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有中國血統
「他是我的好哥們。」劉文博有意無意地介紹,「我倆在美國時就認識了。他的中文,還是我教的呢。」
「他倆很早就認識?那麼,ARY公司的投資,也與書俊有關?我效勞的公司,是書俊的?劉岱讓我進公司,也是書俊安排的?他為什麼這麼做?怕我養不活自己?」
她不滿地瞅瞅書俊:誰讓你管我?!
她的眼神正與他充滿愛意的目光交會在一起。書俊移開視線,略顯窘態地掃視眾人,對劉文博笑笑,不否認地說:「是的。我跟哥學的漢語。」
「這回不走了吧?」有人問書俊。
「不走了。」
「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
服務生端來海鮮蟹肉粥,書俊給若葉端了一碗,再端給自己。然後抬頭回答那人:「處理好了。」
「閔總也有中國血統呢,他外曾祖母是地道的中國人。」劉文博介紹道。
若葉才想起俊浩的話,不由無意識地瞟了他一眼:俊浩說的是真的?他真有中國血統?他外公是華僑?
「我也快成中國人了。」他說著,朝若葉看看,好像他能否成為中國公民,決定權在她那裡。
快成中國人?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定居在下來,再不回去了?他的公司呢?他的家人呢?是他主觀意願,還是經他外公同意了?
她心不在焉地喝著粥,突然,她放在桌下的手被一雙細膩修長的手輕輕一握,溫暖,細膩,安全感……那種感覺居然沒變!心臟跳得更厲害了。她的臉,倏地紅了。
她騰出拇指和食指,照他手上用力一掐,他在疼痛中鬆開手。她將雙手拿到桌上,捧著碗,再也不敢把手放下。
她若無其事地與人談笑,彷彿對他的在場、他的回歸、他以後的打算等等,都滿不在乎。其實,她滿狐疑惑。
飯局還沒結束,她接了個電話,就借口有事要離開。劉文博和劉岱開車送她,她委婉拒絕了。
才走幾步,隱約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她回頭一看,見書俊滿臉愁雲地走出來。他輕輕喚她一聲:「若葉——」欲言又止。
她沒看見他似的,迅速回頭,攔了輛的士走了。透過車窗,她見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盯著她的方向,久久沒離開。
小區,電梯里。電梯本來就窄,還被傢具佔了多半,若葉縮了縮身子,擠了進去。
一股刺鼻的煙味鑽進鼻孔,她不由咳了兩聲。兩個灰頭土臉的大漢,邊抽煙邊聊天,露出滿嘴黃牙,「剛才那紅木沙發,沒問題吧?」
電梯門快關時,王奶奶急匆匆地跑來。若葉按住開門鍵,等她進來。王奶奶個子不高,橫向體積卻大,她一進來,更擁擠了,若葉只能貼著傢具站著。
「應該沒問題,只輕輕颳了一下。」大漢接著剛才的話。
「15樓的?」王奶奶看著大漢問,「你們搬了一上午了吧?」
其中一個壯漢回答:「嗯,東西多。」
「我隔壁?要搬進來了?」若葉就住15樓啊。書俊搬走後,十五樓就只有她一人住。
「1503的。」
1503,就是書俊曾經租住的房子。又要搬新人來了?會是什麼樣的人呢?她不免有些悵然。
「我隔壁為啥賣房?」若葉假裝隨意地問王奶奶。
「有錢賺唄,你不曉得?人家買成九十多萬,賣了一百二十多萬,凈賺了幾十萬呢。」王奶奶忘記曾跟若葉說過了,一臉羨慕地重複以前說過的話。
「淮城到處是現房,誰這麼傻?買個二手房,還這麼貴。」若葉不屑地說。
「就是說吶。聽說,這人賊有錢。」王奶奶誇張地對若葉說,又回頭問大漢,「這些傢具都很貴吧?」
大漢點點頭,裂嘴笑道:「光這床,也好幾萬吧。」
還沒進屋,若葉接到電話,裝修公司讓她看材料。她只好又走進電梯,過家門而不入。在建材市場跑了一下午,鞋底都快磨穿了,累得像狗,不,狗並沒她累。
快到晚飯時,她給汐然打電話,問他會議結束沒有。他難得來淮城一趟,她得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他一頓。
結果他說,他在淮城遇到幾個認識的文友,文友堅決留他。今晚,他沒法抽身,跟她見面的事,只能等到明天了。
她竟如釋重負——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
回到小區時,天露倦色,秋風習習,寒意襲人。暖衣飽食的大媽大爺們,三三兩兩地散步、遛狗,她不由對狗狗們投去了深情一瞥。
回到家裡,空寂無人,沖了個澡,換了身寬鬆的家居服。打開冰箱,有一些剩菜,大概是她媽帶來的。
她媽每周為她收拾一次屋子,順便帶些菜來。她熱著吃了,糊弄了一頓,姑且安撫她飢腸轆轆的腸胃。
吃完飯,沖了澡,坐在電腦邊,開始寫大綱,她想重開一本新書。才寫了幾十章,電話響了。
酒店前台小彭帶著哭腔請求道:「陳總,您能不能來酒店一趟?」
公司屁大的事都離不了她,她哪裡是副總,分明是個勤雜工。
「啥事?」她躺在沙發上,剛敷上面膜。
「有個顧客投訴,說我們空調不製冷,熱水也不穩定……」這不是無理取鬧嗎?這天氣,還用空調?
「給他換間房吧。」她懶懶地翻了個身,實在太累了,不想動身。
「他不換啊,怎麼解釋都不聽。不僅如此,他還要喝現磨的咖啡……」語氣中帶著疲憊和無奈。
現磨的咖啡?從沒有顧客提過這種要求,酒店也沒準備咖啡機。若葉看看時間,都晚上十點多近十一點了,咖啡館也關門了,到哪裡找現磨咖啡?再說,這時候喝咖啡,是想通宵不睡?
這分明是刁難嘛!
無奈,她只好取掉面膜,換了衣服,趕往酒店。
「他在哪間房?我去看看。」
她泡了杯沖調咖啡,帶著小彭一起,敲響了客房門。
「自己開!」屋裡傳出一個熟悉的男中音,不友好地說。
難道是他?她的心裡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