我這事能瞞……瞞多久,就……就瞞多久,他現在還剛出……出隔離室沒幾天,承……承受不了任……任何打擊的,你就告訴他說……說我被邰……總裁和許夫人送……送出去留……學了,他之前也……也這樣說過,說他病好的,就讓我跟他去國外……,只是我……。可可能這樣說他……他還暫時能有點相……信吧……?對爸……爸媽,林業哥,他更要……要守……守口如……如瓶,不……不然他們,他們……!」說到女孩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像垮堤洪水一般傾注而下。

林業泣不成聲的點頭又搖頭,此時他已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雙手捧著女孩的臉用兩根大拇指慌亂揉去她臉頰的淚滴。

只聽女孩再次用如同一隻小蚊子的叫聲一樣微弱聲音說道,艱難的斷斷續續的,甚至是在安慰他:「哥……哥,你也別太……難受,我……我已經簽……簽了器……器官……官捐……獻意願書……書了,所以我……,我依然會在別……人身上存……存活……的,……活著看……看著你……你們的,所……以他們等……會來……來了,你不可……。」

「玫梅,你別說這些了!你別說這些,咱們省點力氣啊,咱們興許還有救哪!」林業再也聽不下這些每一個字都讓他肝腸寸斷一次,每一個字都讓他的心滴一次血的話語,所以他傷心欲絕的打斷了她,他無法接受,也承受不了即將與她人天永隔的事實。如果能與她生死相依,生死相隨也就罷了,可是她偏說他這樣做對不起養育他的父母,還給他派發了這樣一個完成不了的任務,讓他不得不按她的要求去儘力完成這個任務,也讓他不得不痛苦的活著。

他說過自己永遠不是她的對手,哪怕是此時此刻,她想怎樣就能夠怎樣,而他只能被她強迫著接受她的要求和意見。事到如今她依然在用她慣用方法強迫他接受苟且獨活的痛苦,接受與她陰陽相隔的命運。

於是他祈禱著奇迹的出現,甚至從不相信任何宗教和神話或迷信的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姑娘莫非真的是一個天使,不然她怎麼能夠這麼想呢?又這麼替別人著想呢?如果她真的是天使,她應該不會讓自己這麼年紀輕輕的就離開辛苦養育她的父母,視她如命的他們,如果沒有她了,叫他們該怎麼活,該怎麼活得下去?又叫他們怎麼承受這樣一個殘酷之極的事實?

還有她剛剛才知道他就是與她父母失散了近三十年的兒子,是她還未出生之前就丟了的親哥哥,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病和他的執著造成的,他會怎麼樣呢?玫梅,他對你的情意,你不會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瞞得住他,或者說我又如何能讓他相信你所編織的謊言呢?

不,你是在懲罰我這幾年沒在你身邊照顧你,還是懲罰我明知道他是你哥哥,明知道你沒有做什麼有悖人倫的事,卻把這個事實對你守口如瓶,故意不告訴你,不讓你們兄妹相認,不讓你們一家團聚,不然你也不會有今天這樣悲慘的命運,所以你才這樣懲罰我,讓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苟活於世,還給我派發這樣幾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讓我不得不按照你的意志苟活下去,還是怪我為什麼來遲了這一步呢?

為什麼我剛剛只顧開車,想儘快趕到你那裡而沒有儘早發現前面那輛失控的跑車正向你瘋狂駛來卻沒有加大油門追上去,哪怕最後是與它同歸於盡的結果也至少能保全你,然而我卻只是飛速推開車門站出來,像傻子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它撞飛,又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這麼無能,這麼無法保護你?玫梅,你愛錯了我,你知道嗎?

