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慕容湛穿著藍色的長袍,因為著急著趕路,衣角已經沾上了不少的泥巴,可是他還不在意,剛剛踏進回家門,卻隱約發現有些不對勁,家裡十分的寂靜,況且還有一些凌亂的痕迹。
「長鈺?」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然而空蕩蕩的院子裡面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他心裡隱約升起了不安的感覺,剛想走出去,卻聽見幾聲嘟嘟的聲音,他全身都警惕了起來,慢慢地回過頭去。
盯著院子的各個角落,大聲地呵斥道:「誰?快點出來!」
片刻之後,一顆白髮蒼蒼的腦袋從一間房子里露了出來慕容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知道她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視線裡面。
是那個老婦人,慕容湛連忙迎了上去,著急地問道:「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長鈺呢?」
那老婦人緩慢地抬起頭來,眯著眼睛仔細地打量了慕容湛一遍,似乎才想起來他是誰,瞬間像遇見了救星一樣,滿臉悲戚。
慕容湛十分著急,又看見她的表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想起長鈺,還有慕容符不知道去了哪裡,他的心就懸在半空中,著急地很。
見那個老婦人半響都不說話,慕容湛不由得低下頭去與她平視,繼續問道:「長鈺呢??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老婦人望著慕容湛半響,才用她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村....村醫........」
「村醫?什麼意思?他們受傷了嗎?」一聽見這個消息慕容湛的心就揪緊起來,自己離開了那麼久,玩意他們兩個有什麼不測的話.....那麼他是不能原諒自己的。
但是老婦人反應遲鈍,半天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慕容湛內心十分著急。
左右衡量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先跑了出去,留下一臉獃滯的老婦人站在院子裡面,良久,安靜的院子里傳來了她沙啞的聲音:」真......真是作孽....」
慕容湛跑了出去,只是他對這個村子並不是很熟,並不清楚這個村子裡面的村醫住在哪裡。
他跑了一段距離,都沒有遇見一個人,他本來還想著找人問問路,他跑得氣喘吁吁的,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過了一會兒,迎面走來了一個人。
慕容湛大喜過望,連忙迎了上去,問道:「這位兄台你好,請問這村子里的村醫在哪裡?」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說道:「村醫啊,他住在東邊那裡,你就從這條路一直走,然後再左拐一個彎直走就能到了。」
慕容湛暗暗的記住了,說道:「多謝了。」
「哎,你....」那人剛想問他是哪裡的人,為什麼看起來如此面生,然而慕容湛已經越過自己走出了好幾尺的距離了,似乎並沒有聽見他說的話,那人搖了搖頭,最後看了一眼他急匆匆的背影,轉身離去。
慕容湛按照村民的指示,跑了兩條路,老婦人口中那個村醫終於映入眼帘了。
站在屋子外面的人都用著疑惑的眼神打量著他,因為慕容湛已經在這個村子裡面消失了一個多月了,現在突然出現讓他們覺得有些恍惚。
慕容湛顧不上其他人打量的目光,直接推門進去,映入眼帘的是稍顯破舊的一些座椅,慕容湛的目光在屋子裡面環視了一下,在尋找著謝長鈺和慕容符的身影,然而都沒有。
他心裡一驚,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屋子裡面就走出來一個老者,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慕容湛,疑惑地問道:「這位兄台,請問你要找誰?」
慕容湛看著老者說道:「我再找一對母子,長鈺....」
慕容湛的話還沒有說完,老者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慕容湛話鋒一轉問道:「他們在這嗎?」
老者撩開房門的帘子,對慕容湛說道:「他們在裡面.....」
慕容湛連忙走了進去,映入眼帘的是簡陋的一張木板床和幾張椅子,那木板床上面躺著一個小小的身體,床的旁邊是一把椅子,上面坐著一個身影單薄的女子,正背對著他。
「長鈺?」慕容湛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聽到聲音的女子身體猛然一僵,繼而轉過身子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慕容湛,水潤的眸子裡面充滿了不可置信,繼而眸子就被湧出來的淚水浸濕了在眼眶裡面打轉。
她愣了一會兒,才用一種委屈巴巴的語氣說道:「容謹......」好不容易叫出了慕容湛的名字,她好像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淚眼從眼眶裡面流了出來。
