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仇恨值是99
紀辭初來乍到,對郡主府的布局並不熟悉。
好在,系統有查看地圖的基礎技能。
紀辭走近地牢后,一度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這地牢珠簾翠幕、亮如白晝,濃郁的香粉撲鼻而來。
地道由上好的和田暖玉鋪就,上面還墊了一層嶄新的絳色溢彩緞,處處極盡富麗奢華,布置僅次於她金碧輝煌的閨房。
每隔三步,便有一個侍衛站崗,個個年輕俊美,身姿健碩挺拔。
紀辭這個單身25年的老阿姨,看得眼冒金星,差點流口水。
「參見辭郡主!」
侍衛一見到紀辭,便齊刷刷地跪在地上參拜,響亮的聲音,震得紀辭耳膜都陣陣發疼。
這也讓欣賞美男的紀辭,漸漸回過神來。
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威嚴道:「免禮!」
紀辭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郡主身子可是好全了?」
紀辭循聲望去,一個身材魁梧挺拔的侍衛,正一臉憂色地向她行來。
這個侍衛,正是她穿過來那日,竭力保護她的侍衛。
若是她沒有猜錯,此人應當是對原主忠心不二的貼身侍衛於遇。
系統:【於遇,好感度,60。辭郡主貼身侍衛,兼任郡主府主管。深受辭郡主信任,對辭郡主有求必應。】
紀辭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於遇,我已經沒事了,過來看看陶融。」
於遇被紀辭嘴角的笑意,晃得一時失神。
紀辭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何曾會對人微笑。
她只會自稱「本郡主」,絕不會平易近人地自稱「我」。
還有,紀辭剛剛對陶融是直呼其名,沒有再惡狠狠地叫他「棄子」、「廢物」……
紀辭死而復生后,為何會性情大變?
紀辭嘴角的笑意更盛,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紀辭死而復生后,性情大變,痛改前非!
若是再一如既往,那她就等著被陶融千刀萬剮吧。
半晌,於遇仍舊沒有回過神來,紀辭微笑地在於遇面前揚了揚手,「於遇,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於遇吧。」
於遇怔怔失神地跟在紀辭身後,「……是!」
沒走多久,紀辭便被一扇厚重的鐵鏽門攔住了去路。
這扇銹跡嚴重、又帶著斑斑血跡的鐵門,在一片珠簾翠幕、雕欄畫棟的布置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紀辭約莫猜到,她以後要抱大腿的陶融,就在這扇門之後了。
紀辭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想伸手去推門,卻又緊抿著唇瓣,不敢抬手。
於遇見紀辭頓步,自然不會磨磨蹭蹭,讓金枝玉葉的紀辭去推門,立即躬身為紀辭推開鐵門。
鐵門被推開,霉腐之味撲鼻而來。
狹小陰暗的地牢內,被鐵鏈吊在玄鐵刑架的陶融,直接撞進了紀辭的眼帘。
沾滿污血的頭髮蓬亂如雞窩,將面部遮擋得嚴嚴實實,只在縫隙中露出半隻陰惻惻的眼睛。
肉眼可見之處,除了面部,沒有一處好肉。
那充斥著仇恨的幽冷灰敗眸子,像一把泛著陰森可怖的寒光的利刃,狠狠地扎向紀辭。
陶融的聲音粗礪刺耳,就像是狂風中漏風的窗戶一樣,聽著便讓人心生恐慌,「呵,居然能復生……」
紀辭被陶融那猶如地獄惡鬼一般的問候,嚇得不由得雙腿打顫。
紀辭沒有看到,在陶融滿是血污的亂髮遮掩下,一抹冰寒徹骨的不屑冷笑。
紀辭的聲音都在顫抖,「於遇,放了陶融,給他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再讓半溪去給他診治!」
「從此以後,陶融就是郡主府的座上之賓,誰也不能慢待他!」
於遇以為自己聽岔了,「啊?」
紀辭怒喝:「還不快去!」
紀辭動怒,於遇不敢耽擱,立即指揮著侍衛小心翼翼地將陶融放下刑架。
紀辭又將所有人屏退,將自己鎖在這間不見天日的地牢里。
紀辭心情沉重地開口,「系統,陶融的仇恨值是多少?」
紀辭有預感,陶融被這麼日復一日地折磨,足足五年。
這仇恨值,只會高,不會低!
系統磨磨蹭蹭半晌,才聲如蚊蠅道:【……99……】
系統的聲音未落,又突然改口,【100!】
紀辭冷著一張臉怒問,「怎麼回事?」
她剛給陶融挪窩,又讓郡主府的人善待他,就差直接跪著叫陶融大爺了。
為什麼,這仇恨值不降反升?
系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侍衛便驚慌失措地衝進地牢,撲通一聲跪在紀辭面前,「郡主,不好了!」
「何事?」
「陶融剛被抬出地牢,就撞上了長公主的貼身婢女南雁。南雁二話不說,就揮鞭子抽了陶融。」
紀辭哪裡還敢耽擱,直接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
果然,一出地牢,就看到了猶如破布娃娃一樣趴在地上的陶融,上面還有一灘刺目的血跡。
於遇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擋在於遇面前,「南雁姑娘,我們郡主說了,陶融是我們郡主府的貴客,誰也不能怠慢他。」
「於遇,你再攔著本姑娘動手,休怪本姑娘不客氣!」
說著,南雁就揮著長鞭,向於遇甩過去。
紀辭積鬱在胸口處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了,雙眸猩紅地瞪著氣勢洶洶的南雁,「南雁,誰給你的膽子,在郡主府也敢如此放肆!」
於遇見紀辭呵斥南雁,知道了紀辭的態度,當即就長劍出鞘。
一招下去,南雁的長鞭不僅被砍斷,還被劍氣彈得直接撞到身後的柱子上。
接著,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辭郡主,你……」
紀辭冷冷瞥向南雁,「南雁,告訴辭莫莫,陶融是本郡主的人。誰若再敢傷陶融分毫,本郡主必十倍奉還!」
南雁瞪大了眼睛,面上滿是震驚,還想說什麼,卻被紀辭無情地打斷,「都愣著幹嘛,還把不相干的人送出去!」
「是!」
陶融透過亂糟糟的污發,震驚不已的眸光,看向紀辭時也多了幾分探究。
只是,在紀辭忙不迭地撲向他時,又不動聲色地閉上疲憊不堪的雙眼。
她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
這一次,她又想玩什麼花樣?