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當面對質
當齊裕再一次醒來時,霓凰正坐在床邊眯著盹兒。
她撐著臉此時正做著美夢,可總覺得臉上有些發癢,伸出手撓了撓,沒曾想抓住一隻冰涼的手。
她猛地睜開眼,警惕地望向手的主人,就在看見他臉的時候,又鬆了口氣:「醒了。」
齊裕點了點頭,一臉開心的望著霓凰:「凰凰若是喜歡拉著我,我不介意以後一直拉著你。」
霓凰臉噌地一下紅了,從前也沒覺著他如此油嘴滑舌。
「將軍,找到蛇窩了。」
門外,蘇子洲提著把劍走了進來,見霓凰一臉羞赫還以及其怪異的姿勢坐在床前,有些不解,直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床上本暈過去躺著的人忽然醒了過來,他心裡十分高興,忙上前打趣道:「呦,齊大哥醒來了?你可不知道昨夜你暈倒后,將軍急著讓墨晗救你的焦急模樣。」
「哦?是嗎?」齊裕臉上帶著喜色,望著霓凰的眼神愈來愈深邃,「看來凰凰心裡對我還是十分在意。」
霓凰一個手拐打了過去,只見齊裕吃痛捂著肚子痛呼一聲,整張臉變得有些慘白。
「怎麼了,沒事吧。」她瞧著齊裕蒼白的臉,心咯噔一下,她害怕自己真的傷著了齊裕,立馬上前一臉關心的望著他,一雙眼睛也帶著分說不清的情愫。
齊裕也是第一次見霓凰當面這麼關心他,心中升起一道暖意,嘴角微微上揚:「凰凰說沒事就沒事。」
「哦~說沒事就沒事。」蘇子洲撇了撇嘴,望著二人貧嘴道。
蘇子洲的打趣讓霓凰的臉更紅了幾分,她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尷尬的咳了幾聲,又轉過身,試著轉移尷尬將問題拋給蘇子洲。
「咳咳咳......好了,說正事,你剛剛說找到了什麼?」
少年人的情緒是最容易被調動的,蘇子洲的興趣一下就被霓凰給拉了回去。他『奧』了一聲,臉上露出差點兒忘了大事的表情,他望著霓凰正視道:「對對對,差點兒就忘了。」
只見他將手中的劍放下,坐在桌前一臉驕傲的說道:「將軍,昨夜按照你的吩咐去跟蹤他們那堆蛇鼠,沒想到還真被我逮住了那群人的窩......」
「那晚,我一直偷偷跟在他們背後,他們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就進了一家宅子。你猜猜,我看見宅子上的門匾寫的什麼。」
蘇子洲故作神秘的望著霓凰,忽然賣起了關子。
霓凰瞧著蘇子洲一臉神氣的臉,一巴掌拍了過去,在她看來,蘇子洲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這怎麼才出來了幾天,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她心中隱隱作痛,實在不忍一個應該純凈單純的孩子變成如今這個賤賤的嘴臉,她微微轉頭,餘光掃向一旁的齊裕,這才明白這賤的源頭從哪襲成的。
她瞪了蘇子洲一眼,道:「快說!」
蘇子洲被嚇得驚了一跳,隨後立馬回答道:「楊子立的府宅。」
霓凰愣了愣,她對這個人的名字著實沒有什麼印象,只是依稀想起這人好像是什麼番使。
蘇子洲見霓凰一臉茫然不知的表情自然知道她肯定想不起來,他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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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的眼睛,緩緩說道:「楊強的叔父。」
楊強的叔父?