他趴在她心前哭得是天昏地暗,身體也因抽泣得過於厲害而微微顫抖著。

面對著眼前這個幾乎哭得昏過去的男人,白玫梅是多麼想陪他走完這一生啊!哪怕十年,哪怕一年,哪怕給他留個什麼東西,讓他有個精神寄託,讓他不至於想跟隨她而去,可她什麼都沒能給他留下。

這樣看來他們真是有過孩子的,那次檢查前她總覺得肚子有個什麼東西在使她難受,時不時還覺得嘔心反胃,可是自打那之後便沒有再出現這種感覺了,看來是邰總裁和許夫人以為是遜哲的孩子,所以讓醫生把他拿掉了,如果不拿掉,他也應該有三四個月大了吧?可是剛剛經歷的那場車禍,他可能也不付存在了,他的媽媽都躺在這裡,何況他還是一個沒成形的小東西呢?

可能他註定沒有來到世上的緣分吧,就像她和他爸爸一樣,註定沒有相守的緣分。

想到這裡她又一陣悲從心來,淚滴奪眶而出,可她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要不顧一切的跑出來,居然沒有注意到那輛車,明知道她說得不是真的,自己和遜哲即便是兄妹,也從未越軌過,可那些激情畫面和五年來遜哲對她說過的甜言蜜語,對她表白過的話語以及那場婚禮的畫面卻統統出現在她腦海中,她甚至不知道哪些是與林業哥,哪些是與遜哲的,總之那些畫面都讓她噁心之極,都讓她頭腦像爆炸一樣,彷彿瞬間就要將她的腦袋炸成幾瓣,所以她想逃脫那些令自己感到噁心和骯髒的畫面,所以瘋狂的奔跑著,竟沒注意到那輛車。

她知道她愛的這個男人會過來的,她甚至都看見了他的車正向這個方向趕來了,然而他們倆註定沒有相守的緣分。嗚嗚……!

隨之而來的是身體一陣陣致命的難受與喘不過氣來的窒息,這彷彿是死神與惡鬼在急迫的逼近她和催促著她。

可她還有好多事沒有說,所以她用所有的力量跟力氣微微抖動著。

終於他感覺到她的示意忙停止了哭泣,邊擦了把眼淚,邊抬起頭來,看她仍要說話的睜著眼,但好像已說不出話來了,他又連忙捧起她的臉,著急的說:「好!玫梅,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一定把你哥哥帶回去,讓他和你爸媽相認,也盡量把這事瞞他更長些時間,讓他少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他身體和病情。我也會按照你的意思活下去,幫你看好他,完成你交給我的囑託和任務,讓你放心。」

女孩這才安心的閉了閉雙眼,隨即嘴唇又微微蠕動起來。

林業又連忙將耳朵貼上去,但那聲音似乎比剛剛更加微弱,更加聽不清。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明白玫梅所要表達的意思,她告訴他她體內的那一個腎不能捐給別人,得留著,以防萬一,她要讓她的哥哥長年百歲,也要他替她盡孝,幫她替父母養老送終,他們為她付出太多,而她對父母卻還沒有盡一點孝道,就要走了,所以只能拜託哥哥了。

甚至在最後彌留之際,她還讓林業把邰總裁和許夫人請進來,她知道剛剛那麼大動靜,肯定驚動了他們,所以他們一定趕過來的。其實他們對她真的像親生女兒一樣,她真的很為哥哥感到高興和心慰,更要替爸爸媽媽好好感謝他們當年救了哥哥,並將他培養成人,甚至還是這麼優秀和出色以及能幹的人。至於今天的事她不責怪任何人,可能這多半是她白玫梅早已註定好了的命運,註定她是為安慰父母而降生的,現在哥哥找到了,她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去便也是註定的歸屬與歸途吧?只是害得這麼多人為她傷心難過。

當林業在她耳邊說邰總裁和許夫人早已進來。

她又激動的睜睜眼,嘴唇也隨之微微蠕動了一下。

林業又忙貼近她嘴唇:「林……業……哥……,你……幫……我……向……他……,……。」白玫梅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是最大的力氣,但她仍沒有說完,林業就再也聽不清她的任何聲音,可他顯然明白玫梅要他替她做什麼,只見他立即撐起來面向邰總裁和許夫人走了幾步,隨後畢恭畢敬的跪下去。嚇得也是眼淚巴巴的許夫人和邰總裁連退幾步,忙說:「你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我們知道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對不……。」說著許夫人又忍不住淚如雨下,而邰總裁也淚流滿面,他們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兩人都要立即將林業扶起。

