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你心大

其實袁重看到不愛小氣鬼了，但林慧手太快，系統匹配也快，便想著下一把，結果一把剛打完，聽林慧抱怨幾句射手的功夫，對方又開了，好吧，那就再下一把。

「這個射手真是坑。」林慧還有點不痛快，「它要是之前不撤退，頂多再兩三下，水晶就爆了。」

袁重也嘆了口氣：「是的，它太怕死了，看到對方人復活就慫。」

「最討厭這種爛射手。」

袁重張張嘴，下一把想拉不愛小氣鬼的打算咽了下去，哎，那也是個爛的，就別惹林慧了,自己的徒弟，也只有自己受著。

後面幾把手氣不錯，隊友還算正常，林慧的操作厲害，兩人共同帶飛，連贏了十局。

轉頭看看時間，袁重「哇」了一聲：「你明天晚些來啊，早了我怕來不及。」

林慧想問「晚些是幾點」，但袁重已經匆匆下線了。

放下手機，袁重奔去廚房，尋找食材。她做飯不靈，專挑半成品下手，熱一熱就可以吃的最方便了。

都準備好后，袁重才舒了一口氣，洗完澡，安心睡覺。

袁重對林慧，有種特殊的情緒，是既同情又佩服。大一的時候，乖巧安靜的袁重，被班主任老師喊去整理一些學生*資料，那些學生是報了貧困助學金的，在那疊資料里，袁重看到了林慧的名字。

林慧很漂亮，酷酷的那種，不大與人說話，宿舍里幾人聊天打鬧的時候，她很少參與，周末經常早出晚歸，大家挺好奇她，但人家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馮朵朵和章程便忍不住背後議論。

章程：「周末那個時間點回，又這麼固定，估計是打工吧，就是不知具體做什麼？」

馮朵朵：「漂亮的女生，晚上賺錢的事情挺多的。」

章程：「不會真是那種的吧？」

袁重覺得林慧不像，便說：「你們看她成績，挺優秀的一個人，嚴老師特別喜歡她，估計要保研的。」

馮朵朵：「干那種事，和成績什麼關係？」

袁重就笑：「我是說，選什麼職業和性格有關的，她那樣的，估計會選個辛苦活兒，說不定在肯德基麥當勞之類的，周末連軸了，哎，我們學校偏，平時出去不方便。」

馮朵朵笑：「你眼裡就沒有不好的人。」

袁重：「我眼裡朵朵最好。」

章程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肉麻死了！」

袁重和馮朵朵的交情，源自開學軍訓，班上就她倆，輪流不舒服，然後去醫務室「相互照顧」。

馮朵朵裝暈第一次，拉的就是旁邊的袁重。當時站軍姿，袁重本來自己也腿麻，硬生生跟著馮朵朵倒在地上，還蹭破了手肘，便一起去了醫務室。

醫生走後，馮朵朵萬分歉意，袁重看她精神矍鑠的樣子，一點不像剛才醫生在的時候，反應了幾秒才明白她是在逃課。

「沒事的，我正好也歇歇。」袁重說。

「哎，是啊，我左看右看，也只能拉你，那邊那個拉不動。」馮朵朵誇張的語氣。

袁重想了想，笑了：「是啊，沒拉倒的話，動靜不夠大。」

馮朵朵點頭：「是啊，要演得真實。」

「你剛才那嘴唇白的，的確有演員天賦。」袁重不得不承認。

馮朵朵壓低聲音說：「有技巧的，是一種變色唇膏，我提前塗的。」

袁重瞪著眼睛，不知怎麼評價。

第二天，馮朵朵要求陪袁重去醫務室換紗布，換了很久；第三天，馮朵朵又頭暈，還吐了點液體；第四天，馮朵朵說吃了不幹凈的東西，肚子疼，一頭的汗，教官也分不清是疼的還是熱的；第五天……

後來，袁重覺得，教官應該是放棄她倆了。

不過有了這些插曲，軍訓也變得不再難熬。

袁重不會透露別人的隱私，從來沒有提及林慧的事。

一次周六，袁重帶著馮朵朵和章程去一處餐廳吃飯，這家餐廳不在美食街上，但是個老店，本地客居多，且都是回頭客，正宗的本地味道。

吃完飯去逛街，馮朵朵說吃撐了，想走走，在一個路口看到有星巴克，章程想來一杯星冰樂，三人便走了進去，然後，看到了林慧。

林慧依然沒什麼表情，倒是章程有些好奇，問：「你怎麼找這麼遠的店打工？」

馮朵朵推了章程一下，雖是好意避免尷尬，但讓人看了愈發聯想。

袁重趕忙上前：「點單哈。」

後來林慧回到學校，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章程性子直，忍不住開口：「打工挺好的，我們沒別的意思。」

