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找人
準備的這些日子,霓凰的精神似乎好轉了些,根本不像中了蠱毒,但是只有齊裕知道,這才是癥狀的開端,時間拖得越后,她便越無力回天。
這天,霓凰精神頭好了些,她原本就抱著活一天是一天的日子,便回了趟大軍,想著在她活著的時候在看看這個世代傳襲的鳳凰軍。
剛一跨過營口,這才想起宋遠還被她關在軍中,她忙叫住從她面前經過的宜林副將問了句:「宋遠如今在何處?可還安在?」
宜林副將愣了愣,忽然想起什麼似得一拍腦袋:「還未向將軍稟報,盛京來人請了宋家家主回京,說是顧家小王爺顧清明與宋家娘子宋纖纖將在下月初完婚,所以他便回去了。」
霓凰愣了愣,還沒消化完副將所說的話,他們二人的婚禮明明實在明年初,為何提前這麼久?
顧清明到底等不急什麼了?竟然不顧安排將自己的計劃硬生生提前了?
還來不及細想,遠處便傳來一道喊聲。
「霓凰,你又亂跑什麼!」
霓凰背微微一僵,這些日子她對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敏感,不是在抓她,就是在抓她回去的路上。
她脖子一縮,朝著宜林副將使了個眼色:快幫我說幾句。
她旗下共有三個副將,一個為戰力副將,只有能力出眾,善謀略的才可以成為主戰場的副將,也就是蘇子洲。
第二個便是智將,他通曉各地消息,掌握著各大軍隊的信息,這個人便是軍師阿卡。
阿卡不僅是軍師,在戰役中他也能上場打仗,所以沒回都甘願做霓凰的副將跟隨左右。
但是誰也沒拿他當副將看待,因為在鳳凰軍中,阿卡幾乎是神一樣的存在,加上霓凰這一代,他一共輔佐了三代將軍,沒人敢輕看他。
而最後一位是宜林副將,他是個能通人心思的,八面玲瓏左右逢源,所以霓凰才提拔了他作為在外交涉的副將。
宜林一副瞭然的表情笑了笑,朝著齊裕走上前去。
齊裕乃是齊國二皇子,身份自然尊貴,宜林雙手抱拳於胸口,低了低頭行了一禮:「二皇子,我家將軍今日有軍務在身,待將軍處理完,屬下一定將她完好無損的送回將軍府。」
齊裕蹙了蹙眉,雖然他很擔憂霓凰的身體狀況,可是鳳凰軍是現在她唯一心繫的一個問題。
他也明白霓凰對於鳳凰軍的看重。
齊裕看向不遠處一直背對著的霓凰,眼神充滿寵溺,嘴角也噙著笑意:「好,我在這兒等。」
宜林似乎沒想到齊裕會這樣說,他愣了幾秒,又道:「那屬下先告退了。」
話罷,宜林朝著齊裕行了一禮,面向著他後退幾步,隨即轉身。
在經過霓凰時腳步停了下來,輕聲說道:「將軍,我可儘力了。」
霓凰舒了口氣,轉過身子朝著齊裕打著哈哈:「哈哈,齊裕,這麼巧啊,今日恰好有人報軍中有事相商,這不我就想著沒事就來了。」
齊裕頂著一臉看透卻不拆穿她的樣子,唇角壓著笑意,手背過身,道:「好。」
霓凰望著齊裕俊俏的臉,面上紅了幾分,實在是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陷入了他的美色,逃也似的從他身邊溜走。
原本是為了躲避齊裕才去的打仗,可如今到了大帳她還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這些日子,一直是蘇子洲打理軍務,操練兵馬,所以霓凰根本沒事可做,她坐在楠木椅上,看著乾淨的桌面,心思卻怎麼也集中不了。
「這蘇子洲怎麼也不留些事?」
她手搭在桌上,手指不停地敲向桌面。這沒什麼事做,就顯得她特別閑,一閑下來,心思就多,她微微抬了抬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宜林:「他還在嗎?」
宜林跨步上前輕輕掀開帳篷的一角,門前不遠處,那個站得筆直的男人依舊挺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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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了目光轉過身朝著霓凰點了點頭。
霓凰轟地一下站起身:「還在!?」
她深深呼了口氣,朝著營門口走去,就在掀開帘子時忽然頓住了:「宜林,如果我不在了,記得小心居心叵測的人,幫寸著子洲,照顧好阿卡。」
「還有……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記得去大漠那邊有一個叫布洛納的地方,朝著東邊最深處的竹林去,那有人會幫助你們。」
「還有……。」霓凰頓了頓,忽然嘆了口氣,「算了。」
你們的路以後自己走吧。
霓凰掀開帘子走了出去,齊裕看見她時明顯驚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霓凰居然會這麼快就出來了。
霓凰在齊裕驚訝的目光中迎了上去,道:「怎麼?看傻了?」
齊裕笑著回答道:「只是很驚喜。」
齊裕的話讓霓凰的心忽然漏了一拍,她看向齊裕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有一種念想。
如果這一刻就停在這裡就好了。
可惜不是,時間不可能會停留,也不會為她停止。
霓凰道:「走吧。」
其實將軍府到鳳凰軍營地不過幾步路,可霓凰頭一次覺得這短短几步之遙這麼漫長,長到回到將軍府時,她的腦子依舊想的是那一段路。
將軍府門前停著兩輛馬車,將軍府的人來來往往的朝著門口的馬車運著東西。
「將軍,你總算回來了,咱們今夜出發。」
只見蘇子洲抱著一堆東西從將軍府門口出來,再瞧見霓凰后,他鬆了口氣。
這些日子他從來不敢在霓凰面前流露出難過的情緒,他害怕霓凰發現些什麼,也怕影響她的情緒。
霓凰走上前想要接過蘇子洲抱的滿懷的東西,可就在上手時便被齊裕給搶了過去。
他一言不發,默默地抱著東西朝著門口的馬車走去。
蘇子洲抱著手看著霓凰:「將軍可算是拿捏住了齊國的二皇子。」
霓凰見蘇子洲打趣她,一巴掌拍了上去,不過她也沒捨得使勁,這巴掌不痛不癢的。
「將軍如今怎麼打我想只貓兒一樣輕輕撓我?」
霓凰的臉色變了變,蘇子洲不知道,可是她自己明顯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與往常不同的地方。