但林業卻拒絕了,告訴他們,這是玫梅讓他代她向他們磕個響頭,以感謝他們將她的哥哥培養成人,還是這樣優秀和出色的人,只是以前不知道,現在卻沒能親自向他們磕頭感謝,只能讓他代她磕了,畢竟他是有這個資格的。

隨即頭便重重的磕下去,彷彿響徹整間手術室,更響在邰總裁和許夫人的心裡,讓他們再次淚如雨下,更讓他們傷心不已,也震撼不已。甚至許夫人都開始懷疑自己二十九年前那個善意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然而這個善良的女孩卻給了她堅定的信心以及極大的褒獎。

然而這個90后女孩卻這樣走完了她短短的25歲零九個月的人生。

但她似乎走得很幸福,很甜蜜,因為她是在心愛的人的懷裡走得,甚至是在他的激吻下走得,那是她的最後要求和願望。

只見她用最後的力氣微微將唇翹起,頭也有意識想要抬起,但卻再也抬不起襲擊他的唇,但那種神情與慾望林業是熟悉的,猶如她以往對他的那種霸道與強勢,使他無法抗拒也抗拒不了,所以只能是妥協與就範的命運,此時此刻更是如此,所以他連忙湊上去,深情碾轉與纏綿,甚至有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她仍有一絲在回應他,隨後便氣息全無,但他仍勾住她的舌頭反覆碾轉著,他多希望她是童話中的睡美人,只要被心愛的人吻住,她就能夠醒過來。

然而現實卻究竟不是童話,無論他吻多久,多麼深情,她都永遠閉上了漂亮的大眼睛。

隨後白玫梅的遺體被器官捐獻的人拉走了,林業則平靜的在家屬成員一欄的丈夫一行中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用雙手使勁抹去滿臉的淚痕,旁若無人似的走出了手術間,甚至就這樣走出了急診室和醫院,進了對面賓館。

由於他顯得太過平靜和反常了,而且他之前對玫梅說的話,許夫人和邰總裁都已聽見了,所以非常擔心他真的有什麼想不開的舉動,但他們只能在後面悄悄跟著他,不敢去驚動他,畢竟他們知道自己很愧對玫梅。

可是他們看見他進了1015號房內,這應該就是他這段時間所住的房間,而且手術前他也住過這間房,也是在這間房門口許夫人才真正知道他的確切身份,可能並不是他們自己所說的什麼表哥,因為她目睹了令她沒預料到的一幕,隨即他們懷疑玫梅肚子的孩子可能並不是遜哲的,而是這個男人的,甚至是他們兄妹倆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悖人倫的事來,但為了繼承權以及遜哲近乎逼迫式的堅持下,邰總裁和許夫人仍然讓這對親兄妹結婚,因為遜哲的身份不能被曝光,也為了讓遜哲同意接受玫梅所謂的一小塊肝臟,最終釀成了剛剛發生的這一幕。

可是這個男人此時這麼平靜的走進自己的房間,著實讓邰總裁和許夫人非常擔心他在裡面真的做什麼傻事,所以連忙趕去叫服務員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可還沒找到服務員就見他已經出來了,甚至換掉了剛剛沾著玫梅的血跡灰白襯衫,穿上一套黑色T恤,雖然他沒有在房間做什麼傻事,可他這種超乎想象的平靜與鎮定,似乎眼神都是獃滯而空洞的。

然而他卻再次進入醫院,甚至是向著住院部的方向去的舉動,更是讓一早上就驚嚇不斷的兩位老人瞬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連忙叫保安攔住不再讓他進去。

