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朕是人非神
在陳光年的眼中,今日的馬三寶和今日的李世民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酒過三巡,馬三寶似乎也有了些許的醉意,說話間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了。
「二公子,你知不知道小人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
小人自打記事兒起就沒見爹娘有過笑模樣!
這天下啊大治!
可小人就想不明白這大治了為什麼我們日子過得還是這麼難。
我爹身體不好,我娘也是常年抱病在床,兩個人養活我一個都困難無比。
本以為這天下安定了,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超能夠靠著那幾十畝的田活下去了!
可我和我爹兩個人,拼了命都耕不了那幾十畝的田地,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田地荒了。
便在牙人的撮合下將一部分田給賣了。
賣了田的那一晚上,是小人那十幾年裡第一次吃上了肉,也是小人第一次見到我爹使勁兒抽自己大嘴巴。
從那時候小人就知道自己得活下去,得成了事兒不能再讓我爹娘那個樣子!
十四五歲的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又趕上天下大旱,那一年我們家顆粒無收。
有一天我爹突然就領著我離開了村子,然後把我給賣了賣給了柴家,給紹公子當個僕從。
那時候小人覺得我爹把我賣了是因為養不起了,可是前段時間我再次回家才知道…
當年不是養不活了,是因為朝廷下了命令要徵發徭役去修長城!
我爹身體不好,怕村正看中了我把我要走,便提前一步將我賣了去,只要賣給他們,我就不用去做徭役了。
可我被賣了我爹沒辦法,他被帶走了,就再也沒回來。
我娘等了兩個月,最後就等來這麼一個消息,本就身體不好沒人照顧,這一下就徹底的沒了!
她的屍骨都是村裡的健婦幫忙收拾的,等我回去的時候連墳在哪裡都已經找不到了!
今日見了這些從高句麗回來的百姓,別說二公子心裡不舒服,小人的這心裡那更加的不舒服!」
說到情深之處,馬三寶忍不住捶胸頓足,那模樣別說讓他對面的李世民面露不忍,便是陳光年都看的有些難受。
這世間最難的就是設身處地,不經歷這些陳光年真的感覺不到這種事情。
「這傢伙,真是個狡猾的。」
就在陳光年隨著情緒悲傷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這麼一聲輕笑之語,與此同時陳光年身邊的李世民也是忍不住嘆息一聲。
「馬三寶是故意的?」
「他和朕非親非故,喝了點酒就在這裡吐露心聲,當年朕也是太年輕了…」
「…他這是要害你?」
「…」此時的李世民也是頗為無語足夠一巴掌拍在了陳光年的後腦勺上。
「你這年紀輕輕的哪兒來的這麼多鬼祟,看你平素里挺老實的怎的心中這般模樣!」
「他又和你非親非故,怎麼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那你鄰居和你也是非親非故這麼多年可曾餓死了你!
你口口聲聲覺得別人對你苛刻不曾盡心竭力,你又何曾主動幫過他人!」
「幫…也未必能換來好處。」
「為了好處而做那不如叫做交易就是了!」
「…太宗皇帝到真是一個性情中人啊~」
「哼!」李世民看著怪聲怪調的陳光年並沒有繼續反駁,反倒是讓他繼續看下去就是了。
李世民和馬三寶喝了一個酩酊大醉,最後互相攙扶著回到了房間之中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天亮。
頭痛欲裂的李世民看到那滿臉無奈之色的大哥李建成也是不由得咧了咧嘴,露出來一個十分尷尬的笑容。
「這洛陽城中我還需要停留幾天,這幾日你不許再喝酒了!」
李世民看到自家大哥那有些鐵青的臉色也忙不迭的點起頭來。
但等到李建成再次離開以後李世民確是讓陳光年雙眼瞪大。
「那個三寶兄弟啊,你且去城中打聽打聽,這洛陽繁華想來是有不少好地方的。
你且去問問都在哪裡…」
昨日才和馬三寶因為這天下之事而心中悲苦的李世民如今睡醒一覺之後確是毫不猶豫的去尋找玩樂之地。
就這操作著實看的陳光年目瞪口呆。
「太宗皇帝年輕之時這般的…不靠譜么?」
「朕不管靠不靠譜,朕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喜歡遊獵和美麗的女子哪裡有什麼問題!」
「你不應該憂國憂民…」
「朕現在就是個白身,憂國憂民是打算去掘自家祖宗之墳么!」
「…」
陳光年在這裡和李世民掰扯個不停,而另一邊馬三寶似乎也忘記了和李世民昨日所發生的一切。
專心致志的給李世民尋找那玩樂享受的好地方。
在洛陽的日子,李建成四處走訪一個又一個的「好友」。
李世民去見了一個又一個的美女…
「太宗?」
「咳咳咳,年少輕狂,第一次出門難免放縱了點!」
「太宗日後也沒怎麼改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
「太宗陛下…666!」
兩兄弟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馬三寶似乎也完全忘記了那一夜的醉話,時間就這麼平靜的流逝。
科舉沒有舉行,那位陛下似乎也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高句麗的身上,不斷的徵調徭役百姓,調離大隋的精銳兵馬去和高句麗死戰。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不但連續失敗,更是讓天下進一步糜爛。
直到大業十一年,楊廣在雁門和塞外的突厥迎面撞了一個滿懷並且成功的被包圍了!
在這種情況下按照天下以往的慣例,得勤王救駕!
可偏偏這個時候李淵陷入了糾結之中。
「陛下本就對為父心中懷疑,如今為父若是調撥兵馬前去勤王恐怕費力不討好啊!
這若是帶的人多了陛下事後更加生疑,若是人少了恐怕也是自身難保啊!」
面對李建成的勸說,李淵從本心來說他想要放棄,而李建成一時半會兒也真的說服不了他。
就在他們父子兩個陷入了僵持的時候,李世民的侍衛再次前來稟報,李世民又跑了!
「這個忤逆子他這個時候到底想幹什麼,分不清孰輕孰重么!」
李淵暴怒,李建成沉默。
而此時陳光年也變得沉默了起來。
「太宗陛下什麼時候和雲定興認識的?」
「前兩年在洛陽,你兩隻眼睛光顧著看那些美麗的姑娘之時!」
「…你當初去那種地方就是為了認識雲定興?」
「胡說八道,朕又不是神仙哪能占卜未來!
只不過天下穩固,總是有些朝臣想要享受一二。
能夠在那種時候去享受的一般都不會是什麼剛正不阿之人。
好打通好交往,他們的地位也不會太差,最重要的是在那種地方認識的朋友…交情都比較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