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筆試
......
「什麼什麼！？東家要從掌柜、夥計中挑選左膀右臂，負責統籌管理這千家店鋪！？」
一個一個有點野心的掌柜、夥計，馬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頭，他們按照王凡所命令的，當天午後趕到指定地點，等待著考核。能從一個掌柜、甚至是一個平凡的夥計，一躍成為掌管著千家店鋪的東家親信，這無疑是魚躍龍門！
一共來了六百多人，有資歷老的掌柜，也有年輕夥計，各色各樣。等待之時，那些老掌柜一個個神情倨傲，似乎這位置非自己不可。而那些年輕夥計則個個坐立不安，忐忑地等待著。
「來了！來了！」
王凡身後跟著兩個先天大圓滿護衛，來到此地，面對六百雙眼睛，王凡雙手背負，長袍下擺自然垂落在腿旁，泰然而站。
王凡的到來，讓在此等候著的六百多人全都激動起來，包括那些原先倨傲的老資格掌柜們。在王凡這個大東家面前，他們怎麼也傲不起來。
「東家午安。」幾十個老資格掌柜紛紛對王凡抱拳施禮，其餘數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跟著施禮。
「行了，不用那麼多禮節。我今天讓你們來，是為了選出幾個能幫的上我忙的人，幫我打點我旗下店鋪。我廣告過萬人的掌柜、夥計，你們這幾百人能來，想必都是認為自己可以勝任的。
閑話不多說，這就開始吧！」
踏踏......
幾十個下人湧進來，他們的手中呈著紙筆，一一將紙筆分發給在場的六百多考生。
「這第一試，乃筆試。沒有題目，你們自由發揮，時限一個時辰。不過，可要寫關於商道的內容啊！」王凡哈哈笑道。
「哈哈......」有些外向、不拘泥的夥計跟著鬨笑。他們感覺，眼前的大東家雖然威嚴不可觸犯，但卻也親近。
「開始吧！」
六百多考生坐在一起，每兩桌間的間隙，不論是左右還是前後，都能供一人通過。王凡在這六百多考生中隨意穿梭，隨便地看著未完成的考卷文章。
六百多人，形態不一。那些老成的掌柜們幾乎在王凡喝令開始后，便馬上著筆，顯然胸有成足。而那些年輕夥計呢，大多躊躇良久，才遲疑地下筆。不過也有例外，夥計中有一個童顏男子，看著顯小，但十分沉穩。
此人拿到紙筆后不忙動，只是端坐著，等時間過了大半個時辰，他這才動筆。他行文如飛，王凡忍不住好奇過去瞧了一眼，字倒不怎麼樣，不僅不好，而且還潦草。這乍看之下，王凡竟然沒有看清內容。
他一蹴而就，寫完后一扔筆，將考卷用手一搓，搓成一管，王凡看不到了。
此人抬頭向王凡微笑道：「東家，這你早晚能看到，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這小子！」王凡回以微笑，他還是挺欣賞此人的。方才他內容沒有看到，但名字倒看的清楚，此人名叫方唯玉。
「時辰到~~」一個專門盯著時辰的僕從在完整的一個時辰過去后，大聲喊道。
幾十個下人又去將寫滿文章的考卷和筆墨取走。怕未乾的字跡被抹花，六百多份考卷被小心地保存進紙袋。隨後這些裝著考卷的紙袋被摞成三摞，每一摞都有人半個身子高。
「你們先行散去吧！這第一試的筆試已經完成，我會從中挑選出一些人進行第二試，你們回去以後等消息即可。」
......