這也是第一次,謝長鈺喊他的名諱。
慕容湛連忙走了上去,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是慕容符。
他此時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薄被,小臉看起來像是失血過多一樣蒼白,緊緊閉著眼睛,還有淺淺的鼻息。
慕容湛一臉詫異,繼而問道:「符兒這是怎麼回事?」
謝長鈺因為哭泣而輕輕聳動著肩膀,慕容湛問他話,她才微微停止了哭泣,用哽咽的聲音說道:「還不是因為那個村長的兒子......他今天拿著娉禮來....說......非要...」說道這裡她又留下了幾滴眼淚,用力地吸了吸鼻涕才繼續說道:「他說非要娶我過門......我不肯.....他們不依不饒的......就把符兒.....」話說到這裡已經十分的明白了,總之就是村長兒子強搶民女。
謝長鈺看了一眼床上的慕容符,心裡更加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流著,讓慕容湛看著很是心疼。
他彎下腰,輕輕替謝長鈺拭去眼淚,輕輕說道:「沒事了,我回來了。」
因為慕容湛這麼一句話,謝長鈺隱忍已久的眼淚更是爆發了,慕容湛消失了一個多月,謝長鈺又沒有他的消息,還以為他是遇上了什麼不測,但是因為神bb還有慕容符,所以她一直表現得十分堅強,現在慕容湛這麼一句沒事了,他回來了,就輕易地摧毀了她這麼久以來建立的防線。
忍不住靠在他的懷裡放聲哭泣起來,慕容湛則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著。
等待謝長鈺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安頓好他們母子倆。
慕容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花錢雇了一群殺手,他不要村長兒子的命,而是要割下他身上的某一樣東西。
沒錯,慕容湛找人把村長的兒子給閹了,把他變成太監,誰讓他居然生了這樣的心思,趁自己不在打謝長鈺的主意,既然這樣子那他就讓他這輩子都不用娶媳婦了。
慕容湛做完這些就把謝長鈺他們母子倆接回了院子,和那個老婦人一起住。
第二天清晨,慕容湛在一陣吵鬧中睜開眼睛,只聽見屋子外面傳來一陣打鬧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粗俗的髒話。
慕容湛走出去,那聲音是院子門口那裡的,那個木門本來就破舊,此時被人狠狠的拍打著,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踹爛了。
慕容湛走了過去,慢吞吞地拿掉了門閂,慢慢地拉開了門扉。
映入眼帘的是村長氣憤到扭曲的臉,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也同樣憤滿不已。
慕容湛輕笑著說道:「怎麼了村長?這大清早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村長惡狠狠地瞪著慕容湛說道:「你說,我小兒怎麼招惹到你了,你......你居然.....」
慕容湛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擔架上面奄奄一息的村長兒子,輕輕一笑說道:「喲,這是怎麼啦?要治病也要去村醫那裡才是,找我作甚?」
失去了命根子的村長兒子奄奄一息卻還是用著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他,恨不得要將他碎屍萬段。
慕容湛卻表現得十分淡然,好像與他無關一般。
村長氣得魏巍顫顫的說道:「你說你這個人為什麼如此心狠手辣,你這.......是要斷了我家的香火嗎?」
慕容湛突然收起了剛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他冷笑了一下,說道:「呵?心狠手辣?我怕我們都是彼此彼此吧?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兒子趁我不在就要強娶我妻子,傷我兒子,就算我要剁了他又如何?」
「更何況是你們欺負人在先的,我看你這個兒子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貨,怕是沒少做過欺壓民女的勾當吧?我自當麻煩一點為民除害了,你又能如何?」
村長被他的這一大段話氣得肺都要炸了,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這人.....」
慕容湛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勸你識相一點兒,你要真想找我算賬就不要帶著你這點垃圾來找我,我隨時能讓你無聲無息就死在你這村頭某個角落呢。」
慕容湛十分神氣的表情足以讓那些人都氣炸了,一些人蠢蠢欲動,打算動手去教訓慕容湛這個囂張的傢伙。
而就在此時,院子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吵雜的腳步聲,隨即便就看到一批宮中的侍衛將院子堵了個水泄不通,村長當即整個人都閹了。
慕容湛也懶得去看村長,而是轉過身看著謝長鈺,深情款款的說道:「長鈺,你願意跟我回京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