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李嫣
「那日我暈倒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大軍可有事？」
蘇子洲還沉浸在喜悅之中，霓凰的跳脫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見他『啊』了一聲，這才緩緩開口：「那日將軍被那個活死人重傷時，圖顏就將你帶走了，齊大哥瘋了一樣想衝上去將你搶回來，可是那群活死人將我們團團圍住，齊大哥心急，中了活死人的圈套，受了傷，前些日子才剛養好身子，一聽見你來了信，在民安鎮這個地方，立刻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我原本與他一同前來，他嫌我太慢，就丟下我跑了。」蘇子洲有些委屈，嘟囔了幾句，「我可不慢，我那馬兒都跑得腳都流血了。」
霓凰抬眸看向身後的齊裕，只見他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笑了笑，眼睛落在一旁：「哦？原來還有這回事？」
雖然不知道身後的人是什麼表情，但是霓凰知道，齊裕此時一定是手摳著指甲，甚至還會不知所措的捏著腰帶。
遠處走來個人，正時從停屍間回來的秦清，此時他身上穿著依舊是洗得發白的官服，和一雙有些舊的靴子，他走近朝著幾人一拜：「二皇子殿下，霓凰將軍，小蘇副將。」
霓凰打趣的點了點頭：「秦大人客氣，客氣。」
秦清忽而一笑，他原本就是給齊裕做樣子的，畢竟初來乍到，誰也不知道齊裕的脾性，自然要事事按照禮數來。
「女子的身份核實，可有什麼線索說來？」
秦清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這李氏乃是民安鎮的首富的夫人，這些年李氏的丈夫一直在外做生意，所以李嫣一直由李氏帶大，他們還又一個弟弟，不過這個弟弟為了方便進京趕考，說是早就去了盛京，他們李家這些年沒聽說有什麼仇家。」
霓凰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了句：「李嫣還有個弟弟么？那她的丈夫是誰？」
秦清有些不解，他望著霓凰，回道：「什麼丈夫？李嫣還未出閣啊。」
霓凰眸光微閃，心中有些驚詫。沒成婚？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她腹中卻懷有一個三個月的胎兒，那腹中的胎兒是誰的？
正當她要再多問幾句時，屋內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滾！滾出去！別碰我！」
「李嫣，你冷靜一點，小心腹中的胎兒。」
「我不要你管，你滾遠點兒，別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冷靜一些。」
是李嫣和墨晗。
霓凰蹙了蹙眉頭，朝著屋內走去。
一進房門這才發現，地上全是碎裂的瓷器和葯碗，而李嫣此時靠在滿是狼藉的床前，此時手裡正拿著碎瓷片抵著自己纖細的脖子。
屋內的人一見霓凰來了，立馬將手中的瓷片靠近了些，瓷片劃過嬌嫩的皮膚立馬滲出幾道血絲，可她好像不知道害怕似的，瓷片越放越近。
「滾出去，你們都想害我！滾出去！」
李嫣幾乎已成瘋魔的狀態，看誰都好像要害她一般，不讓人靠近。
「李嫣，你不在乎你自己的身體，你也不在乎你與他腹中的孩子嗎？」
霓凰眼神落向李嫣有些發抖的身子，語氣充滿了無奈。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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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有些不解，畢竟他昨夜不在這裡，去衙門處理李氏的頭，所以不知道李嫣懷孕的事。
他這才明白，難怪霓凰剛剛會問李嫣的丈夫是誰。
霓凰朝秦清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多言，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讓李嫣安靜下來。
她與墨晗好不容易將她腹中的胎兒保下來，可就李嫣這一作，還不知道腹中胎兒會不會有影響。瞧著李嫣有些鬆動的面容，她繼續淡淡的說著：「你那麼努力想要留下你和他的美好，這個孩子就不重要了么？」
霓凰淡漠疏離的聲音讓李嫣有些害怕，握緊瓷片的手鬆了松，手中的瓷片落了下來，望向霓凰的眸子染上了些許霧氣，就在霓凰說孩子的那一刻，終於卸下了防備，將手小心的搭在腹部哭了起來：「我...我的孩子。」
霓凰見她放鬆了警惕，朝著墨晗使了個眼色。
墨晗點了點頭，朝著床邊的李嫣走去，將她小心的扶到床邊。
「大夫，我的孩子怎麼樣了？」李嫣一把抓住墨晗的手，一雙眼睛滿是擔憂。
墨晗搖了搖頭，溫和的朝她笑了笑：「不礙事，有我在你放心。」
李嫣聽見墨晗的話，終於放下心來，朝他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了，她不敢放棄，也不能。
安撫好李嫣后，自然要向她詢問李氏的案情，秦清搬來個板凳坐在床前，看著霓凰，若有若無的瞥了眼李嫣。