霓凰的手微微抬起扶著額間,這楊強的名字怎麼也這麼熟悉,但是她始終沒記起,直到看見蘇子洲對他做了個『辛南』的口型,她才終於想起這個楊強是誰。
「竟然是他,看來這次是有計謀的仇殺啊。」
霓凰眼光微寒,語氣帶著分嘲諷。
「仇殺?」
一聽到仇殺這兩個字,齊裕瞬間變了臉色,寒聲問道。
蘇子洲朝著齊裕重重的點了點頭:「可不是,這些人就是陰暗裡的蛆蟲,只會在背後搞手腳,咱們將軍那是按規則做事,誰知道他們根本不講規矩!居然還搞暗殺這一套,但凡這樓里還有其他人,那不就誤殺無辜了!」
說著說著,蘇子洲便蜷緊了拳頭站起身來。
霓凰淺淺的笑了笑:「子洲,不要衝動,既然他們搞暗的,咱們就來明的。」
說罷,她拍拍手站了起來,語氣輕鬆自在:「走,咱們去會會他。」
「霓凰,太危險了,我陪你一起。」
齊裕說著便要站起身來,想與霓凰一起面對。
霓凰見狀,按著他的肩膀將他壓到床上:「齊裕,我打來這麼多年的仗,你覺得我像是一個被人護在身後的廢物嗎?」
這是強者的自信,是別人不能擁有的傲。
而這份傲卻不是傲慢無禮,而是帶著敬畏和尊敬。
齊裕知道,如果他在堅持,那麼霓凰一定會覺得自己看不起她,他深深地望了霓凰一眼,點了點頭。
她走出院子,看了眼灰濛濛盛滿霧氣的天,緩緩開口:「要變天了。」她頓了頓,轉過了身子,「子洲,帶把傘吧,回來的時候不太平靜。」
蘇子洲跟在她身後,點了點頭,轉身回去帶了把傘,回來時,腰間還掛著她的佩劍。
「一呀嘛更兒里呀,月了影兒照花台....」
「......牡丹吶亭前我們多恩愛,但願得鸞鳳早早配和諧......」
楊府內,楊子立正頗有興緻的品著茶哼著小曲,看得出他心情不錯,只見門外忽然闖進一個頭裹汗巾的小廝,一臉急色朝著裡屋跑來,嘴裡大喊道:「老爺,來...來人了。」
楊子立是個喜歡立假規矩的人,在外人面前要求極高,對自己卻是十分懶散,所以他訓練手下人都是挑些穩重的性子,讓人瞧起來也順眼些,可這回見這人毛毛燥燥的,不免有些不悅,只見他『啪噠』一聲將手中的茶碗置於桌上,茶水溢出來些撒在桌上。
「哪來的毛頭小子不懂規矩,什麼人來了能讓你們如此失態!」
只見那人脖子一縮,整個人哆哆嗦嗦的:「老爺,霓...霓凰來了。」
「什麼?她不是死了嗎?」
楊子立幾乎下意識跳了起來,桌上的茶杯也被他撞倒在地,碎成幾瓣,桌椅板凳也落在一旁。
小廝說道:「可她現在活蹦亂跳的在我們府門口,我......」小廝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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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頓,臉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會是遇見鬼了吧?」
楊子立一巴掌拍了過去:「混賬!當著佛祖面前竟敢亂說話。」
小廝捂著臉跪著求饒,身子也不停的哆嗦。
所以當霓凰走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狼狽的場景。她尋著聲望去,只見大堂里的一小尊佛像前站著個身型與黃鼠狼及其相似的男人,那人尖嘴猴腮,一雙眼睛彎在一側,使得整個面相看起來十分狡詐。
男人望了過來,臉頰掛著的肉不自然的跳了跳,對著霓凰笑了笑。
霓凰望向眼前的男人,這人一笑起來,更像只黃鼠狼了。
她走了過去,雙手微微一拱,對著楊子立低了低身子:「楊大人,霓凰敬(嫌)仰(棄)大人威名已久,途徑此地忽然想起咱們楊大人的府宅在此處,晚輩想著不能不來拜訪一下,提前沒能打聲招呼......」霓凰頓了頓,臉上堆起一捧虛假的笑意,「想必大人不會怪罪於晚輩一片敬仰之心吧。」
霓凰低了低頭,趁著楊子立不注意時活動了下笑肌,剛剛那番假笑著實讓自己的臉有些崩崩的,實在有些不舒服。
這老男人十分老奸巨猾,但是她卻知道楊子立的致命弱點,就是好面子,她如此情真意切,言辭懇切,所以怎麼樣也不能當面對她指責,也不能將她趕出去。她微微垂眸,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舒緩了肌肉,霓凰抬起頭望向眼前這個男人,楊子立果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態,想著他此時敢怒不敢言的姿態和他那張黃鼠狼一般漲紅的臉垮下來,她就十分解氣。
只聽著他說了句:無礙。不過語氣有些奇怪,說不清是些什麼滋味。
她笑了笑,滿臉帶著擔憂對著楊子立說道:「大人這些日子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楊子立眉心一跳,望向霓凰的臉有些不解:「霓凰將軍何出此言?」
霓凰神秘一笑,貼近了些楊子立的耳朵,聲音壓低了些:「昨夜說是有賊人在城門口的客棧放火,大人可要小心了些,這些賊人不要命,若是大人碰上了他們,可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危。」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注視著楊子立,想看看他當面被拆穿是什麼樣子,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幾個色,她瞧著臉都綠了的楊子立,差點兒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過好在她及時收了收,沒能讓他發現端倪。
這些常年混跡在胡陸兩地之間的人都是千年的狐狸,一身騷,不過一會兒,楊子立便恢復了正常,只見他一臉驚訝,瞧著霓凰的臉好奇道:「霓凰將軍沒遇上吧?若是遇上了,那些賊人也定然跑不掉。」
裝!再給我裝!
霓凰眼神逐漸冷了起來,就連笑意也泛著一抹涼意:「勞煩大人擔憂,霓凰啊就是命大,有些人想要我的命可是沒那個能力,昨夜也幸好沒有人員傷亡,若是不小心傷了一個,想必掘地三尺,我都會將他的尾巴給揪出來。」
楊子立端水的手微微顫了顫,茶水翻了出來,濺起幾滴到臉上,他望著霓凰,忽然一種不安越上心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