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春夢了無痕
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慕容柔的虞美人劍鋒。
傷口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慕容柔愕然抬頭，迎上了張芃清澈的目光。
「為什麼？」
「你不能死，至少這個時候不能死。」張芃忍住劇痛，艱難道，「這一切有可能是公孫葵的幻境，我們只不過是處於幻境之中，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慕容柔冷聲道：「你用不著編這種理由騙我，即便是在幻境之中，我們畢竟也......」說到這裡，她臉紅了一下，心神微微有些放鬆。張芃趁機上前，奪走了她手中的長劍。
「柔姑娘，你聽我說，公孫葵所製造的幻境有可能是精神幻境，而不是真實幻境，這裡是我們的精神世界，否則沒有辦法解釋為何你可以不開門鎖出門，而桌上的東西時有時無。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後院的嗎？」
慕容柔聞言一愣，細想起來，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自己好像就是憑空到了後院，過程一點都想不起來。
「還有，剛剛那麼大的動靜，宅中一點反應都沒有，相當不正常。因此我推斷，我們都是在夢境之中，剛剛發生的事情，不過只是一場春夢。」張芃斬釘截鐵道。
他心中其實也不是很確定自己的判斷。畢竟厲鬼這種靈體，他接觸的太少。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慕容柔，千萬別做傻事。
「如何才能破此夢境？」慕容柔問道，她是武道高手，在對付這些鬼物時卻束手無策。
「如果我沒有想錯，公孫葵是想讓你體會她所經歷的恥辱和憤怒。如果你真的自殺，在現實中就永遠醒不來，只要我們逆著她的想法，讓她看到不一樣的結局，夢境自破。」
慕容柔冷冷盯著他：「你不會是為了逃避責任，故意編這些話來騙我吧？」
張芃無語。
「我的姑奶奶，如果我騙了你，你再一劍殺了我便是，還不快幫我止血。」張芃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飄。
慕容柔出手如電，封住了他手臂的穴道。
「姑且信你一次，現在我們怎麼做？」
張芃重新躺回床上，淡然道：「繼續睡覺。」
「什麼？睡覺？」慕容柔張大嘴，滿臉不可思議。
張芃淡然一笑。
「不睡覺幹嘛？既然咱們現在是在夢中，睡醒了自然夢就醒了。」張芃鑽入被窩。
慕容柔看著一片狼藉的床單，還有那星星點點的紅牡丹，她實在是沒辦法入睡。
慢慢的身邊的張芃居然開始打起了呼嚕。
慕容柔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知不覺中也沉沉睡去。
「為什麼！為什麼她失了貞潔還能如此安然入睡？這不可能！！慕容柔，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我還會再回來的！」半空中的公孫葵渾身散發這濃濃的怨念，身形漸漸淡入夜色之中。
天色大亮。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柔小姐、張公子，你們在嗎？」丫鬟的聲音傳來。
張芃翻了個身，身下柔軟無比。
「唔......」耳邊傳來慕容柔的輕呼。
張芃瞬間驚醒，全身頓時冷汗淋漓，趕緊翻身下床。
慕容柔睜開眼。
她感覺睡得好沉，自己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掀開被子。
沒有，什麼都沒有。
昨晚上的一切都不見了。
難道真的是夢境？
「嘎吱。」房間門被張芃打開。丫鬟玲兒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笑嘻嘻道：「夫人說了，等兩位起床，便去客廳吃飯。」
張芃微微有些尷尬，點頭道：「嗯，請你轉告夫人，我們稍稍梳洗後去給她請安。」
「嗯，夫人還說了，若是兩位昨夜太過勞累，可以多休息休息，派人將飯菜送來房間。」
「咳，不用麻煩了，我們馬上就去。」
勞累是挺勞累的，但是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
支開玲兒，張芃來到床邊，剛要開口，慕容柔趕緊打斷他。
「停，什麼也不要說，我明白。」
張芃知道她不想提起昨晚的經歷，但公孫葵厲鬼只是暫時退卻，很快還會再來。下一次，它的手段可能更加無法預測。
「柔姑娘，我們必須把公孫葵找出來，否則不僅是你我不得安寧，就連公孫夫人也有可能遭遇毒手。」
說到正事，慕容柔點頭道：「我明白，不過這件事不能讓媛姨知道，不然她看見女兒，病情可能更加嚴重，而且事情會變得複雜。」她頓了頓，繼續道：「還有，昨天的事，你就當做一場春夢，全部把它忘掉，以後絕不能再提，否則......」
「否則你就用手中的那把虞美人殺了我對吧，放心那本來就是一場夢。」張芃無奈道。論威脅人，慕容柔和月芊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想到月芊篍，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妖道給追上。
兩人來到客廳，公孫媛果然已經等在那裡，玲兒在一旁說著什麼。
「夫人，小姐和公子過來了。」
「媛姨早、夫人早。」慕容柔和張芃各自行禮。
「好好好，坐吧。張公子，本夫人已經說過了，在這裡就當自己的家一樣，不要夫人長夫人後的，就和阿柔一樣，叫我媛姨。」公孫媛示意兩人坐下。
「是，媛姨。」張芃重新行禮后，才緩緩坐下。
「好好好！阿柔啊，有張公子這樣知書達理又溫柔的人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
「媛姨！」慕容柔不幹了。
「阿柔啊，既然你來了，就別回北方了，安安心心的在這裡住下。我決定將公孫府剩下的土地和房屋都轉到你的名下，當做你出嫁的嫁妝。」
慕容柔大驚，趕緊搖頭道：「媛姨，這可使不得。何況我這次來邊城可能也不會久呆，最終還是要回北方的。」
「使得，怎麼使不得，現在我就你一個女兒，我的東西自然就是你的。等你和張公子大婚的那天，我便正式將這些東西當做嫁妝全部送給你，我公孫府的女兒出嫁，怎麼也得風風光光。」
慕容柔還要推辭，張芃忽然開口道：「阿柔，既然是媛姨的一片好心，你就不要推辭了。」
慕容柔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