霓凰自然懂他的意思，轉身朝著蘇子洲說了句：「子洲，你先去下去做準備，咱們過幾日出發。」
蘇子洲自然是聽話的，他乖巧的點了點頭，朝門外走去。蘇子洲走後，霓凰又朝著齊裕說道：「齊裕，你也先去外邊找些事做。」
齊裕先是點了點頭，最後有些沒反應過來，指著身旁的墨晗說道：「那他呢？」
霓凰瞧了眼站得筆直的墨晗，臉上透露出的小欣喜，嘆了口氣：「墨晗，你去為李嫣再熬碗葯吧，剛剛都被她倒地上了。」
墨晗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只見他點了點頭，朝著門外走去。
這回輪到齊裕有些開心了，只見他背過手，哼著小曲從墨晗身邊經過，還特別反常的為他們關好了門。
當那倆人走遠了，秦清這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直掐著大腿笑道：「哈哈哈......霓凰你看見了嗎？他們像個木頭一樣。難道不知道追姑娘需要靠腦子嗎？」
「秦大人，你現在是在一個可能為受害者面前大笑，你能不能注重一下你的官德？何況，你在胡說什麼莫須有的事情？！！」
秦清見霓凰一臉抓狂，有些幸災樂禍，還想再多說幾句，可霓凰的話讓他想起自己是來問案情的，這才一拍腦袋，看向李嫣一臉無語的臉有些尷尬，笑了笑：「不好意思，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他頓了頓，瞬間收好了自己的表情，一張臉變得嚴肅起來。
「李氏長女，李嫣，現在我將問你案件的細節，途中若是感到不舒服，你可以向我示意。」
李嫣茫然的點了點頭，輕輕應了聲：「好。」
秦清點了點頭：「李嫣，三月二十那晚，你在做什麼？」
「我在家。」
「你在家做什麼？旁邊還有其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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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微微昂著頭：「我一人，當時在刺繡。」
「刺繡？」秦清愣了愣，大半夜刺繡他倒是沒想到，不過這些女兒家的事他也不懂，很快進行了下一個問題。
而站在一旁的霓凰顯然就不認為了，她望向李嫣的手，抿著唇沒有說話。
「那晚可有見過你的母親？也就是李氏。」
「沒有。」
李嫣的手微不可聞的顫了顫，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霓凰看在眼裡。
「李氏在遇害前可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有什麼人來找過你們沒？」
「沒有，母親很正常。」
秦清蹙了蹙眉：「你那晚為何會出現在竹林里？你是怎麼知道你母親的頭掛在了樹上？」
李嫣嘴唇微微顫抖著，整個人也有些發抖：「她...我...我那晚去房間找她，發現她不在，桌上的飯菜還沒吃，旁邊壓著一封信，上面寫著竹林見。」她頓了頓，手不自然的搭在眉眼處，「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那晚忽然下了雨，母親出去時沒有帶傘，我就想著帶傘去接她。」
「然後，我就去到那個地方，就發現了......」
「你撒謊！」
一直沒出聲的霓凰站了出來，她目光緊鎖李嫣的眼睛，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李嫣嚇得抖了一下，她看著霓凰，說道：「我.....我沒有。」
霓凰沒繼續聽她說下去，打斷道：「李嫣，我想你母親平日待你很好，還為你覓得一位好夫婿，可惜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依舊會在故事出現，你毫不意外的喜歡上了一個窮小子，可是你母親不同意，於是你們關係變得十分緊張。」
「我沒有！」
李嫣厲聲打斷道。
霓凰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先聽我講完。」
她走上前，一把抓過李嫣的手，那張手分明不像個富家小姐的手，而是遍布了傷痕，她垂了垂眸，道：「所以，大晚上刺繡是因為要第二日要變賣，所以你的手才會有如此多的血泡和繭。」
李嫣將手抽了回去，抬起頭直面迎上霓凰的目光：「那又如何，難道就憑這個，你就認定我是殺害母親的兇手嗎？」
霓凰挑眉看向她：「我可沒這樣說，那晚下雨，你說李氏沒帶傘你去送傘，可是我遇見你時，你手中連一把傘都沒有，何來帶傘？」她頓了頓，又道，「別說你走半道丟了，秦大人在這一點十分負責，他將方圓十里都封鎖找了一遍，連一把傘都骨架都沒有。」
「所以，你是跟著你的母親來的竹林。」
「你親眼目睹了兇手行兇！」
李嫣的眸子閃過一絲驚慌，她舔了舔唇，有些發抖：「秦大人，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待會兒再說。」
霓凰冷笑一聲，她不知道李嫣為什麼不願意說出這個兇手，死的是生養她的母親，她卻一直幫著兇手隱瞞，這件事確實還要查一番。
她撇了撇嘴，沒在管二人，抬腿邁著步子朝外走去。
外邊的太陽溫暖舒服，霓凰望向天，有些感慨。
有些人為母親給予的愛而煩惱，而有的人一生都想擁有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