夜裡，王凡的書房內掌著明亮的燈火。王凡的書桌上是那三摞考卷，桌邊地上，有一大堆被拆開的紙袋。
「這些有點資歷的掌柜，他們寫出來的東西文章優美，但就是極其守舊，寫出來的都是老古董，根本不適應今朝！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信心，在考場上還表現的那般倨傲！」王凡又扔掉一張考卷，心裡生出些火氣。
本來，他對這幾十個老成的掌柜是寄予厚望的，畢竟他們有半輩子的經驗，誰知道竟然是這麼一幫迂腐的人。
藥王在旁勸道：「這也不能怪他們。上了年紀的人，思想不免守舊，心裏面一成不變。他們不知道這世界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的，跟不上的只有被淘汰，希望這一次能讓他們明白點什麼。」
「王凡，先別急著失望，這些考生中掌柜只佔其中一成，還有九成是那些年輕的夥計寫的，你不妨多加註意，其中就有人才也說不定。
對了，之前那個引起你注意的方唯玉，他的考卷你不是還沒有看嗎？」
「你倒提醒我了。」王凡從考卷中找出方唯玉的考卷，平展在桌上，字跡非常潦草，但王凡還是耐著性子看了起來，這一看，越看越認真。
「見解獨到，許多方面甚至是我從前都未想過的，一讀之後讓我茅塞頓開呀！」王凡看完，長呼一口氣，暢快地笑了起來。
「定下了，這方唯玉定是其一。但是單一個人不行，我還得再選出些人來。」
王凡繼續細細挑選，最終選出包括方唯玉在內的八個人，其餘七人不如方唯玉，但也非常不錯，可以說在理論方面都不比王凡差，現在就差第二試的實際考核了。
八個人，盡數是夥計，一個掌柜都沒有。
「難怪這些店鋪在他們手上經營數十年還發展不出規模，自己不行，還任人唯親，要不就是憑藉喜好任人，有能力的人上不去，阻礙了發展！」王凡單憑這一次筆試，便看出許多問題。若不是如此，何以這八人會一直默默無聞的當夥計？
有才之人，往往都是極有主見的，只要環境允許，他們一定會忍不住冒頭說話。之所以被埋沒，自古以來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身處的環境不允許。
「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下人快步進來，彎著腰、低著頭，準備聽命。
王凡拿起筆，潤了潤墨，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八個名字，隨後交給在旁等候的下人：「紙上的八個人，叫他們後天一早到這裡來見我。」
「是，老爺。」
他拿著這張紙走出門，這才敢看上一眼：「方唯玉、胡潤......」
「咦？這八個人裡面竟然沒有一個掌柜，真倒霉，看來是拿不到報喜錢了！」他暗道一聲晦氣，拿著這張極重要的薄紙離去。雖然是深夜，但老爺吩咐下來的事是片刻耽誤不得的，叫上人，連夜報給紙上八人。
......
「報~~方唯玉老爺中試~~」
此時方唯玉正在家中借著一點微末的燈光看書，書是租來的，沒幾天就要還回去，時間緊迫。
傳報聲在門外響起，方唯玉手不釋卷，一邊看著一邊到門口開門，來通報的下人見此狀，當即也是愣了愣神：「方唯玉老爺，您中試了，老爺吩咐，後天一早去到府上來面見老爺。」
「哦，我知道了。」方唯玉看也不看來人，只盯著手中書卷，聽門外之人通報完，當即毫不留情地關上門。
「我就知道，這些窮夥計是決計不會給報喜錢的！哼！一時風光罷了，遲早是個窮命！」門外之人吃了個閉門羹，心中怨毒地詛咒。
「吱呀~~」這時門竟然又開了。
外門的下人眼睛一亮：「難道有報喜錢？」
「吶，給你。」方唯玉從書縫中取出一枚銅錢，屈指一彈，掉落在對方伸出的雙手上，隨後，門扉再度關閉。
「一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方唯玉從地上撿起一根草芥，那枚銅錢本來是他用來當做書籤的，現在沒了，只好先用這根草芥代替了。
......
某家首飾店，掌柜的正和賬房核實賬本。
「胡潤，你這帳有點不對啊！看看這進出，翡翠玉佩怎麼少了三個？還有這裡，瑪瑙耳環也少了兩對，這些東西都到哪去了！？」
「哼哼！這些東西哪去了？這要問問您了吧？三天前你把三個玉佩、兩對耳環順手取走，現在應該已經到黑市賣掉了吧？」胡潤面含譏夷。
「不止是三天前的那些首飾，我來這裡當賬房不過三個月，這三個月你共計偷拿翡翠玉佩二十七個、白玉釵十三支、瑪瑙耳環六對和珍珠項鏈十八條。這林林總總都讓我來抗下損失，胡某就是家境頗豐，也頂不過半年的。」
「你！」掌柜的眼睛瞪如牛，憤怒地手指胡潤：「你胡說八道！你可有證據？明明是偷拿，竟然還敢栽贓到我的頭上！這賬房你不用幹了！馬上給我捲鋪蓋走人！滾！」
「哼哼！讓我滾？恐怕由不得你了！」
「報~~胡潤老爺中試~~」這時，外面遙遙地傳來通報聲，這通報聲從遠處傳來，聲音已是極小，卻蓋過了掌柜的憤怒咆哮，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掌柜癱坐到地上，聽著外面通報聲不斷重複，心如死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