就是這輕輕的一巴掌,竟然就能讓她就有些喘不上氣來。
這明顯不是她的身體素質,她原以為這個蠱只是不能讓她動情,可沒想到這個蠱竟然還能讓她的身體受到這麼大的影響。
「這不是沒使上力嘛。」
霓凰笑了笑,沒有將身體的不適說出來,她不想再讓他們擔心。
蘇子洲笑道:「我猜也是,將軍等等我,我去給你加個墊子。欸~來啰。」他正說著,那邊將軍府的人便開始叫他,他轉過頭應了聲,又朝著霓凰說道,「將軍累了先去馬車坐著,這些事情我們做就行。」
說著,他便又匆匆跑了去。
霓凰望著蘇子洲忙碌的背影有些愧疚,她眼尾不自覺的紅了紅。
齊裕最先察覺到她的狀態,他走上前說道:「你不讓他做,他可能才會坐立不安。」
霓凰循著聲望去,齊裕的話不無道理,她若是不讓蘇子洲做,恐怕他才會躲起來偷偷的哭。
「殿下,找到休寧松蘿了。」穆星不知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只見他抱著拳微微低下頭,眼睛直視地面。
霓凰在聽見休寧松蘿的名字心忽然一縮,她這麼久以來從未在齊裕面前提起過休寧松蘿和那個戴著狐狸面具的男人。
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她不願意提起。
她也知道齊裕不會告訴他關於狐狸面具的男人,因為那日,他直接放過了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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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裕點了點頭,對著霓凰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沒提起休寧松蘿是怕我與她母族的關係,我確實想要她母族的勢力,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把主意動到了你的頭上。」
霓凰微微昂著頭,問道:「然後呢?」
齊裕沒有說話,而是小心翼翼的牽過她的袖口,領著她穿過幾條巷子,直到最深處停了下來。
「她就在裡面。」
她看著齊裕推開了那扇門,門后,一個髮絲凌亂無序,正大喊大叫的瘋女人是休寧松蘿,此刻的她哪還有矜持的意味,十足十像個瘋子。
在門開的那一瞬,那個瘋女人停止了喊叫,而是拖著身子一直朝著二人的方向爬來:「齊裕哥哥...齊裕哥哥......我是阿蘿,快救我......」
齊裕連眼神都不願意施捨給她,而是依舊牽著霓凰走了進去,他小心翼翼的在霓凰面前關心道:「身子還能堅持住嗎?要是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訴我。」
齊裕的關心讓地上的女人更加抓狂,她從來沒有享受過齊裕的溫柔,更沒有看過齊裕這麼呵護一個女人。
她瘋了似的朝著霓凰謾罵道:「你個賤人,我與齊裕哥哥先認識,而你不過是後來居上,你憑什麼享受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齊裕蹙了蹙英氣的眉,他看著眼前的瘋女人,又想到霓凰在密室里遭遇的一切,不由得更添上幾分怨和憤怒。
他背過手,看向休寧松蘿,冷冰冰的話直刺心骨:「感情不是先來後到,休寧松蘿,我原本以為你是被家裡寵壞了,只是喜歡耍小孩子脾氣,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惡毒,大漠居然傳你是神女,蛇蠍毒婦我看更適合你。」
地上的女人身子一僵,她慢慢抬起眸子,唇角顫抖講不出話來,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感覺到齊裕的對她的無情,可是她不甘心啊,憑什麼霓凰輕而易舉便能得到齊裕的關注,而她無論做什麼,他都當作看不見。
房間內忽然靜了下來,不知誰輕嘆了口氣,滿是惆悵。
霓凰對著齊裕說道:「我與她說幾句,你先去外面等......」
不等她說完,齊裕便立馬回絕:「不行,我信不過她。」
地上的女人忽然翻了個身,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對我是這樣看的......哈哈哈。」
霓凰不知是不是因為想起了什麼,望向休寧松蘿的眼神覺得有些可憐,她朝著齊裕說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在門口等我。」
齊裕朝著看守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都是他多年培育的心腹,自然知道齊裕是想做什麼,只見他們從懷裡摸出條繩索,將身子圍繞在休寧松蘿的身上,里裡外外硬是纏了六層。
直到確定休寧松蘿的行動完全被限制,齊裕這才放下心,喚著身邊的人一起走了出去,在出去時又將門小心掩好。
霓凰明白,齊裕此舉是為了給她足夠的空間和尊重。
直到房間里的人都撤乾淨了,霓凰才緩緩走近了些,她盯著被捆成粽子一樣的休寧松蘿,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想我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一切,是多麼愚蠢!」
休寧松蘿眼睛一震,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她沒想到,霓凰第一句對她說的不是責怪與謾罵,而是對她說為了男人放棄一切是件愚蠢的事。
霓凰知道正常人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跳躍,正常的邏輯一定是先將害你的仇人手刃,誰還跟你將這些道理?
她也知道休寧松蘿已經完全被她問懵了,她繼續講著:「我曾經也以為愛情才是人生最得意的,男人是最可靠的,可是我想多了,他們只會在背後給你一擊。」
「還是致命一擊。」
她繼續道:「男人才是世上最不可信的。」
「休寧松蘿。」
「你,明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