這一個月來他進出於住院大樓無數次,早已跟這裡的工作人員熟認了,還從來沒有攔著不讓進的道理,而且他甚至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並不像個殺人犯一樣。

隨後他發現那名本來與他熟認的保安,好像在看人給他示意著什麼。

他回頭望身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一陣苦笑,難道遜哲不是玫梅的哥哥嗎?難道他會去報復她的哥哥?玫梅已經不在了,難道他還要去逼死她的哥哥,白叔白嬸唯一的血脈,讓他們家斷子絕孫嗎?何況還是玫梅用命換來的,他的體內中還有玫梅的一部分,一顆腎呢!

他回跑過去撲通跪倒在邰總裁和許夫人面前,甚至比剛才跪得更為直截了當,告訴他們自己沒有別的意思,也不可能有什麼別的意思,因為他是玫梅的哥哥,他只是去幫玫梅看著他,照顧他,讓他不要過早知道玫梅已經走了的事實,影響到他剛剛好轉的病情,而且還希望他們配合就說玫梅已經被他們提前送出國了,畢竟玫梅的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國外的醫療條件可能更好,還可以一邊留學深造,等過幾個月他的身體徹底康復后再出國與玫梅團聚,這樣說也許暫時能瞞過他吧?他還說這是玫梅剛才跟他這樣說的,所以他必須照辦。

總裁夫婦聽后又是一陣愧疚難當和哭泣,只覺得玫梅這孩子考慮得令他們年過古稀和半百的人都自嘆不如和汗顏,懷疑她是不是早就預感到什麼,而將身後事都想好了?他們又連忙要扶林業起來,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下,而他們也不是普通的人,雖然都這個時候了,他們也都不顧及什麼了,但總讓他跪著說話實在不太像話,也很容易讓人圍觀,所以要拽他起來說。

但林業還是拒絕了,說:「邰總裁,許夫人,你們讓我把話說完,我也想讓你們心裡儘早有個準備,玫梅臨終前還是希望他哥哥以後能回去,認祖歸宗,替她給他們的爸媽養老送鍾,畢竟玫梅已經不在了,他們家現在就只有遜哲這麼一個孩子了,所以希望總裁和夫人能答應等遜哲康復后,也知道了真相,讓我把他帶回去。」林業說完后就抬頭看著他們,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

然而他卻發現許夫人明顯是一種不能接受的神情,而邰總裁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他們的這種態度令林業非常惱火,他激動地說:「難道玫梅的命和腎只配換一個真相嗎?難道仍然換不來哥哥的回家嗎?」說完林業就非常憤慨的起身走了,隨後也衝出了那名保安的阻攔,走進了住院部大樓。

其實他之前選擇沒有告訴玫梅這個真相,這也是原因之一。畢竟他們養育了遜哲近三十年,感情深厚,不然也不會為了救他和擔心他承受不了這個真相而選擇隱瞞他們,雖說他們這樣做有他們自己的目的,但也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這樣的決定也確實是為了拯救這個與他們並無血緣關係卻視如己出,甚至勝如己出的養子健康,而且還將他培養成為他們整個跨國大集團的接班人,讓他擁有無比輝煌的前途和展示自己才華的超大舞台。

如果將這個真相揭露出來,不僅讓他們難以接受這種由戀人到兄妹的角色轉換,更會讓他失去所擁有的這一切,而且這種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人生也是難以讓人接受和承受的,更何況是一個接受了腎移植手術的病人。

但是玫梅,尤其是白叔白嬸絕不可能這麼理智的想到這些,而不與遜哲相認,因為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三十年,不是嗎?

但現在玫梅已經為了這個真相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且這是她的遺願,他林業剛剛已經在她面前發過誓一定會幫她達成這個願望,也一定要完成她交給自己的囑託,哪怕這個真相對遜哲百害而無一益,哪怕他承受著不能承受之痛,因為白叔白嬸已經失去了女兒,兒子卻仍然不能回來,這對他們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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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愛上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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