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棘手的東西
「之前的那些人,也是為了它而來?」
「不,他們是為我而來。」
「姑娘,那東西若真在你這裡,還是交給我們的好,不然,它……」
「你們要它做什麼?」耿桂鳳忽的問道。
這東西世所罕見,能洞悉它藥性的人少之又少,更別提,能夠合理使用它。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衛芹晟的神態透著冷意,「你只說,血參,賣或不賣。」
深深望著衛芹晟的面容,她倏然起身,轉身端著飯碗就去盛面。
「不賣。」
兩個字,簡單了事。
一大有些不明所以,「我不明白,您要它究竟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留著欣賞。」
聞言,衛芹晟不由得眯起眼眸,嗓音中透著前所未有的陰沉。
「我不是在與你說笑,它在你手中,就是閻王手中催命符,不如……」
「哎呦,我心臟可不好,別嚇唬我哦。」
耿桂鳳看似調皮的道,暗中卻看了一眼柳氏的方向,再看向衛芹晟時,眸中充斥著警告。
她娘可聽不得這些。
見狀,衛芹晟沉吟半晌,忽的露出燦笑,「你與我對戲還算順暢,那我明日給戲班交的話本子,就這樣寫了?」
聞言,柳氏一愣,眸中驚慌逐漸褪去,「話、話本子?」
「在下閑來無事就喜歡寫點話本子,方才是我與小大夫對戲呢。」衛芹晟呵呵一笑,轉而看向耿桂鳳,「小大夫臨場發揮著實不錯,依著我說,你戲這樣好,倒不如改行去唱戲,定能成角聲名遠揚。」
小小年紀,可不是會做戲?
對於他的譏諷,耿桂鳳視而不見,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也不及你的戲好。」
目光在兩人間徘徊,見又無方才的劍拔弩張,柳氏這才鬆了口氣,放下攥緊的筷子。
「對戲便好,否則,你們可真真是要嚇死我哩!」
話里儘是針鋒相對,還催命符,聽得她都要嚇壞了。
還以為,鳳兒卷進了什麼麻煩事里。
「不過,那千年血參,是個什麼物件?」
「這是杜撰的藥名兒,沒有的東西。」耿桂鳳笑著給柳氏夾菜,「不過,您可不要外頭說去,讓人聽了,還以為是真有這東西呢!」
「不說不說。」
在一場糊弄下,晚飯結束了,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以至於用完膳后,衛芹晟又找上了門來的。
坐在油燈下瞧著醫書,瞥向坐在炕頭上喝茶的某人,耿桂鳳翻了個白眼。
「我這兒不是茶樓,您吶,還是早些歇息去吧!」
瞧他飲茶的那舉手投足間儘是貴氣,實在是與她這小屋子著實不搭。
優哉游哉喝了口茶,衛芹晟眼皮也不抬一下。
「你何時要將血參交予我,我便何時走。」
都喝了一個時辰的茶了,眼瞅著深夜了,他還坐在那兒,是要與她比耐性?
他能熬得住,她卻不能了,因為……她困了!
「這東西,進了我的口袋,便不會再見天日,饒是你,亦取不走。」
早轉換成醫療值,兌換成她想要的東西了!
現在,可沒這東西嘍!
回頭看向打呵欠的耿桂鳳,衛芹晟眸光一閃,「你能保證,這東西,不再見天日?」
「我保證。」
為了增加可信度,她舉起了三根手指。
「你呢,就權當那血參被藥材給吃了,不復存在了。」
「你究竟,用它做什麼了?」
見他死纏爛打,耿桂鳳頗有些不耐煩,「我說它,不復存在了!」
「你若想要血參,去別地兒尋去,我這沒有!」
看她困的不行,又不像說謊的樣子,衛芹晟這才徐徐起身,深眸透著陰沉。
「這話,我信你一次,可你也要聽我的勸,這東西,莫要讓它出世。」
「甚至,能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東西都沒了,還能有什麼禍事?
況且,若真有人來,她不會說,交給他了?
暗自想好了主意,耿桂鳳倏然起身動手轟人,「心安了?無事的話,是不是可以走了?」
聽到她的話,衛芹晟便安心了。
只要那人得不到血參,又能耐他如何?
「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教她的職業病發作,下意識搭上脈門,又拿出了聽診器。
低頭瞧她聽得認真,衛芹晟腦中忽然浮現她妝后的嬌俏姿態,眸光倏然變得深沉。
「你……」
「噓,別說話。」
認真聽著臟器的聲音,耿桂鳳不由得皺緊眉梢,稍一沉思,拿下聽診器。
「雖是普通的風寒,卻是與你體內的毒相牽連著。」
「之前幫你調理身子的大夫,可有留下相關的方子?」
有了方子,了解了用藥,她就可以配藥了。
衛芹晟搖了搖頭,「他從來不留方子,開的葯,我只管按時服用就是。」
聞言,耿桂鳳挑了下眉梢,「能讓你信任的人,不多。」
他生性多疑,肯讓其為之醫治的,除了醫術高明,單是能獲得他的信任,就已了不得。
「既然如此,那你的風寒,還是找那人醫治才行。」
畢竟,她不值得信任嘛。
將她洒脫的樣子瞧在眼裡,衛芹晟沒來由覺得心口有些堵,卻又不知說的話哪裡有問題。
琢磨了片刻,又道:「我是真不知方子。」
聽他又強調了一遍,耿桂鳳只覺這人奇怪的很。
話說一遍就成,怎麼還要說第二遍?
唾沫太多?
「我知道了,你既得了風寒,還不趕緊回去歇著?」
別杵在這兒,妨礙她睡覺!
回到了屋子,直到耳房的油燈滅了,衛芹晟這才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熟睡的侄兒,腦中卻浮現出耿桂鳳的嬌俏身姿。
不知自個兒的解釋,她可信了?
「爺,若小大夫執意不出讓,咱們可是要……」秦嬤嬤眸中閃過一道殺機。
下一瞬,警告的陰冷目光教秦嬤嬤打了個哆嗦。
「她救了明兒。」
做人,要感恩。
「可是……」秦嬤嬤還是有些遲疑。
屋內沉默良久,衛芹晟沙啞的嗓子再度響起。
「我記得嬤嬤你,素日里是最善心不過的。」
一句話,教秦嬤嬤心生愧疚,頓時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