袁重想了想，說：「那家店離地鐵三號線出口很近，雖然遠卻方便，三號線也不那麼擠，是個好位置。慧慧，那家還要人嗎？我也想試試。」

林慧看了袁重一眼，隨便點點頭，並沒有當一回事，但理解袁重這是在給她解圍。

過了一周，袁重又問了一次，很認真的表情，林慧看看她，問：「你真想打工嗎？」

袁重點頭：「我喜歡星家的咖啡，想去學泡咖啡的技術。」

林慧便向店長推薦了袁重，很快，袁重也穿上了工作服，一臉興奮的出現在店裡，跟在林慧後頭學習。

「我也不算老師父，能教的有限，而且，剛開始可能會覺得辛苦。」林慧說。

袁重點頭：「我知道的，服務業沒有不辛苦的，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袁重選擇和林慧一樣的班次，平時不來，周六和周日的時候全天，早上九點直到晚上九點，一天十幾個小時，下班的時候，的確覺得有些累，特別是興奮勁兒過去后。

「你想學咖啡技術，不用這麼辛苦。」林慧建議袁重。

袁重點頭：「我知道，但班上有個熟悉的人，我覺得有安全感。」

「你上一段時間班，跟其它同事也會熟悉的。」

「那不一樣。」袁重堅持，「等身體適應了就好。」

林慧就不再勸，隨她去了。

一天，到了下班時間，輪到袁重去倒垃圾，這是袁重最討厭的工作，要推著老大的垃圾桶，去樓背後的指定區域。

「你等一下，等我這邊好了，跟你一起。」林慧說。

袁重點頭，順便幫忙，希望早點結束。

這時候，進來了一對情侶。

「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袁重說。

「還有五分鐘呢，兩杯咖啡很快的。」男的說。

袁重還要說什麼，但見林慧已經準備點單，便去接手她的收尾工作。

「先生，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新品？」林慧習慣性詢問。

「嗯，也行啊，耽誤你下班，大杯兩杯，然後再來兩杯冰搖桃桃。」男的回答。

可能是林慧太漂亮，讓女方有了不安全感，便有些不開心的說：「才不要那個新品，不好吃。」

「嘗嘗吧，吃不完就扔掉。」男的說。

「那多浪費。」女的說。

「那就送這兩個服務員吧，人也挺辛苦。」男的說。

「幹嘛！你錢多燒的慌？」女的愈發不高興了。

林慧看看時間，問：「麻煩，到底要什麼？」

「你耳背嗎？剛不是說了！」女的瞪眼。

林慧微微皺眉，壓下情緒，說：「那就是兩杯冰搖桃桃。」

男的不高興了，瞪了女的一眼，對林慧說：「兩杯新品，我付錢。」

「你有什麼錢？還不都是我的錢！」女的愈發生氣，開始罵人，罵這個男人，連帶林慧。

這架勢，袁重也不知怎麼應對，連忙去後面儲物間叫帶班主管，不管怎麼樣，有個男同事在會好些吧？

男同事出來后，直接說：「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

「不行，這兩杯咖啡我一定要買！」男的很堅持。

眼看糾纏不清，林慧在機器上一通點，然後說：「兩杯新品，兩杯冰搖桃桃，請問怎麼付？」

「我說了不要……」女的還要說，男的已經出示了付款碼，推推拉拉之際，「嘀」，掃碼成功。

世界瞬間安靜了，然後女的摔門而出。

「神經病！」男的搖頭，並沒有跟出去，而是坐到旁邊生悶氣。

袁重他們三人迅速做好了四杯，用袋子裝了，喊那男子取。

男子沒說什麼，拎了咖啡出去了。

袁重舒了口氣，對林慧說：「終於走了，嚇死了。」

林慧笑笑：「收拾好沒？我們扔垃圾去。」

林慧推了垃圾桶，袁重拖著一個大黑垃圾袋，兩人一起往樓後面去。袁重還有些害怕，左看右看，生怕那個女的跳出來。

「不至於的。」林慧看出來了，說，「還不是為了個面子，這會兒再鬧，更沒臉。」

「兩杯咖啡而以，至於嗎？」袁重嘆息。

「一樣的米養百樣的人，奇怪的人多了。」林慧說。

這麼一折騰，已經快十點了，她們錯過了最後一班車。

林慧咬咬牙，說：「要不打車吧。」

袁重心有餘悸，想著回學校要一個半小時，不想在外面繼續晃，說：「太晚了，要不今晚去我家睡吧。」

「啊？不好吧，會打擾你爸爸媽媽。」林慧搖頭。

「沒事我爸媽不在，去吧，離這裡很近的，我們騎共享單車，十分鐘吧。」袁重堅持。

於是，袁重帶林慧去了附近一小區，在門口刷卡，進了小區大門，袁重徹底放鬆下來。

進了屋子，打開燈，林慧愣了一下，屋子很空曠，準確說是什麼都沒有。

「去年剛裝修好，傢具、電器還沒全，不過卧室可以睡了，衛浴設施也OK，放心，我之前住過幾次的，我們睡一晚肯定沒問題。」袁重小心的反鎖好門。

「你真有安全意識。」林慧說。

「是你心大。」袁重打開卧室，「我們擠一間吧，另一間還沒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